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五月中旬,秋景初在四十四号的公寓里哭得泣不成声,曾经的记忆即将化为碎片,她是如此的懦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开了容御风。
叶媚问她怎么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要回到弄堂了,终究在加拿大有诸多的不舍。
叶媚不信。
傍晚
C大的草坪上总是有很多的人,只是在毕业季学生的数量少得可怜,她站在远处,看着躺在草坪上的容御风,很久很久,看到脚都有些麻木了,她才信步走过去。
她蹲下身,发现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狡黠的笑了笑,将拔起的草就往他的脸上挠,他被逗弄醒了,他笑着问到怎么突然过来了。
“看,我给你做的,一定还没吃饭,快吃吃,看喜不喜欢?”秋景初快速的打开了便当,递到了容御风的面前,他依旧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可这一切在她看来是那么值得珍惜。
因为再过不久的将来,连看到这样的脸颊都觉得奢侈。
“嗯,喜欢!”
“喜欢我吗?”她大胆的告白,没有羞红着脸的场景,只是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期待着那本让所有女生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可是容御风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腹轻揉着她微瘦的脸颊,“嗯?今天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这么啰嗦。”
“说嘛,说嘛~”她紧拽着他的胳膊,脑袋突然靠在了他的肩上。
“好,我容御风!爱秋景初一万年!!”
“真好……”
秋景初笑了,眼眶却微微的湿润了,身体紧紧的挨着他,她因为害怕时间的流逝,一直在聊些有的没的,说话的内容是什么都无所谓,她只是想一直听着容御风的声音,永远,永远……
第二天
她不再瞒着叶媚,叶媚说她就是一个歪脑筋,她依旧如此,只是整个人提不起精神,她偷偷的回到C大办理了退学手续,校方要求给个理由,她很好的拿了PD导师作为借口,校方一向知道PD喜欢这个学生,也就同意了。
走出校领导的办公室,阳光依旧是那么的刺眼,只是片刻,又在篮球场上仿若看到正在打篮球的容御风。
她似乎出现了幻觉,视线久久没有离开,她就要永远的离开渥太华,永远的告别她的这段爱情。
太不公平,而她又是那么的残忍。
“看什么?!”
一个男人突然从身后将她抱了住,她惊吓了一大跳,亦或者时空的秩序还未从篮球场上转过来,她回身戳了戳眼睛,“本来想去找你的,结果风吹了眼睛,痛死了!”
“我看看。”他信以为真,心疼她红肿了的眼眸。
她认真的盯着他,突然将撒娇的闯进了他的怀里,娇嗔的问到,“你从来都没带我去约过会,别的女生有的活动,我都没有。”
“走!”
“去哪,今天还在上课……”
当他们一起站在C大的内围墙时,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兴趣不大的说到,“容御风,这个约会很怂耶,有正门不走,干嘛非要当个金刚侠!?”
“来个特别的?”
“不要!”她果断拒绝。
最后,拒绝的结果是,他们一起走了被别的学生强行拆坏的围栏,她出来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了来。
他问怎么了,她说很有趣,其实她是不舍就这么离开他,离开这个她从相识到相知的男人。
渥太华的郁金香很有名,他并不喜欢郁金香,她也不喜欢,可是总觉得别的情侣都去看了那花,他们就觉得必须去做一次。
也许有些人云亦云了,可是却因为是两人共同去完成的事,最后变得十分的开心。
郁金香的花圃里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可以两人一起制作蛋糕,制作药材,甚至可以特意为了另一半而用郁金香制造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觉得糕点好吃!”秋景初将郁金香制成的糕点塞在嘴里。
容御风一笑,直勾勾的眼神,随后她嘴边并没有遗留痕迹的甜点被他吃得一干二净,“我看你更好吃!!”
她只是脸红了半边,低着头摆弄着那些形态各异的糕点,眼眶似乎微微有些红了。
容御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懒得动手自己制作,只是站在旁边认真地注视着,他认真地样子让人难忘,甚至在灯光下他的眼神总有着他自己的执着。
他不会伤心的,对吧。
那么多的女孩,不是只有秋景初。
他的妈妈是多么的理解他,一个晚上就好了,他还是个大男孩。
想到这,秋景初转身抹了抹眼泪,也许是在离别之际,她总觉得多愁善感成为了代名词,想要爽朗的做着任何事情,却发现总会被莫名其妙的感染。
“容御风,认识你真好。”
他一笑,捏着她的脸颊,瞬间视线范围之内都被染上了面粉,“那就等着,我容御风宠你一辈子。”
这次,她的眼眶彻底的红了,掩饰不了,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心疼。
她抱住了他,也不管那个加拿大的园艺师站在那里有多么的突兀,声音是那么的哽咽,其中夹杂着多少的不舍,“别对我太好,不值得……”
“你是我的人。”
“你妈妈也是你从出生到现在的人。”她抬起头,顶着红肿的眸子看着他。
“那不一样!”他揉着她的红唇,以为她在妒忌,却忽略了她眼底的无奈。
秋景初不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是不一样,所以要彻底忘了秋景初,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个事实,也不要改变,母亲就是母亲,做再多的错事,终究都是养大你的人。
“你们很幸福。”加拿大的园艺师竖起了大拇指,一口不流利的英语,却带着温暖的微笑。
她的眼睛湿润了,踮起脚尖,不管不顾的在这个园艺师的见证之下吻了他。
郁金香的甘甜,往往夹杂着种子在破土之前的苦涩,她从未觉得这份爱情有过苦,可这份甘甜之下有太多的沉重,我们无法释怀,无法解决,唯有懦弱的离开,似乎才变成了这所有办法中的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