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不动声色向玉峰使了个眼色。玉峰会意,悄悄向旁边靠去。
撒伊度依旧笑眯眯,但他带来的赤狼卫同样开始动作。
两拨人之间的暗流渐渐涌动加深。
“墨昀壑,本将军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本将军可不敢担保你那娇娇弱弱的王妃会有什么下场。”
又是威胁。
这个撒伊度,似乎真的以为拿华霜就能把墨昀壑牵掣得死死的。
但墨昀壑是谁,生至至今,还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受到威胁。
“本王也警告你,若本王王妃有任何的闪失,就拿你三十万的士兵来陪葬!”墨昀壑的语气深沉至极。
撒伊度怔了一下,然后“啧啧”叹了几声,像是惋惜似的说道:“看来晋王爷是狠下心不救人了,既然如此,本将军也不强求。来人,动手!”说动手的时候,他的表请瞬间变得阴狠无比。
赤狼卫和玉峰同时听到这一指令,接下来也同时拔剑出手。
现在比的,就是谁的速度快,谁的身手狠。
马车外看守的人加上撒伊度身边的,共有二十余个。而玉峰则只带了十多人来攻。
人数上不占优并不代表必败无疑。暗卫们个个全力拼杀,以玉峰尤甚。一时之间,赤狼卫竟被逼得步步后退。
撒伊度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而墨昀壑的神色也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最后,在折损五人的代价下,玉峰终于带人冲到马车上,将车上的女子带了下来。
剩下的暗卫挡在两人的身前。玉峰在看到女子的面容之后,向着墨昀壑的方向喊了一句:“爷,是王妃!”
墨昀壑的脸色这才稍霁,对着眸色已经深绿的撒伊度说道:“撒将军,承让。”
说罢,他一提步,转眼已经落在玉峰他们的身边。再下一瞬,几人已相掩护离开。
赤狼卫想抬步去追,却教撒伊度止住。
他的眼眸已然恢复如常,瞳孔深处竟还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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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平城之后,墨昀壑才把怀中的女子放开。
华霜脸色惨白,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晕倒在他胸膛前。
墨昀壑一顿,而后大声吩咐道:“叫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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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也和丁起一道来到了乌托营地。
“丁兄弟,我已经托人打听过,这就是乌托驻扎的地方。若我猜得不错,王妃现下必定被关在此处。”喜也边观察周遭情况边说道。
丁起点点头,信服地答道:“喜兄弟,你说什么俺就做什么,只要能救出王妃。”
喜也亦点头,不过没再说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乌托营地中去。
终于,他们等来了卫兵换班的时机,这时候也便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趁着换班的空档,他们从旁边侧门闪了进去。
乌托营地内也是巡逻得森严。喜也和丁起都知道,若他们不能赶快找到华霜并带她离开,早晚会让巡兵发现当奸细给抓起来。
显然华霜此时并不在这里。
事情到此仿佛也已经尘埃落定。但现实却并非如此。
平城崖洞。
撒伊度站在洞口,正是冷风狂灌之处,但他却不怕冷似的,身体站得笔直一动不动。
他的身后,是一个纤弱至极的身影。
“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又是为何要带我来?”
听见问话,撒伊度缓缓转过身,眼里却是冰冷的笑意:“这里?这半年来每次被朝廷的尔虞我诈搞得身心俱疲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看一看。想起当初一败涂地的逃窜,就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能承受。”
他没有用本将军自称,用了我,但是语气里的冰冷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浓烈。
他面前的人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你这次,纯粹是为了报复?”
“不错。”撒伊度阴狠狠地笑了出来,不同于以往伪装的不羁无争,他眼中的怒火和仇恨一览无遗。“筹备了这么久,当然就是为了出一口气,否则活这么久又有什么意思呢?”
“为了仇恨而活,这样的人生,很累。”
“起码比感受不到来的要好。”说完这句话之后,撒伊度重新转过身,望向外面的一望无际的天空与旷野。
剩下一人头上带的斗笠被风微微吹起,露出苍白却坚韧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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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峰被墨昀壑安排守在华霜刚来时住的那个院落。华霜那日昏迷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一天当中定时有军医前来查看。
看着军医一趟趟地进出,却没听见任何华霜转好的消息,玉峰心里也愈发焦急起来。
他趁着军医去拿药的功夫,轻步进屋瞧了瞧去。
华霜很安静地睡在榻上,脸色是不健康的惨白。而且她的眉头紧蹙,似乎身体哪一处正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玉峰看了一眼之后,跟进来时一样,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再一次地离开职守,来到了墨昀壑所在的帅营。
墨昀壑正在桌边写着什么,神色微敛。
而自从华霜回来的这一天,他也从来没有前去探望过昏迷中的妻子。
听见动静,他把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玉峰。
“爷。”玉峰行礼问安。
墨昀壑没问他来做什么,也没有责问他为什么离开华霜的院子,只等他亲自开口。
“属下深知这次又犯了大错。爷要打要骂,要罚要贬,属下都毫无怨言。只是恳请爷听完玉峰说完一件事,关乎重大!”他拱手跪下道。
墨昀壑的眼眸变得幽深,不知心里滑过了什么,他的手在纸上一压,低声道:“说。”
“属下方才愈矩去瞧了一眼王妃,发现事情仿佛是有古怪。”玉峰开始回忆,“王妃是擅长医术之人,即便是身陷敌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身体虚弱至此。此外,属下还发现,王妃手指的形状有些不同。以前属下在王妃行医的时候曾在旁观察过,王妃的右手中指指节处有很明显的茧子,显然是长期研药所致。但是方才,属下发现,躺在屋中的那个王妃,手上却并没有相同的茧子。因此,属下想……”
他没有说完,但是任谁都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们救回的那个所谓的“王妃”,根本不是华霜。
出乎意料的,听完他说话的墨昀壑却并没有任何的惊讶或是疑虑,只有他的瞳色深了几许。
久久久久,他说:“玉峰,还是本王小瞧了你。”
玉峰闭了闭眼,没有任何的辩解。从决定说出这些话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留在墨昀壑的身边了。他双臂微微展开,身体前倾,慢慢叩头在墨昀壑的面前,低低地说:“属下知罪。”
他的这一番认错的态度算是良好,但落在墨昀壑的眼里,却只让他眉峰皱紧。
“知道为什么本王要将你调回临城?”他问。
玉峰心里涩苦:“爷是不相信属下了罢。”
“跟着本王这么多年,别的事情倒是机灵,这件事上却怎么也不开窍。”墨昀壑像是在斥责他,“你不回去,本王要怎么知道朝廷和太子的消息,又怎么才能决胜千里之外。”
玉峰一震,倏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爷的意思是……让属下回去探听消息,不是调离?”
墨昀壑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究竟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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