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云浩宸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她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我送你！”云浩宸跟了过来。凌蔚然没有拒绝，二人一起离开了草坪。
坐在云浩宸的A8车里，看着街边的店面、风景急速掠过自己的眼，失神着。
景色变换停止，凌蔚然方回神儿，原是到了十字路口，在等红灯。
这是熟悉的路口，刚刚自己恍惚并未发觉云浩宸没有过江，而是走了江南。她忽然开口：“这个路口左转。”
准备直行开往梅花苑的云浩宸见她一路无声，这会儿竟然说话，愣了一下，随即拨了左转向灯。绿灯一亮，左拐进入了横向的大道。
右手边一个欧式古朴的小区映入眼帘，“开进去！”凌蔚然静静地说。
云浩宸看她面无表情，便右打方向盘照她的意思做。
路过前面几排别墅，车子来到了一幢公寓楼前：“就到这儿。”随着凌蔚然的声音，车子戛然而止。
她开门下车，一阵夜风吹来，她抖了一下。云浩宸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跟她一起靠在了车前面。
微风拂过，棕榈叶沙沙作响，周遭都很安静。凌蔚然抬头看着公寓楼，云浩宸右转头看着她，这个情景维持了好几分钟，直到凌蔚然开口打断。
“能看见二单元的七楼A吗？”
云浩宸闻言直视，仰头望望，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便照实回答：“是亮着黄色灯光那一家吗？”
“以前，灯光是白色的，很冷的那种白。”凌蔚然喃喃道。
云浩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并未再接话，而是想听她诉说。
“六年前，我住在七楼A。”凌蔚然接着说：“他和他妈妈住在七楼B。现在，这屋子漆黑一片，跟六年前我搬走的那个夜晚一样，可如今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云浩宸心中忽地一震，原来，她与卓逸风是这样的过往。
“原来你和他不光是故人，还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云浩宸声音沉沉，一如他的心情。他羡慕，也嫉妒，在命运途中，他终究晚了一步，没有陪身边人走过青涩的少年。
凌蔚然低头一笑，“如果他和家人当年没有搬来这里，那么，他将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个美梦。”
云浩宸抿了抿嘴唇，说：“可他搬来了。”
“所以，梦碎了，只剩痛苦。”凌蔚然低头黯然，声线因哽咽而越发低沉。
云浩宸不明白，如果只是因感情不和而分手，为什么卓逸风面对凌蔚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似乎在他心里，凌蔚然仍然该是爱他的那个人。
可是面对刚刚对他打开心门的凌蔚然，不能操之过急，不论内心有多少个问号，他都要忍耐。
“煌埔迷路那天晚上……”
“我把你当成了他。”凌蔚然打断了云浩宸，肯定他的猜测。
云浩宸咬紧牙关，额间青筋骤起。他沉默一会儿，摸出一支烟，背着风，点燃。深吸一口，轻启薄唇，淡淡的烟草香弥漫开来。
“那今晚呢？”他轻吐烟圈，仰望星空。
凌蔚然抬起噙着泪的眸子，充满疑问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左手丢掉香烟，落地踩灭烟蒂。右手牵住西装里交握凌蔚然的小手，扭头专注地看着她的脸，说：“从今晚开始，不允许你再把我当做他。”
或许是被他下午的亲昵举动吓到了，她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如果继续嘴硬，他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讪讪地答道：“我没有。”
云浩宸眼睛狐疑般地紧紧盯着她的脸，凌蔚然被他猛地认真弄得不知所措，被看得极不自在，脸红地低头，他方才满意地开口：“最好是没有，信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