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七星使出现在这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那个青衣老者就有点奇怪,莫非也是七星使请过来帮忙的。
这么一个意外之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应当是惹人注目的才是,不过那七星使此时却是无暇关注他了。目光皆在水天交接处的朦胧轮廓上停留,眼中隐现焦急之色。
“怎么还不来?真是急煞人了。”
七女之中,比男人还要高大矫健的开阳,一边抱怨着,一边女孩子气地跺着脚,不觉间便带上了星辰之力,落足之处,碎石如雨,崩塌下好大的一块。
“开阳,冷静一点,这般高手,自当言出必行!”
说话的正是大师姐天枢,她倒也不是随便安慰,看她倚身在礁石上,悠闲自如的模样,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着急。
“开阳,不用急,那个剑修高人既然当着神教圣子的面答应下来,就一定会来,不过多等些时候罢了。”
即便是在礁石上,太阳底下,天权依然选了一个阴影的角落站着。声音淡然如无感情,若是陌生人听得,难免以为她应付了事,不过在场都是几十年的姐妹了,自然知道她生性如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皆是点了点头。
少顷,就在开阳绕了不知多少个圈子后,忍不住又要开口时,所有人神色一动,齐齐望向天际。
那里,好像苍穹被撕裂了一个口子似的,万丈剑气,划破天际,无穷无尽的云气,在这剑气下或溃散,或湮灭,再无其他的下场。
锋芒毕露,嚣张跋扈,所向披靡,挡我者死!
还未现身,仅仅通过剑气本身,所有人几乎都读出了同样的内容,下意识的心中齐齐凛然。
“好一个剑修高手!”
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恰在此时发出,正是刚才传音的金蛇婆婆。
只见她伸出鸡爪般的枯瘦手掌,轻轻地抚摩着拐技上的那对金蛇,对七星使道:“星使,你们好眼光。单凭此剑气遁光,就知此人剑道修为登峰造极,确实有元婴巅峰的神通。“
这金蛇婆婆虽然是个外门长老,但显然在七星使中颇有地位,七人齐齐转过目光来,天枢更是恭敬地道:“婆婆说得是,我们虽然许下了一个星辰金的代价,可若不是神教圣子的面子,怕是连这个高手的面都见不得,更不用说邀请此人相助了。”
“星辰金多之无用,有此人在,此行要安全上许多,老婆子也少为你们担点心,要是出了点事,让老婆子怎么对星尊交代。”
金蛇婆婆此时又恢复了半眯着眼睛的状态,好像在打瞌睡的老太婆一样,话里也露出点絮絮叨叨的意思了。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块礁石忽然崩飞出无数的碎块,尘埃落定,刘子枫便已立身残破的礁石之上,神目如电,在众人身上扫过。
七星使、金蛇婆婆,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刘子枫一一与她们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即将目光凝在了青衣老者的身上。
见得此人,刘子枫的眉头略微一皱,问道:“各位,他是?”
天枢刚要开口,便见青衣老者踏前一步,拱手道:“老朽风林间,怒涛海的妖兽猎人,见过这位道友。”
“刘子枫!”
刘子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点了点头。
“风道友是老婆子请来的,早些年老婆子欠风道友好大一个人情,风道友也在怒涛海混了一辈子了,却是没见识过蛇窟之底的情况,老婆子虽然早想还上这人情,奈何也无力独自前往,这次便借一下诸位的光了。”
金蛇婆婆慢条斯理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地咳嗽两下,尽显老态。
闻言刘子枫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反正多上一个少上一个,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风林间既然是做猎杀妖兽的行当,对这无量蛇窟感兴趣也在情理之中,平时蛇盘岛并不禁外来修士进入,若是摸清了情况,日后再来,或有大收获也说不定。
与此同时,七星使也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想来她们也是第一次见闻此事,此前不过是顾忌金蛇婆婆的面子,没有发问罢了。
众人之中,也只有天权略一皱眉,旋即散开,因其隐身暗处,竟是无人得见。
“好了,人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金蛇婆婆伸了伸懒腰,慢吞吞地说道。
“有劳刘道友了。”
天枢向刘子枫客气了两句,他们九人,便跟在金蛇婆婆的身后,向着不远处的一处地窟处走去。
这样的地窟,在蛇盘岛上多有,密密麻麻的,若是从空中望下,就好像整个岛屿乃是一个网兜一般。
蛇盘岛本身不算大,可是露在海面上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其无限广大的区域,尽在这相通的数以亿万计的蛇窟上。
“听说你们要来,老婆子事先就跟各路道友打了招呼,我蛇盘岛这几天不招待外人,好在大家伙还算给老婆子几分薄面,此次我们进入,不会有外人在。”
金蛇婆婆一边带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听到这里,刘子枫等人暗自点头,若是在其间还得应付形形*的各路修士,那必然会徒增不少麻烦。
这也就罢了,就怕他们尾随其后,到了最下面,要是跟那条不知来历的巨蛇发生冲突时,怕是会碍手碍脚,增加不少难度,现在这般,自是最好了。
七星使她们七个女子,其他六人一起紧跟金蛇婆婆,天枢则拖后两步。跟刘子枫并肩,一边走着,一边侧过头来说道:“婆婆本来还在其他海域修行,一时联系不的,本以为还要等上一些时候呢!毕竟没有婆婆在侧,这无量蛇窟难行上无数倍,好在她恰在此时回归,否则怕是要道友空等了!”
此时日上三竿,耀目的阳光照在天枢如男子般英气的脸庞上,不知为何,竟是反射出一抹柔和的白净,平添了几分女子的明媚,直欲晃眼。
“这么巧?!”
刘子枫淡然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