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初到如今为止,似乎才弄清了容家中所有人的关系,只有肖老太一人才是有地位,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她,包括容鸿祥。
“二少奶奶,让我来吧!”刘嫂抢过秋景初的勺子,这份汤已经是第四次了,肖老太十分的不满意,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肖老太是故意为难二少奶奶。
“奶奶不满意,我再做一份就是了。”她再次拿过勺子,裙边被毛茸茸的物体蹭了蹭,她一笑,“这些不满意的东西,倒是便宜了这个家伙。”
黑豆很贪吃,通常情况下能够吃很多,是个标准的吃货。
“在等会。”秋景初无奈的说到。
这句话倒引得刘嫂发笑,“二少奶奶,这猫怕像是个孩子,只喜欢你,我们啊,都不听。”
厨房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黑豆也嚼着上一份熬得骨头正香,所有的事情似乎刚刚好。
她嘱咐了一声刘嫂照顾黑豆,随后将那份汤拿了上去。
刘嫂在身后叹息了一声,这么好的女孩,肖老太怎么就不喜欢呢。
书房。
秋景初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以为出了什么事,她推门而进。
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变化,安静得很,她并不喜欢这里,因为有不好的回忆,思绪停留,脚步停顿了很久,她才突然想起进来是干什么的。
“奶奶?”
咦,刚刚不是还在吗?怎么不见了
她喊了好几声,没人回应,将熬好的骨头汤放在了桌上,她迟疑的往洗手间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洗手间内的水声唏唏嘘嘘的,最近总是听说有老人倒在洗手间没有被人发现的消息。
“奶奶……”她喊了一声,已经扶上了洗手间的手把。
没人回应,她果断的开了门,猛地一声尖叫,她靠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脸上刷白。
一条手臂在洗手间的挂钩上摇椅晃的,白花花的,让她有了反胃的冲动。
“你怎么进来了”
肖老太的声音
她扯着僵硬的笑容,“奶奶,旁边,旁边的……”
“哦,这次年少不懂事,别人送的拐杖,你看,还挺好使的!”说完,还在秋景初的眼前晃了晃,软嗒嗒,她受不了,转身,吐了。
十分钟之后,她摸了摸难受的肚子,看见肖老太在客厅外吃得正香,而黑豆眯着那惺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后,又逃蹿着不见了。
“嗯,这次煮得不错。”
难能的赞赏,秋景初只是默认着,以为了事了,谁知肖老太就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递给了她,她错愕的接过,不明所以。
“刚刚吓到你了,去吧,这是容家的必修课,我可不希望我的孙媳妇什么都不懂。”
也许是因为肖老太难能的安慰,秋景初算是默认了,拿着门票,收拾干净后便出了门。
古典音乐会。
那个门票的位置有些偏僻,幸好的是出租车司机很热情,带着她左拐右拐的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出乎意料,这个音乐会很少人,门口的售票员打着哈欠,看到终于有人来,还是个女人,终于提起了精神。
偌大的会场,红色的软椅,音乐会早已经开始了,舞台正中央,红色舞裙的女人拉动着大提琴。
她对音乐并没有兴趣,昏昏欲睡的,并没有发现她身边的人并不多,甚至整个会场中央只有她这么一个人。
“啊!”一只手触碰到了她,她惊讶的站起,全身的鸡皮疙瘩悠然竖起,没有犹豫,她提起背包转身就走。
她不要待在这,她要离开。
黑暗中,脚踝被一只手抓了住,彭,她整个人摔在了台阶上,手臂摩擦着厚重的伤口。
痛了,她重新爬起来。
泪眼模糊,她亦是隐忍着。
肖老太的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让自己感到害怕而已。
夜晚
黑暗中,躺在软床上的秋景初大汗淋漓,嘴唇一直在喃喃自语,黑豆睁着整日惺忪的眸子,终于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
惊心-面中惊心得让她可怕。
她猛地睁开双眼,看清房间的情景时,才发现陈水清坐在了床边,她哽咽的凑到了陈水清的面前,叫了一声,“妈”
“没事的。”陈水清的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声的安慰着。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苦,当初自己做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打算让她离开容家,可是却发现肖老太不让她走了。
“呜呜”秋景初哭了,连日的恐惧加上今日的噩梦让她濒临崩溃,她如同小时候一般搂着母亲不肯放手。
哭久了,秋景初便停了下来,陈水清本是打算离开,她却第一次在容家放肆的要求着,只是坐在这里陪她一个小时。
“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秋景初眷恋这种气氛,没有妈妈的她,陈水清是第一个人。
“当然可以。”
“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我知道你是担心容锐,担心他没有出息,可是却不能改变我身为一个收殓师的这个身份。”秋景初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陈水清一笑,竟是有种岁月沉积的美,穿着旗袍的她总是透露着某种气质。
“因为手中的戒指。”
话音刚落,秋景初就注意到了,蹭的坐了起来,黑豆因为她的突然,圆滚滚的掉下了床,发出了哀怨的一声。
“结婚纪念日送的?”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呢。”陈水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大年纪,总是还惦念着这些纪念品,说出去让人笑话
“哎哟,妈,这有什么直接的,话说这戒指挺小的,你怎么不叫爸送大一点呢,他赚的几亿还不够买个戒指啊?”秋景初调侃道。
陈水清只是笑了笑,后来,她们之间像是母女一般的聊了很多,期间,秋景初才真正的知道了一些真相。
原来陈水清介意的是韩云英,可是这戒指似乎代表了一些,曾经的错误不要在纠结了,珍惜眼前还是重要的。
所以,她将蒙蔽在眼前的灰暗挥开,像是容鸿祥一般的看清了容锐娶的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