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凤谋九天 > 第90章 如果天意(五)(2.2第一更)

“皇、皇上!”

皇帝面色未变:“阮爱卿何以至此,快快起身。”

阮国公只觉声线都开始颤动:“皇上关护孙儿无可厚非,然……求皇上……”

皇帝看着他手中攥紧的雪脂玉,终于将笑意敛了起来,只低声说道:“让朕猜猜,爱卿为何生出如此惧意?”

“皇上,所有的事都是老臣所为,和老臣儿女无一丝的关联。恳请皇上,切莫动怒。老臣,老臣……”

皇帝摇摇头,道:“看来还是朕平日里太过严肃了,只不过开个玩笑,就让爱卿害怕至此。罢了罢了,朕收回便是,爱卿快快起来。”

阮国公终于站起身,但始终躬着身体,没有丝毫的放松。

皇帝拿回雪脂玉,又重新回到宝座之上,将玉放在一旁,视线却没从其身上移开。过了许久,他才出声道:“阮爱卿,当年随朕征战沙场的人如今所剩寥寥无几,你还能伴在朕的身旁,朕深感欣慰。只是,有时朕和你做的决定,怕都是有些身不由己啊。”

阮国公冷汗未消,只恭谨应了声:“是。”

“所以,朕许久之前便想找你好好相谈,只苦于没有好的时机。今日也不是绝好的机会,但朕等不了了,你明白吗?”皇帝的语调还如先前一般平稳。

阮国公答:“老臣明白。”

“大理寺卿的事,朕不去深究,只允了你所求。那么,作为交换,是不是该爱卿答应朕一件事。”

“皇上请说,老臣自当万死不辞。”

皇帝的声音终于稍稍冷了下来:“朕想从你那里,得到一样东西。只有如此,朕才能继续地相信你,依靠你。”

阮国公复又跪下,道:“老臣的所有都是皇上赐予的,皇上尽管开口,老臣必欣然奉上。”

皇帝的身形向后一靠,眼中幽光一闪。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阮国公觉得腿脚都在发软,竟像经历了一番刑罚一般。

今日皇帝所做的种种,目的已经明明白白显现了出来,皇帝在警告他,或许说严重点,在威胁他。

他帮墨昀壑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若是儿女的性命都攥在皇帝的手中,那他的选择是又为何。

他的耳畔,还响着皇帝说的最后一句话:“朕近些时日身子有些不大好了,听闻晋王妃医术高超,再过些时候,便宣她进宫为朕做回诊治罢。”

一回府,阮国公便快步进了书房,谁也没让跟随。直到傍晚,他才一脸倦色地从中出来,管家见他的脸色不算好,担心地要去请大夫来瞧瞧。阮国公没答应,只说道,待两位公子回府之后,请他们来家族祠堂一叙。说罢,他独自一人便出了府。

管家见此甚为担忧,可又深知自家老爷的脾气,于是便什么话也没多说,只看着阮国公身影离去。

再晚些时候,阮慕笙和阮慕南相继回来,管家将阮国公的话告知他们,两人自也是又惊又疑,爹可从来都没有约他们在祠堂见过,此番举动,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于是两人回房匆匆换了衣服,准备一同出府。

阮慕南从房间赶出来的路上,遇到了正向他走来的田杏。

田杏见他急色匆匆的样子,不由担心道:“二少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阮慕南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道:“无碍。我和大哥去祠堂见爹,很快就回来。若真是太晚你也不必等我,早些去睡,知道吗?”

田杏虽然不知他的事究竟为何,但到底放下了心,乖巧地答道:“知道了,那你来去小心。”

两兄弟从国公府出来的时候,一直蹲守在暗处的黑影也随之离去。

——

用完晚饭之后,华霜来到后花园,和丫头一起在此散散步。她怀有身孕的事,全府上下除了管家和丫头其他人还都不知,于是丫头便对她的身体格外照顾。

“王妃,现在夜里还是有些凉气,咱们走一会儿便回去罢。”丫头扶着华霜的胳膊,关心道。

华霜轻拍拍她的手,轻笑道:“无事,只是出来走走,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方才你不是已经给我加了件外袍。今日我坐在房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时候出来倒觉得畅快了不少。”

丫头把她外袍的带子又系得紧了些,道:“不若奴婢去将王爷唤来罢,王爷来了,王妃总能安心些。”

华霜笑意更深:“你这丫头,成心是想将你家王妃冠上恃宠的名号。”

丫头跟在她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自然分得清她这是在开玩笑,于是只嘟着嘴有些小小的不满,道:“奴婢还不是关心王妃,王妃净拿丫头开玩笑了。”

华霜掩着嘴忍不住又笑开来,几天来一直闷堵至极的胸口竟也觉得稍稍宽松许多。后面跟着的其他下人见着她如此高兴,也不由跟着舒心起来。

走了一会儿之后,华霜也稍觉得有些乏累,便想着回院子去。

路上,丫头却突然想起什么来,紧接着便覆在华霜的耳边,轻声道:“前些时候奴婢听去后院打扫的妈子们回来说,付小姐曾经住的屋子里好像有些奇怪的物事。奴婢怕王妃日后或许有用,便偷着将那些东西都留了下来,现就在院子的杂房里,王妃是否要前去察看?”

华霜的脚步一顿,慢慢转过头,问:“付小姐?”

丫头肯定点点头:“是。”

华霜手指紧了紧,回过头,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丫头摸不准她的意思,倒也不再多话,只等她的吩咐。待走到院子时,华霜终于出声道:“那些东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罢。”

——

阮慕笙和阮慕南赶到祠堂的时候,大地已经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庆典或是祭祀时才会人烟兴盛的祠堂此刻有些阴冷,堂内只有几束微弱的火光在跳动。

阮慕笙生来谨慎,在四周打探一番之后才示意阮慕南随着他一同进去。

当两人走进去之后,发现一个人影正在火烛的逆光处静立着,不过却看不清楚模样。

“爹。”阮慕南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那人听见响动,转过身来,确是阮国公。

“慕笙,慕南,你们来了。”阮国公的声音相较往常显得有些苍老。

阮慕笙自然听出了他的反常,于是走上前有些担忧地问道:“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国公没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转过身,看向案桌上供奉的历代先祖,而后缓缓道出:“知不知道今日爹将你们叫来这里,有何目的?”

阮慕南想了想,答:“爹定是有要事相说,想让我和大哥在列祖列宗面前立誓。”

阮国公低笑了声,道:“不错。只有这里,才是爹能想到的最信得过的地方。”说着,他慢慢向前走去,站定在众多牌位之后,然后探进牌位的下方,不知拿了什么出来。

“爹……”阮慕笙不觉向前挪了步。

阮国公端详了会儿手上之后,这才回过身,走过去,将其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阮家令!”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阮家令是历代家族掌门人所执之物,有了此令,可以掌管千百余人的宗族,实乃阮氏一脉最崇高之信物。

“当年爹从你们祖父那里得到这阮家令,便一直将其安放在祠堂之内。曾经不知有多少人想从爹这里拿到阮家令,却不知,爹竟将它放在了这里。”

当年阮氏一脉可谓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在先秦时期阮家曾出了数位将军和各个职位的大小官员,可谓是风头无两。后来先秦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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