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笑,我都急死了,你说说这鱼怎么处理?文灿苦着脸,伤心地说。
怎么办?好办,吃。大文说完,马上吩咐他妻子整鱼。他老婆很麻利,剖肚刮鳞,拧开炉火,或红烧或清蒸,几下就把菜搞好了。等几大盆香喷喷的鱼端到了桌上,大文拿出一瓶稻花香,摆上两个酒杯,吆喝一声,说小文,你过来,哥俩喝上几杯,顺便给你上堂官场课。
文灿这个急呀气呀,说你大文的觉悟也太低了,和秦市长比,真是一个是鸿鹄一个是燕雀,没得比。你好歹也跟了秦副市长一些年,怎么就没粘上一点他身上的正气?
大文呵呵一笑,没有动气,把小文拉到桌旁,说我帮你摆脱了困境,你不但不谢我,还指责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计较你,先喝一杯再说。
文灿哪有心思举杯,说大哥,明天秦市长问我鱼的事,我怎么说?
大文喝了一口酒,夹起一片鲜嫩鲜嫩的鱼肉,美美地咀嚼了一会,才说,你放心,秦副市长不会问鱼的事。
小文不相信,疑惑地说,你确定?
大文把筷子一方,很自信地说,百分之二百地确定,以我的党性担保。
这样的事用党性担保,小文更不相信,说凭什么你这么确定,你又不是秦市长。
这下大文不急着解释了,又倒了一杯酒,说反正鱼已经处理了,先陪我喝一杯再说,要不然我就不讲了。
无奈之下,文灿只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大文呢,继续美滋滋地吃着鱼肉,喝着美酒。等吃得喝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巴,说小文呀,其中的道理我不和你唠叨了,以后怎么做我详细告诉你,免得以后又犯错。
成!文灿答应一声,猛地喝完了杯中酒。
大文夹了一块鱼放到小文的碗中,说小文呀,以后不管是谁送给首长的礼物,也不管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经过你的手,你千万别和首长说,也甭管他看见了还是没看见。你不是送他回家吗?首长上楼你也上楼,把东西往他的家里一放,扭头就走,什么话也不要说,更不要去看他什么脸眼色,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就当自己根本没去他家。懂了吗?
这能懂吗?自己去了首长家装作没去他的家,首长能不看见?自己在帮首长收受贿赂,首长能不制止?别的领导或许可以,可秦市长不是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吃这一套。像犀利哥一样,文灿傻乎乎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大文笑了,笑得很得意,说小文啊,说你说良心话,有些人看不起我们这些小秘书,说我们是领导的跟屁虫,是领导的叭儿狗,切头切尾奴才一个。你说世界上哪门学问最高深?哪个的学问最高?
这个我知道,科学最高深,科学家学问最高。文灿说,不无得意。
嘿,这不是一回事。大文又端起酒杯,朝小文扬了扬。文灿会意,端起酒杯回应。他的兴致已经上来了,边喝酒边聊天很爽快。
几杯下来,大文似乎有了几分醉意,把酒杯重重地一放,说官场的学问最高深,我们这些狗奴才的学问最高,大学生算老几,他就是研究生博士生,到了官场也照样是睁眼瞎子,莫不出什么道道来。
官场里面的学问,书上没有课堂上更没有,你话多少钱和我买,我也不买。也就是你,小文,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我才掏心窝给你讲了。不过还是点皮毛,要想得真功夫,还得多去实践实践。
这些话很新鲜,小文确实没有听说过。
第二天,秦副市长果然没有提起什么鱼的事,好像真忘记了。直到晚上,文灿才放下心来,喜滋滋地回到家里。自己没在学校上班了,自然不能占用房子,只能在外面租了一个一室一卫的房子。大毛小毛正在玩玩具,杨亿在阳台上做饭,画面很温馨,味道很幸福。这种感觉,文灿很久没有过了。他掳起袖子,到阳台帮忙搞饭菜。
吃饭的时候,杨亿告诉他,吴大志也调到了旅游局,担任局长。文灿听了,就是一笑,差点喷出饭来。
杨亿瞪了他一眼,说你笑什么,人家升职了。
文灿急忙憋住,说吴大志是搞医的,怎么跑到旅游局去了?
