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穿越言情 > 掩妆皇后 > 第232章有一分机会

年画见众人又低了头,面上一热,转开脸,心中喜忧参半。

这般下去,这朝怎上?满朝文武皆尴尬。

那一厢,凤君晚已开口议事,年画不得已敛了心思。

这一日的早朝时辰特别长,诸事议得特别细,年画望着龙椅上面色微白之人,心底兀的一跳。

未待她细想,那一厢凤君晚淡声道:“朕自登基以来,杀戮甚多,为祈国运昌盛,朕决定明日起,带发在宫中修道半载,朕修道此半载,相国监国,望众爱卿齐心协力助年爱卿,保我朝无虞。”

一言似惊水石,击起千层浪。

“皇上……”

“皇上,自古帝王登基哪有不死不伤的?皇上无需自责啊。”

“皇上此时怎可修道?”

众人议论纷纷。

那一番话似平地一声雷,轰轰从年画脑中滚过,缓缓抬头,望向那人,那人眸光闪烁,垂了眸不看她。

心脏瞬间似被钝物划过,不知不觉,钝钝的痛,一点一点,直至铺天盖地淹没了她。

他骗她。

他把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什么修道?什么祈求国运昌盛?

他那一身的寒,天,她怎就忽略了呢?

难怪他会无声无息的不再生她的气,难怪他这五日夜夜来寻她,难怪他抵死般要她。

难怪岐王与彭王列朝。

他又骗了她。

“皇上,怎可让相国监国?”德王出列道。

凤君晚冷眸一扫,众人皆低了头,无人再敢出列有微词。

彭王呵呵笑笑,慢悠悠道:“难不成德王想当监国?”

自先金太妃一死,如今的德王与先前大不一样,扫眸向殿中看看,见形势这般,眯眼笑道:“本王没有那个能耐,相国年少有为,聪慧过人,又是皇上的……悉心栽培之人,监国自是最合适。”

这都把三藩王之最强的彭王调回京中,这不明摆是监视压制他嘛,这个皇帝,贼精。

“那你方才又说那废话?”彭王圆眼儿看他,直言不讳道。

“错言错言。”德王讪笑。

“好了。”凤君晚冷声开口,“皆无异议便散朝。”

他已瞧出年画那气儿可大了,早早散朝哄哄她吧,这兴许是最后一次哄她了。

不敢再看向她,站了起身,三水及时喊一声散朝。

众人躬声道:“恭送皇上!”

凤君晚顿足,只得大步先离开,走之前向三水打了个眼神,三水领会。

待凤君晚一走,年画拔腿便大步往外走。

“年相国。”三水比她还快,已闪身至她面前拦了她。

二师兄之死不怪她,亦不是她的错,他想起二师兄临终所说,他愿意为大师兄做一切事,也愿意救年画,他当年救不了心爱之人,他说救年画算是完成自己的心愿,他无悔。

时日一长,他亦不恨她了。

“让开。”年画怒目瞪他。

她才不会随他去见那人。

他一次次骗她,把她当猴儿耍,她无法不恼。

未离殿的官员知道三水拦她是替皇帝做事儿,见惯不怪了,三三两两的若无其事出殿。

云成雨与卞一心走了最后,皆只望年画一眼,便离开。

三水见殿中无人,沉了眸子,道:“年相国,随小奴去见皇上,皇上有话要与你说。”

他心底沉痛不已,这也许是最后一别了。

年画纤眉一拧,闪了身便要走,被三水大手抓住了手臂。

“你放手!”年画恼了,伸手拍他。

三水眸子一闪,猛的放开手,急得吼起来,“年相国,你冷静冷静,先听小奴说行不行?”

年画微怔,眼底不悦的之意慢慢化作一抹痛色,直没入心底,伫足不动。

她不想听,但又得不听。

她想恼,却又恼不得。

这便是凤君晚,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令她无反博之力。

三水见状,看一眼殿中当值的太监,对年画道:“年相国随小奴出殿吧。”

说完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年画微闭了闭目,睁开大步向开走。

三水快步随上。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三水娓娓道来。

“若说怪,画儿姐,还真的要怪你,大师兄打小身子阴寒,受不得打击,你那一次诈死,大师兄疯了好一阵子,身子便更差了些,这其实倒可以调理,只是那次,大师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登了基当上皇帝,他那时的伤本未痊愈,所以才会未亲自到沅西城见你,而你,就扔了一句今世再也不见的话,跑去救那该死的月佑潾,皇上逼于无奈,再次颠簸,伤口再次裂开,劳心伤神,皆是为了画儿姐你呀,若那次不动了气,伤了内息,怎会有今日?”

年画脑内轰的一下,顿足,猛的瞪眼看他,厉声道:“你胡说。”

她不相信会是这样,不信。

三水眼中泛了泪,苦笑,“小奴怎会胡说?画儿姐,皇上事事皆为你,你是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一言如五雷轰顶,年画忡怔。

“又是我的错。”

“画儿姐,现下先不说谁错谁对,朝中诸事,天下苍生,皇上这次真要交予你了,前事且不计吧。”三水沉声道。

年画眸眼一棱,心一狠,冷声道:“不,别再来这一套,我管不了,别交给我。”

“唉。”三水长叹,把泪儿咽回肚中,哽声道:“画儿姐,你还当小奴在说笑吗?”

他能理解她的心思,可眼下真不是假。

年画神色凄然,眸中一层清波呈了水雾,心绪纷乱。

突如其来便这般,让她怎接受?

退身靠在宫墙边,微闭了目,双手抱臂,轻轻颤抖着,“你让我静一静。”

缓缓蹲落。

要她怎样?

他怎这么狠心?总想着丢下她不管,总想着把自己的担子扔给她。

到底要她怎样?

三水眼底泪偷偷滑落,轻声道:“有一分机会,只有一分,半载,师父昨日已到,还有希望的,画儿姐,你可要挺住。”

说完,缓缓走开,不敢走太远,只在转角处候着。

年画就那般蹲在墙边,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衮了金丝边的明黄锦靴映入她眼帘,她眸子一顿,缓缓抬头。

望着那披着阳光淡金清隽无匹的脸,心底狠狠一酸,豆大的泪自脸颊滚落,噼噼啪啪,滴在那明黄锦靴上,瞬时成一朵朵深沉花儿。

“你怎么又骗我?”

微凉淡香的怀抱将她紧紧裹住,沉稳笃定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别怕,我说过,我会一直在。”

“呜呜……”

年画倒在那坚毅如山的怀中放声痛哭。

日头高照,无遮无掩的照射在抱头在一起的二人,许是想给予一些温暖或是一些力量他们。

不远处,三水泪流了满脸,大手放至嘴边咬着,无声而哭。

翌日,亦是金阳高挂的天儿。

年画、上官瑶、诸葛流、三水,四人将凤君晚送至皇宫中一处僻静道宫外。

陌离散人立在宫门静等,脸上是淡然沉定的神情。

一到此处,上官瑶忍不住又哭,“皇儿……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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