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昇走后,华霜陷入了沉默,连带田杏也没多话。
这样大的事,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说。难道他现在真的连一面也不想见她?
这一刻,华霜也真正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究竟是对是错。
——
建武十九年冬月初九,武帝携皇子妃嫔前往西部围场狩猎,带兵数万,为霖国开国始规模宏大之首。
此次围场狩猎历时半月。期间发生了建国以来最大的皇室凶刺案,晋王墨昀壑替皇帝身挡一剑重伤垂危,越王受轻伤,皇帝太子无恙。
而在仅仅狩猎结束回朝之后的第二天,皇帝下令将太子手下户部、兵部的职权全数移交给晋王,且予晋王八万兵力,于第二年春再次迎战乌托的来袭。
晋王爷因此成为新一代权力撅起的巅峰,也变成朝廷炙手可热的不二人选。
后事种种,此暂不表。
现在,还只是狩猎的刚出发时期。
墨昀壑的马车被安排在皇帝之后的第九辆。本来依他的身份能再靠前一些,但是皇帝的态度加上某些人暗地里使得绊子,这才分在了这个位置。前面太子紧随在皇帝之后,墨昀阡则处在第四位,太子后面是信妃,信妃之后便是墨昀阡。
华霜一早收拾好,等在正厅和墨昀壑一同前来。两人一路上无话,像是都在躲避对方一般。
在去西部围场的漫长时光中,沉默,也是两人最多的相处模式。
可是他们都知道,一旦出了这豪华的马车,他们就必须扮演成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不管在谁的面前。
想来真是讽刺。一个月都可以不见面的夫妻,竟要在此情况下亲密携手。
但在墨昀壑伸出手时,华霜还是很配合地微笑上前。所有人心里也都感叹着,这晋王与王妃的结合,果真是天赐的一段良缘呀。
皇帝也笑,只是并不开怀。
而太子,则是一脸阴鸷。不仅针对墨昀壑,还有华霜。
万里雪封之际,在特地为皇家圈起的这片围场,能寻得的猎物并不算多,但只要猎得,便是珍贵至极的珍禽异兽。这也无意增添了狩猎的刺激与风险性,凡是珍禽所在,必有凶兽出没。
可是皇帝开出的条件却十分诱人——此次狩猎拔得头筹的皇子官员,将得霖国八万兵权。
在霖国能单独掌管兵权的人,除阮国公和镇国大将军,再无其他。
在这个战火纷飞、政局动荡的年代,手上握住兵权,就意味着地位和权势。所以,所有的人对这场不是赌局的赌局都跃跃欲试。
狩猎比赛定在第二日。
这一晚,皇帝下令全体整顿休息,养足精神参加第二天的比赛。
墨昀壑下了马车后便不见了踪影,华霜则带着田杏先去了帐篷。亥时三刻,墨昀壑还没有回来,华霜便在田杏幽怨加愤慨的小眼神下去睡了。
似乎到了夜深,华霜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躺在了身边。她没睁眼,惺忪地问了一句:“墨昀壑?”
那人似乎回答了,又好像是没有。
最终华霜还是抵不过睡意,把身上的被子挪出一大半扯在某人身上后,很快又睡了去。
清晨醒来,身边冰凉一片,只有枕头上一个小小的凹痕犹在。
华霜起身披上外衣。“田杏!”她叫道。
“来了,小姐。”田杏刚刚接了些热水,准备来给华霜洗漱,还没进帐,就听见叫声。
“今早看没看见什么人从这里出去?”
“今早?”田杏歪头想了想,“我来的时候小姐还在睡,也并没看到什么人出去呀。”
华霜嗯了声,知道那人要想不被发现,别人还真的别想瞧着他。不再多想,她对田杏道:“快帮我洗漱装扮好,狩猎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