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见劝不动她,摇着头,也没说话。
子琴端了水进来,看着她:“小姐,我刚刚听说,三小姐被大夫人给狠狠训了一通,哭着跑回家去了。”
金鑫应着:“是吗?”
“小姐,你这次闹得也太大了,又落了这样脸上伤,图什么呢?就图三小姐吃个亏?”子琴说着,似乎也是替金鑫觉得不值当。
金鑫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两人道:“你们觉得我这是跟她两败俱伤呢?”
“难道不是吗?小姐难不成还落得什么好去?”张妈妈有些责备地看着她。
“自然。最起码,她今后是再不敢让我给她做衣裳了。”金鑫笑了笑,继续说道:“估摸着,明天今晚的事情就会传得整个后院的人都知道,那些个嫂子姐妹们,恐怕也再没人敢随便地敢使唤我们给她们做衣裳了。”
张妈妈和子琴听了这话,对望了一眼,好像这才明白过来。
这敢情是为着断了那些人使唤她们做衣裳的念头才做的。
“你们是觉得我挨着一下子受了罪,我却宁愿挨这一下子,以后享点清闲,不必再累死累活地给人当牛做马使唤。”金鑫说着,接过了张妈妈手里的鸡蛋,自己捂着脸,一只手扯掉了头上绑着的布条,吐了口气:“呼。装了一天的病,也是够折腾人的。”
她将鸡蛋也放到了一边,走到梳妆台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盒油膏状的东西,擦了些抹在脸上,又就着子琴端进来的水,低头洗了把脸。
再次抬起头来,拿毛巾把脸一擦,刚刚还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一张脸此时此刻却是十分的红润有光泽,就是被打的脸颊还有些肿,但气色还是很好的。
张妈妈和子琴看着她变戏法般的变着脸色,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们还真一直以为她是真病呢,可这样子看起来,哪里像是真病呢!
“小姐,你是在装病啊?”
“也不算装吧。”金鑫想了想,说道:“我的确是气血有些亏损吧。劳累过度的都这样好像。”
那两人看着她那淡定自若的样子,当真是傻了眼。
金鑫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吃了点东西,就早早地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金鑫又装模作样地在床上躺着装病,脸色还是像昨天一样的苍白。
这回子琴可是看清楚了,她是抹了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粉妆脸色才看起来那么苍白的。所以也没像昨天那样真当她是病了般的紧张着,反而很从容。
金鑫闲着无聊,坐在床头看书,子琴则坐在一旁绣着东西。
这时,听外面子棋的声音道:“小姐,八小姐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小门的卷帘被打开,金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子琴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起身去迎她进来,口中说道:“八小姐怎么来了?”
“我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昨儿个晚上的事情,听说三姐姐到这里大闹了一场,五姐姐还受伤了?”金婉儿说着,往床边走着,待看到金鑫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左边的脸颊虽然已经消肿,但是嘴角还有淤青,看得出来是被打过巴掌的。
金婉儿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五姐姐,你还好吗?”
金鑫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八小姐,之前就知道了,这个八小姐和原来的五小姐自小感情就很好,不过,她毕竟不是原来的五小姐,这金婉儿又不像是张妈妈和子琴她们是跟她朝夕相处的容易混熟,对她要真做到太热络亲昵,有些难。
金鑫笑了笑:“嗯。我还好。八妹妹不要担心。”
金婉儿看着她脸上的伤,蹙眉:“这三姐姐下手也太狠了。”
“她那是在气头上,难免的。”金鑫面上替金善巧说话,心底里却早把人给骂了千八百遍。
金婉儿在这边又坐着说了会儿,金鑫话不怎么多,都是金婉儿在讲,讲得也都是身边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突然地,金婉儿说道:“对了,五姐姐,听说你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什么?”
金鑫一愣,定下来了?什么时候?怎么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一旁的子琴也是听得一愣,问道:“八小姐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怎么我们这边一点也不知道呢?”
“你们不知道吗?”金婉儿错愕,随即道:“我是听我娘说的。昨儿个,我娘去三夫人那儿请安,听她们说起的。说是五姐姐的婚事已经敲定了。”
金鑫一醒神,坐直了,问道:“八妹妹可知是定了谁家的?”
“我娘当时出于好奇,也多嘴问了一句。但是看大夫人和三夫人好像不大想说的样子,也就没敢再问下去。”金婉儿道。
金鑫听着,蹙起了眉头,这是真的瞒着她私自给她做主定了?老太太知道了吗?定的又是哪家?为什么不能说?
她嘀咕道:“昨儿个晚上在老太太那里,也没见大夫人三夫人提起过。老太太也没说。或许,是冯姨娘听错了呢?”
“哪会错呢?”金婉儿说道:“我娘说都看见生辰帖了呢。姐姐知道的,我娘那人胆小,否则应该是找着机会瞄上一眼也好,这样也能晓得姐姐定的是哪家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