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茜睁大圆圆的眼睛，“难道是云浩宸的？”
凌蔚然心下一紧，眼睛盯着徐威明，见他脸上的变化从复杂到简单，又到复杂，最后直到他摇头，她方才放下心。
徐威明放下文件夹，轻叹一口气道：“这字是沙萌本人写的。”
一句话把全屋子人的下巴都惊得差点掉下来，凌蔚然皱了皱眉暗道：这案子远比想象中复杂。
她不由得回想起，那天Summer遇害后云浩宸还跟她表示合作要无限期延长，可白天出去一趟之后又跟她说什么从此以后，他和她之间不再谈工作，恐怕他早有了新发现。
正思索着，蓝润的声音从耳旁响起：
“这本《基督山伯爵》是2006年的版本，我们已经比对过书上的字所用的墨水也有年头儿了，风干程度至少要在七八年以上。也就是说，是很多年前的沙萌写的。”
“根据沙萌父母的口供：七年前，沙萌到G市上大学，在此之前，她一直在老家念书。他们并没有看过沙萌有这本书，扉页上这句话像是寄语，很可能是沙萌将书赠给了别人。”
徐威明放下茶杯接着说。他抽不上烟，只能一个劲儿地喝浓茶解瘾。
“所以，下一步，我们追查的重点要放在沙萌到G市之前的人际关系网。无论是否是巧合，沙萌在两个月之内两次受到袭击，我想她七年前与七年后的人际关系网很可能有交叉点。
我们分一下工，吴波他们还是继续跟新湾大厦的受袭案，韦力这一组跟投毒案。两组隔一天开一次分析会。”
“好的，明白。”吴波和韦力爽快地答应着。
“凌医生，凌医生？”徐威明连喊了两声，凌蔚然都没有回答。
蓝润轻轻推了推凌蔚然，她方才回神：“嗯？”
“关于这两个案子，凌医生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凌蔚然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哦，番木鳖碱这种毒药不常见。用这样的方法投毒，易得的毒药也能得手，凶手费力选它很可能就是为了效仿小说。这让下一步的调查具有一定的指向性。”
徐威明点点头，“你刚才说小说中的人物是自己制取的毒药，那在现实中，凶手有无可能也是自行合成？”
凌蔚然想了一下，“这种毒物的制取条件倒是不苛刻，但原料马钱子见于东南亚一带，并不易得，还要是个精于医药的人才能合成。”
韦力低头，把凌蔚然的说法飞速地记了下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分析会结束，蓝润和凌蔚然一起出了市局的大楼。听说凌蔚然没开车，蓝润提出一起走，凌蔚然笑着答应。
看今天会上的情景，蓝润该是已经被徐威明追到手了，她也替这两个人高兴。
两人往停车场走着，一声低低的车笛声引人注意，回头一望，蓝色竖条纹衬衫搭着黑色窄腿西裤的云浩宸正抱着上臂靠在车边，
一只右眉挑得老高，眨着那双忽而剑般犀利，忽而桃花般柔情的眼睛，风度翩翩、魅力撩人地看着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凌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