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流年的手伸出,想要去碰触南邰瑜,想要看她的伤势,想要......
他的所有想要,却被那个人身前的另一个男人毫不留情地阻住。
“你没有资格碰他!”
对着因为自己的话,怔怔站在原地,不言不动,甚至是任人宰割样子的宫流年,耶律铮云再没有一个眼神施舍,只是像是普通人一般,抱起南邰瑜的同时,一掌将还挡着他的对方挥开。
男人已经忘了自己拥有内力了,他的掌风,只是普通人的凌厉,对宫流年,应该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可是,他却是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一步,又一步。
“噗!”
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彷如漫天花雨一般,点点坠落在青石板上,那是方才强行压抑的伤势,终是无法再压抑一丝。
胸口的血气还在翻涌,唇边还在溢着血丝,可是,他还是往前走,想要追上耶律铮云和南邰瑜,他害怕,她真的会出什么事情。
“流风!”
梧桐上前搀住男人踉跄的身子,掌心一贴男人的背后,便要为他运功疗伤:“你的剑偏了要害,她不会有事的!”
现在有事的,是你!
“咳咳,你自己心里清楚,宫流风,从来便不曾存在过,我只是宫流年,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咳嗽了两声,男人挥开梧桐的身子,便要追着方才离去的男女而去。
“留步!”
宫门之前,果然站着一排手持弓弩的侍卫,锋芒毕露,闪烁着森森的寒光,指向方方踏出宫门的两个人全身上下的要害。
这是近百支弓弩,这是近百个训练有素的宫廷禁卫,宫流年没有受伤的时候,也许还不放在心上,可是,在他身心都严重损耗的此时此刻,却是脱不了身了。
“耶律铮云是什么意思!”
梧桐面色一变,下意识便要挡在宫流年身前,可是,她的维护,却不是她想要维护的人所需要的。
“这是我的事情。”
这一次,他不允许再有人挡在身前,即便这些人不在第一时间出手,便应该不是为了将他射杀于此,可是,男人还是五指用力,握住了女子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下血气,慢慢地,身子站的笔直:“转告耶律铮云,我不会私自离开,请尽力,救她!”
他怎么,愿意这个时候离开呢?
“他是这样说的吗?”
耶律铮云的手中,擎着自南邰瑜胸口亲自拔下的软剑,慢慢地抚摸着,将上面残留的血迹一点点拭净,南邰瑜已经脱离了危险,刚刚喝了安神药,已经睡下,可是,她临睡着之前,那样期盼的眼神,虽然未曾再多说一字,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
冷嗤一声,在听到手下的传信之后,耶律铮云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终是开:“让他立刻滚!本王不想要再看到他出现在皇宫之中!”
传话的侍卫暗自冒汗,为了这个倒霉的差事,在耶律铮云话音落下的一刻,便赶忙退下,出了宫殿门,望见外面和他同样面色发愁的同僚们,为了男人身上只要见过便无法忽视的冷凝杀意,谁都不想要撞到铁板之上,侍卫苦笑一声:“在下看来还要多走几趟了,各位兄弟麻烦了。”
现在宫殿被层层把守,耶律铮云两次面对南邰瑜的重伤,到底是无法忽视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了。
这座宫廷,他以为已经尽在掌握,实则,处处杀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的承诺,做不到?”
承诺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承诺让她再也没有忧虑。
男人面上的痛楚,在一点一滴地扭曲着,他握紧了女子纤细雪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紧紧的,甚至听到了骨骼啪嚓响动,南邰瑜的眉微微蹙起,为了这突如其来的痛楚。
可是,这一次,耶律铮云没有放手,他甚至,伸出另外一只手,按在南邰瑜胸口的位置,微微使力,方才才包扎好的伤口,以着肉
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渗出了一层鲜艳的红,红的刺目,红的狰狞,也红的悲哀。
“唔!”
唇角无意识地吐出呻
吟,下一刻,薄唇,紧紧地含
住了那微微张开的淡色的唇,冰冷,冷凝,和她的心一般,难以捂热,明明做着最亲密的动作,他与她,却都不在状态,一个,被疼痛折磨,即使在昏迷中,也难掩苦楚,一个,被悲愤袭击,即使亲近着所爱,心,也冰冷。
“铮......”
男人的行为太过扰人,便是再好的安神药,也终是醒来,南邰瑜讶异地望着男人那可怕的面色,惊觉对方的行为,唇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紧接着,被男人更加深入的吻堵住。
那甚至,不可以称之为吻,撕咬,愤怒,发泄,种种负面的情绪,尽皆包含在其中。
南邰瑜感觉,自己便像是被野兽捕捉到的猎物一般,无力地挣扎,面临着的是被吞吃入腹的命运。
一开始,南邰瑜本能地挣扎,她清晰地感受着本来便脆弱的生命力,随着血液的肆意流出,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她感受着,男人的疯狂与一种甚至成为绝望的东西,随着自己生命的流失,却渐渐充盈了她身体的全部。
眸子慢慢地闭上,停止了本能的挣扎,罢了,本来,便是自己再一次地伤了他。
良久,少女的面颊染上绯红,却是不详的红,那是呼吸不畅所导致的色彩,胸口迅速的起伏着,薄薄的血液,渐渐地渲染了一层又一层妖
艳的图案,那仿佛是吸血的藤蔓一般,在一点点地侵蚀着南邰瑜方方被挽救回来的生命。
南邰瑜以为自己这一次,会真的就此死去,死在耶律铮云的手中,曾经,她是那么努力地活着,那么努力地恨着,可是,奇异的,现在的她没有怨恨,甚至,觉得这样也好,他与她的纠缠,有太多的无法放下,这样,就好。
“......”
她没有发现,男人眼中的悲伤,快要将那表层的疯狂与绝望冲散了去。
为什么,不再挣扎,为什么,放弃?想要问,却无法出口。
“濒死的感觉怎么样?”
南邰瑜的呼吸微弱的几乎低不可闻,男人离开了她的唇,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亲自为她解开被血浸染透了的绷带,然后,冷着面目,似是对少女胸前乍然露出的风光视而不见一般,动作宛如行云流水,迅速地为她重新包扎上药。
南邰瑜费力地睁开眸子,察觉现在的情形,面色微微赧然,她受伤的次数很多,但是大多是自己或者同性帮助,便是上回伤的那样重,其实也自有宫中的女医或者是专门选的精通治疗的宫婢为她贴身包扎。
这样在一个男人的眼前,还是头一次,她的唇呐呐,忽然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男人的问题。
耶律铮云发现了南邰瑜的异样,像是好笑,又像是讽刺:“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抱歉......”
南邰瑜不敢直视男人锐利审视的视线,微微侧转头,想要逃避。
一根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下颔,强迫着她的臻首面对着榻边的人:“你还记得自己对我说过多少声抱歉吗?”
她第一次背弃他的时候,他明明爱上了她,却为了让她脱离权利倾轧的漩涡而选择放手的时候,她给了他一声抱歉。
他为了护住她,不惜一切的时候,她从背后,将毫无防备的他迷昏,伤痕累累之后,给了痛苦绝望了一年的他一声抱歉。
他以为苦尽甘来,想要将世间最好的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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