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惊世狂后 > 第一百零二章 早已知道

这样的龚烈,与傀儡何异,可是宫星拓,却很满意,幸亏,他还是留下了这最后一步棋子,否则的话,齐笙的背叛,梧桐的背叛,儿子的逃离,还有那些门人的死亡,现如今身中奇毒的他,倒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还是你这样好,早知道,本座便不应该心软的,那几个不听话的孩子,找到后,果然应该做成傀儡,才不会再背叛吧。”

他望着倒塌的山壁石洞,嗤嗤地笑出了声,他的好儿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莫名地相信。

——

宫流年确实没有死,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也许是因为这片密地本来便是为了邰氏复国而存在,在南邰瑜血染长空时,不知道是哪一种神秘的机关被这代代相传的血液而启动,干涸的地底,瞬间被狂涌而来的流水覆盖。

那水流很大,很急,南邰瑜到底是保住了命,却也全身骨骼尽碎,若不是宫流年随后不久便跳了下来,等待着她的,唯有死亡一途。

宫流年比起南邰瑜的伤势,还是轻了不少,只是,那也是相对而言,严格来说,他伤的也是不轻。

女子无力地躺卧在山壁之间,望着男人拖着一条残腿慢慢地挪进山壁,只觉得,眼眶发紧。

那风华绝代的人,现在已经再也寻不到那份潇洒肆意,寻不到那份动静自如的轻灵,他的右腿,扭曲的厉害,膝盖小

腿之上,简单粗陋地包扎了一下,看不到内里的伤情,她的眼前,却尽是森森白骨,那是在落水的一瞬间,发现她向着水底沉去时,男人为了救起她,而受的伤。

“我们还是很幸运的,刚刚出去发现这座地底峰峦之间,不止有水和石头,而且还有一些能够食用的果树,看来你的先辈,倒是真的考虑的长远,幸亏他们考虑的长远......”

男人唇边沁着笑,便是那样狼狈的满身污渍血迹的样子,他的眼中,他的唇边,始终挂着的,是开心与满足。

这样的满足,对将他拖累至如此地步的人而言,却又是何等的痛苦。

“你又是,何苦?”

她说,不敢真的流出眼泪,让他看了担心,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抓

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自水底脱出

水面,拼命抵受着石块壁垒的撞击,始终不曾松手,那条右腿,便是一块突然自上面落下的巨石砸向他们,而他第一时间将她推开,自己躲闪不及,反而被砸折的。

“只要你活着。”

他还是笑,却将她径自抛开他,坠落下去前那句话,返回给了她,他那双刚刚新增添了许多细碎伤口的不再完美无暇的手,轻轻放在她无力垂落在身侧的手上,一字一顿:“宫流年为了南邰瑜,做尽了一切,也永不言悔!”

宫流年面上是未曾痊愈的伤口,即使已经略微清洗了一下,也还能够看到好几道划痕伤口,这张容颜,已经不再与过去那么相似,不再让她每每看上一眼,便想起过去,可是,她却再也无法放下。

宫流年,宫流年吗?

南邰瑜望着他,突然绽放了一抹笑:“你承认了?”

那样的笑,带着淡淡的哀伤。

宫流年自衣服中裹着的几颗果子中挑出他尝着味道最好,而且不用太过费力咀嚼的,递到女子的唇边:“不是我不承认,只是你一直 不敢承认而矣。”

是的,宫流年终于知道了,南邰瑜也许早在很久以前,比他自己真正确定自己是谁之前,便已经猜到了这真

相。

“你知道了。”

南邰瑜怔了怔,唇颤抖了下,却只是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呵呵,我们之间相处的太久,太过熟悉,正如你知道我,我又何尝不知道你?”

男人执着地将果子放在女子的唇边,轻轻地,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一般:“我认识的瑜儿,心很冷,也很坚强,她有时候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有时候,却可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杀尽所有阻碍的人,只是宫流风的话,你不会万念俱灰地逃避,只是宫流风的话,你做不到挡在剑前,只是宫流风的话,你不会愿意自己一个人死......”

女子轻轻地咬住果子,怔怔地听着面前男人的一言一句,眼睛有些模糊,那果子很软很甜,入口即化,她却觉得在那份软甜之后,是份别样的苦涩,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她便知道了他非他,他是他了吗?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我欺骗吗?

“你恨我吗?”

害他至此,陷他至此,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明明知道他的苦,却为了那一份早就应该抛下的无用的亲缘,而欺骗着自己,欺骗着他,宁愿,将那颗为了他最初颤动的心,在短短的时日内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也不愿意,为他留着。

“瑜儿,你是最害怕寂寞的。”

宫流年的手,轻轻地拂过女子的发丝,他的身上只是伤口草草包扎,面容随意用水掠了一遍,而她,除了不能够动之外,乌黑秀亮的发,白

皙无暇的容颜,还有那有些残破的衣服间隙露出的没有丝毫脏污的肌肤,这些,都是他做的。

“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寂寞。”

舍不得她在失去他的日子里寂寞,所以便是恨着那个夺去了她的爱情的男人,他也还是没有真的如同宫星拓所愿一般,去做他交代的事情,他宁愿,用男人之间的方式,公平地较量,也不愿意,被她再次知道他背后的所为,伤心伤情,最终,失去。

那个阳光下笑的温暖的少年,终究只愿意在她的面前温暖,他知道,她知道自己在最初,在最后,做下了什么。

她当做不知,他便当她不知,这样的互相隐藏,为的,只是不愿意失去,无论是他还是她,只是,世间没有永远的秘密,世间,没有永久的无暇,那裂痕,早已经悄然埋下,那样的痕迹,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酵,却不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渐渐弥补。

“呐,瑜儿,我们互相约定,谁也不可以再次不告而别了,好吗?”

即使是死亡,也要告之,好吗?

“好!”

宫流年的笑容潋滟,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山洞,即使是这样糟糕的情形,那一刻,他的笑容,宛若冬日的初阳,暖彻了心扉。

“流年。”

“嗯?”

“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个时候,是真的怀着必死的心出城的,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在耶律铮云的手上,可惜,我的父亲还不舍得我死。”

可惜二字,含了多少遗憾,含了多少追忆,可惜,他没有死在那一场战争中,若不然的话,她的心中,会永远存着他的影子,而耶律铮云,也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心了吧!

“幸好呢。”

南邰瑜想要抬手拂去他眉间的阴郁,终是无力,可是,她的笑,于他而言,永远是最美好的疗伤圣品。

“是呀,幸好。”

终究,那份憾恨,为了对她的不舍而妥协。

——

地底绝壁之间,两个人维持着那份许久未曾体会的温暖而忘却了满身的伤痛,而外面的世界,却真的是乱成了一团。

罗铭飞被赵老带来的人堵在那藏宝之处袭击,重伤,若不是身边的三十六卫拼死了一大半的人将他救下,恐怕早已经死去。

即使是这样,他也是重伤垂死的样子,躲在了军营中,赵老无法在军营中下手,而罗铭飞现在身边的戒备森严,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当机立断,赵老带着剩下的死士回京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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