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毒了。”凌蔚然轻声说。
云浩宸眼神一顿,深吸一口凉气:“你之前跟我说过,Summer很有可能看见了袭击者,难道是凶手灭口?”
凌蔚然眨了眨眼,看向他:“我也曾经猜测过凶手会想要灭口,可为什么现在才下手?况且警察的布控时时在,你又安排了吴睿在医院,躲过这层层保护,凶手真的很可怕。”
云浩宸咽下悲伤,“我一直觉得他们是要针对我,她不过是一颗棋子,却还要这么残忍。”
最后一句他的声调挑得很高,凌蔚然听得出他字里行间的愤怒和对Summer的深深愧疚,心里酸酸的。
“如果,我坚决一点,早让她离开新湾……”
“你又怎么会知道,背后的黑手会伸向哪里?况且,来到新湾、留在新湾,都是Summer自己的选择。你说过,上帝没有能力顾及所有人的感受,这就是命运。”
凌蔚然静静地看着云浩宸,柔声说。
云浩宸转脸面对凌蔚然,眼中一闪,抬起右臂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着,她直要透不过气。
还好今天是劳动节假期,停车场没有什么人,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加上他情绪低落,她也就不再反抗,任由他抱着。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喉结涌动了两下,声音复在耳边响起:
“15岁的时候,我爸破产,我妈急火攻心,不到两个礼拜就离世。外公中风住院,小姨逼我们两天之内搬出庄园,因为交不上学费,我和浩月转入了普通学校。
拿到国外大学的录券,用打工攒下的钱买机票,到美国要打三份工才能维持学业和生活。帮父亲创业,因为改造庄园被小姨斥责死了妈妈还要跟她抢遗产不要脸。
带Summer一起去推销产品被客户骂没脑子。她屡次被无良客户xing骚扰,却从来没有跟我吐露过,总是在我低谷的时候给我支持。”
凌蔚然在他怀里,听他平静地诉说过往。设想他那么年轻、心气正盛的时候面对这些责难的样子,想着最艰苦的日子里,Summer与他患难与共,心中一阵酸楚,慢慢湿了眼眶。
“我对自己说,上帝没有能力顾及所有人的感受,想要感觉好就得靠自己。他们加诸给我的,无论是好的是不好的,我一刻也不会忘,有朝一日一定加倍奉还。”
他声音里的冷,如冰一般渗着寒气,凌蔚然知道云浩宸睚眦必报的个性,想起他曾暗示过自己也在查此事,害怕他会因此去涉险。
忙起身说:“你相信我,这件事警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云浩宸疑惑地看着她,从她的焦虑中读出了什么,眼神忽地变得温柔,与刚刚的平静和冷酷判若两人。
他捧起她的小手,深深地埋在自己宽厚的掌心,合上,竟完全包裹起来。他咧嘴笑笑,没答话。
“因为事情有了变动,你和我的合作恐怕要无限期延长。”刚刚那个冷冷的云浩宸,现在一双星眸神情复杂地看着凌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