黄渠这时退到了他们这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颗烟雾弹,往地上一投,立刻就弥漫起有滚滚浓烟将所有人都笼罩起来,夜色又深,视野更加难辨。.黄渠和黑蛛就趁着这个混乱,迅速地带着何古梅离开了别院。
何古梅的情况很不好,黑蛛也不敢带她走太远,在城墙根下停下来了。
黑蛛看着何古梅的样子,皱眉道:“这样下去不行。得先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黄渠脸色微沉:“叶辉的人很快就会追上来。若是被追上了,就凭我们两个人,怕是留不住她。”
“但是她的身体情况……”
黑蛛激动起来了。
黄渠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深深地看着何古梅,忽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了两颗药丸,喂着何古梅咽下了。
黑蛛问道:“你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救命的东西。来找她之前,仡佬担心她吃了打胎药会有什么意外,特意给我的。刚才一着急,竟然忘了。”
黄渠说着,将何古梅横抱起来,说道:“行了。有这两粒药丸,她姑且不会有性命之忧。我尽快带她回去,让仡佬给她医治。.”
黑蛛见黄渠要自己带走何古梅,忽然上前夺过了何古梅,自己抱着,对黄渠说道:“我也过去。”
黄渠看着他的举动,面色微冷:“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黑蛛应道:“但是不代表我就要按你所说的去做。”
“黑蛛!”
“叶辉的人很快就到了。走吧!”
黑蛛根本不理会黄渠的意思,径自抱着何古梅就在前头飞跃出了城墙。
黄渠见着,咬牙忍住了心头的不快,很快跟了上去。
五天后,两人摆脱了叶辉一群人,钻进了一座深山里,经过曲折的路线,进入了一处山间密境中。
仡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守在密境入口的人看到黄渠带着何古梅回来了,忙急匆匆地跑进去通知了仡佬。很快,就见仡佬亲自出来接他们了。
黄渠走上前去:“仡佬。”
仡佬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他身后的黑蛛脸上,接着,目光下移,落在了黑蛛抱着的何古梅的身上,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几步走上前去,拉过何古梅的手腕就给她把脉,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脉象这么乱七八糟的。.只喝了那药就算有问题,也不可能这么危险!”
黄渠走过去,说道:“叶辉找过去了。”
“什么!”
“他趁着我们不注意,把小梅劫走了。在他那里,小梅又吃了些苦头。”
黄渠话还没说完,仡佬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臭小子是怎么搞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受什么伤。你是怎么做的9有,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仡佬愤怒地指着黑蛛,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要把黄渠给吃了一样,充满了愤怒。
黄渠微微低下了头,无从辩解,唯有说道:“仡佬,是我不对。”
“你这事办得太差劲了!”
仡佬也没有闲工夫再指责黄渠,冷冷地瞥了眼黑蛛,吩咐道:“把人送到里面去!”
黑蛛依言将何古梅放到里面的床上。
仡佬先吩咐丫鬟去给何古梅检查身体上的外伤,让人简单处理了,又给她换了套新衣裳,而后,才进去给她仔细诊治。
黑蛛和黄渠被赶到门外去等。
黄渠两臂环抱在胸前,背倚着柱子站着,敌意的目光看着坐在石阶上的黑蛛,说道:“人已经安全送到了。黑蛛,你可以走了。”
黑蛛仍旧坐在那里不为所动,说道:“我不会走的。”
“黑蛛,你这样有意思吗?”
黄渠怒了:“当初,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弃她不顾,甚至一度要取她的性命。现在,她不需要你了,你却厚颜无耻地黏上来。作为一个男人,你可真是自私得让人无言以对。”
黑蛛听着黄渠的奚落,眉眼动了动,扪心自问,他觉得黄渠所说的话是并没有什么错误,事实上,他的确是如黄渠所说,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不管是过去伤害何古梅,还是现在自作主张地要留在她身边,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做,根本没有考虑过何古梅的感受。这样的他,确实让人无言以对。
面对黄渠的指控,他也无从反驳。
只是,即使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过分,黑蛛还是不打算离开何古梅的身边。他要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平安无事,护她一生。
他过去虽然对何古梅时不时有奇怪的感觉,但是,他总是让自己忽略不计,也能做到不在意。但是,自从在破庙看到何古梅那样的伤后,他心里就是突如其来一阵难以抹去的疼痛感,就像是受伤的不是何古梅,而是他黑蛛被人严刑拷打,心里疼得简直不能呼吸。
随着时日越久,这样的心痛感就越强烈。
在陪着她走过鬼门关的那些日子里,黑蛛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段时日里,他也想了不少的事情,想当初,和何古梅初时的事情,想后来何古梅缠着他的事情。想起来,何古梅非要缠着他的时日,他虽然对她不耐烦,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已经一点点被何古梅所影响,并且,可怕地习惯了她的纠缠与陪伴。
黑蛛忍不住地想,若不是后来朱珠突然出现,若不是后来何古梅选择离开,或许,他会被何古梅所吸引,并且真的爱上他。不。不是或许,准确地说,他会爱上何古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意识得晚。
朱珠的出现,混淆了他的感觉,也将他对何古梅那懵懂的感觉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后来朱珠的死,更是成了他和何古梅之间不可磨灭的隔阂,生生地将他们两个分开。为了朱珠,他几次险些就杀了何古梅,而何古梅却总是用着一种悲凉而又苦涩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无从申辩的孩子似的,那么盯着,让人的心里硌得慌,却根本无法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