这个有什么稀奇,人家有关系呗。杨亿一边吃饭,一边说。
是啊,这世道,似乎只要有关系,什么都有可能。文灿感叹了一声,不再议论,继续吃饭。大毛和二毛很懂事,三岁还不到,就能自己吃饭,而且动作像模像样,吃相很好。看到他们姐弟可爱的样子,一阵幸福感涌上了文灿的心头。
到了年终,各个单位都搞什么年终总结会。教育系统是全市最大的系统,自然也少不了这个环节。为了更加打响郎市教育大县高考大县的牌子,局长范德贵别处心裁,在电影院召开全市高三老师会,进行年终总结。在总结会上加上高考备考动员大会,由负责教学的副局长何月金主讲。
不过,这个会文灿没有参见,因为他已经不是教师了。秦宗权不是教师,他却参加了,因为他是领导,得去主席台发表演说,为全市的教育事业摇旗呐喊,吹冲锋号。所以呀,秦副市长在主席台讲话,文灿就在外面的小车上瞌睡。
文秘书,文秘书……迷糊之中,文灿听到有人在喊。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老领导王一己,急忙打开车门下车招呼。
王一己笑眯眯的,递给文灿一个黑色袋子,说秦市长没什么嗜好,就喜欢喝杯小酒,你帮我把这几瓶茅台捎给他。
秦市长不喝酒,这个没必要。文灿急忙解释,帮秦市长推辞。
不喝酒没关系,你帮我捎给秦市长就可以了。王一己急忙把袋子丢到驾驶室里,转身走了。大会应该散了,很多人从电影院里出来。文灿不好追上去退还礼物,只得缩回驾驶室里。他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两对茅台酒。
想到前几天接到一个短信,说一瓶1968年产的茅台酒拍出了13.5万元的天价,文灿特意看了下酒瓶上标的日期。日期没有看清楚,倒看到了王一己的名片。这个贼王八,鬼点子就是多。他正要放到后备箱去,秦市长已经走到了车前。文灿急忙把袋子放到副驾驶位的空挡,打开车门,以便他上车。
秦市长上了车,眯着眼睛靠在座位上。文灿的心悬在喉咙,担心秦市长看见了黑袋子,把他当做日本鬼子一样骂。见首长做好了,他马上发动车子,驶向大街。因为紧张,这次起动居然很促,让秦市长前倾了三次。
文灿冒出了汗,加倍小心地开着车,脚放在刹车踏板上,随时等候秦市长问袋子是什么哪里来的,然后命令他调转车头把黑袋子送回去。感到庆幸的是,秦市长没有问,似乎睡着了。
不知道首长看见那个黑袋子没有?这么大一个袋子,能不看见?文灿一边小心地开车,一边琢磨。不过也难说,秦市长日理万机,那么多的事要处理,那么多的会要参加,刚才又发了言,昨晚上又没休息好,肯定累了,还顾得上什么黑色袋子。
下午,秦市长都在市政府的嗅议室组织开会。文灿虽没资格参加,但开什么会他都清楚,因为秦市长的发言稿都是他写的。为了这几份发言稿,文灿是连开了几个夜车开弄好。不知不觉,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睡着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手机铃声响起。文灿惊醒,急忙拿起手机一看,是秦市长的。原来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自己得送首长回家了。
文灿伸了几个懒腰,急匆匆赶到停车坪,发动车子,到大门口接秦副市长。半路上,他又想到了那个黑色袋子,不知道怎么处理。
市长回家,你跟着回家,把东西放到他家里,装作自己没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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