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宸打开车载CD，柔和又不失跳跃的爵士乐从音响里缓缓溢出：
“Thelookoflove
Isinyoureyes
Thelookyoursmilecantdisguise
Thelookoflove
Issayingsomuchmore
Thanjustwordscouldeversay
Andwhatmyhearthasheard
Wellittakesmybreathaway
Icanhardlywaittoholdyou
Feelmyarmsaroundyou
HowlongIhavewaited
Waitedjusttoloveyou
NowthatIhavefoundyou”
云浩宸盯着前方的道路，心中默默念着那句“NowthatIhavefoundyou”，加大油门。
过了一会儿，车子驶出快速路，拐进了一条林荫小道，路上只有他们这一台车。
凌蔚然发觉眼前的景色有变，调整了坐姿，“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现在才问去哪儿是不是有点晚了？”
凌蔚然斜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云浩宸笑笑，回看她：“也不怕我拐了你！”
凌蔚然知道他在说笑，可刚才的深思已经摄去她大部分的精力，她实在提不起跟他拌嘴的精神，喃喃道：“不说拉倒！”
见她一副不愿意搭茬的语气，云浩宸意识到氛围有些僵，忙自我解嘲道：
“反正你也知道我的致命弱点，我动歪心眼儿的时候，你肯狠心咬破手指，我便立即束手就擒。”
凌蔚然被他逗乐了，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你倒是蛮了解自己的。”
见她笑了，云浩宸方才宽心，道：“生意场上的习惯，为了利益，大家总是千方百计要去了解别人，用最好的盔甲掩护自己。
但自我隐蔽不比调查别人简单，要透彻地了解自己才能懂得如何去藏，该藏什么。”
这话虽然够腹黑，但凌蔚然却不得不赞同。
大千世界，你能无所顾忌地在几个人面前坦诚自己呢？能坦诚面对的人，也必然是自己最信赖的那个吧！
她还清晰地记得，在市局审讯室给云浩宸取证后，他将她逼到墙角，正要提起他晕血的时他慌忙制止的神色。
常人眼中，晕血是个小病症。可对于一个上市企业的总裁，他的晕血证却可能被商业对手加以利用，说是商业机密也不过分。
如果他不是因为救了艾希而被她误打误撞，她也无从知道这个秘密。
而他早上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面前，见血晕倒，等于向所有在场的人公开了自己的秘密，如今想来，云浩宸该是很不安的吧。
她想了想，开口道：“早上的事，让你多年的自我隐蔽落了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凌蔚然低低地说：“真的很抱歉。”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他，而他却一直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况，没有转头，也没说话。
她刚转移目光，他却慢慢开了口：
“路是自己选的”，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当时，有比这些身外事更值得我担心的。”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缓缓道来，凌蔚然心下一滞，她很清楚，他跟自己如同债主和债务人，抛开她误伤他和Summer的案子，她说不出他们与陌生人有何不同。
可不止一次，云浩宸用死不讲理的招数，委婉飘忽的语言，说不清楚的眼神来暗示些什么。如果真像三八艾希所想的那样，因为他喜欢她，是不是太肥皂剧了？
更何况，她还有卓逸风。
所以，她总是巧妙地避开，或是干脆装作听不懂、看不见。
可这一次，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不懈，而是因为他早上那近乎盲目地以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