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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肖鹏告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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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野磨刀霍霍,精心地准备对付肖鹏和他的运河支队,一场围绕西河扫荡,谁该承担失败的主要责任的内部斗争拉开了序幕。

因为历史的原因,在冀州,郭刚的地位和威望是无人能比的,在众人眼中,他就是正确意见的代表,是真理的像征,谁触及了他的权威,那就是自我毁灭。长期以来,众人的尊崇,上级的信任,养成了他的家长作风,培养了他的自负和固执。其实,如果有人和他斗争,只要能讲出道理,他还是能够接受意见的。当年特委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副书记李建军,因为看不惯他的作风,常常和他的意见相左,最后硬是离开了冀州,事后郭刚很为这件事后悔,常说镜子没了。李建军走了之后,冀州特委再也没有人去触及他的权威,冀州自然就成了他的自留地,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由于文化水平的制约,我们党内有些干部,其实弄不懂共产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社会主义和封建主义之间的区别,所以手里捧着gongchandang宣言,干得却是封建君主那一套。只要官做大了,就认为自己做什么都行,很多事情都可以无师自通,多数时候忘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西河的惨败让郭刚非常震怒,但是他没有认识到自己在制定工作方向时,犯了zuoqing冒进错误,而是认为下面具体工作的人员没有领会他的意图,把工作搞砸了,让冀州的大好形势毁于一旦,让运河支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那么冀州特委没有错——也就是他没有错,错的自然是下面做具体工作的同志。他把调子定下之后,派出了组织部长季光春去下面调查,这样的调查结果只能是一边倒。

季光春是小学教师出身,属于参加革命很早的那种人,也许是当教师当出毛病了,胆子特别小,但是善于察言观色,喜欢揣摩领导的意图。只要领导定得调子,他会举一百双手同意,从不发表和领导相悖的言论,所以和下面同志的关系很差,但是和一把手的关系都很好,因为不管哪一级的一把手,只要说话对他来讲就是圣旨。他虽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也没有突出贡献,却能牢牢占据特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而且马上就要提升为副书记,这是因为好多一把手都愿意使用听话的干部?因为用他的时候比自己干还方便。例如有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你不用说他就会替你做了,而且是任劳任怨,这样的下级谁不愿意用?这次郭刚点他的将,他在第一时间就为自己定了调,这样一个调查大员来到阳谷山,不弄出事来才见鬼了。别看某些人干正经事不行,要是猜测领导的意图,方法很多,无论是直走,弯着走,都会达到目的,就如当年的和珅一样。季光春应该属于和珅这种类型的,在中国的官场上,这样的人一向吃得开。

来到阳谷季光春第一个选择的谈话对象是谭洁,这不仅因为谭洁的位置重要,还因为他感觉到,在关键时候,谭洁不会直来直去的坚持真理,会为领导分忧。

在那间还算整洁的茅屋里,他和谭洁进行了进入阳谷山后的第一次谈话。谈话的气氛虽然有点严肃,总体还算友好,因为谭洁常去地委开会,两个人比较熟悉。季光春知道谭洁是冀州地委重点培养的对象,对她一向客气,所以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

“谭政委,我们是老熟人了,你也能知道我首先找你的原因,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特委领导一向对你的评价不错。郭书记总是说,谭政委有知识,有能力,识大体,比好多男人都强,西河支队能有今天,是和谭洁的努力分不开的,像这样的年轻人,要重点培养,即使有了错误,我们也要保护,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谁不犯错误呢?就说上次松树岭之战,好多人要追求你的责任,还不是郭书记一句话:年轻人,允许有错误,要历史性的看问题,可以看出,郭书记对你寄托重望啊!”

季光春不愧是做组织工作的,开篇词的确有水平,他先是给谭洁戴了一大堆桂冠,然后又反复强调,这些不是他的话,是郭书记说的。话里的含义就是,既然郭书记对你这么赏识,给你这么大的支持,你得识趣,得投桃报李,为领导承担责任。虽然他的话中没有一句这么说,但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谁会听不出来呢?高明的领导最能显示出水平的地方,不是他讲出多少新鲜的东西,提出多少合理化建议,是他能讲出一大堆无懈可击的废话,是那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当你对这些真理瞠目结舌,敬佩得五体投地的时候,千万不能仔细对号,认真琢磨,因为只要一对号,这些看似真理的东西全是假大空,没有任何内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最后让你不知所云。就好像重量级的拳击手一拳出去,打在棉花堆里,无处可以借力。

谭洁因为进入官场太久,又有灵性,对官场不木,立刻就领会了季光春话中的含义。再说了,从运河支队本身的发展来讲,她也不能得罪上级,更不能得罪郭书记,谁不知道在冀州,郭书记就是组织,组织就是郭书记。在冀州高层领导中,她是唯一的女性,一直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何况郭书记的确对她不错,于公于私她都不会说郭书记一个“不”字,因此,季光春的话一落地,她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请领导放心,也请郭书记放心,我会跟着特委走的,这次反扫荡的失败,运河支队应该承担起应负的责任。”

“好,不愧郭书记十分看重你,你果然识大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次鬼子对北部山区的扫荡,由于鬼子的兵力过于强大,由于支队本身对上级的指示精神理解不透,在对敌方针政策上出现了失误,所以给党的事业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这是运河支队党委的意见。”季长春说到这打住了,看着谭洁,因为他要根据谭洁的反应,来把下面的话题进行下去。

谭洁见季光春把责任都推到支队身上有些迟疑,但还是点点头,正要表态,门“砰”的一声开了,肖鹏脚下带着风声走了进来,一脸严肃的说:“这是谭政委的个人意见,支队没有讨论过,至少我就不知道。”

谭洁看见肖鹏一进屋就知道要糟,果然,还没等她说话,肖鹏就像放机关枪似的,把一切致命的话语都射了出来,还脸色严肃,就知道糟了。她看见季光春听完肖鹏的话,脸色立刻变了,由刚才的春风细雨,变成了冷若冰霜,她的心就沉到了湖底,心说肖鹏在政治上太不成熟了,这不是把自己放在地委的对立面上?下面的戏该怎么唱?

“在肖队长看来,这次反扫荡,运河支队损失巨大,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季光春扬起了白净的面孔,眼睛里飘出了一丝阴冷的光芒,眉梢立刻拧紧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肖鹏话里的反叛味道,这让他感觉极不舒服。说惯了上句话的季光春,对下级任何不恭的言行都有着本能的愤怒,这是骨子里的奴性造成的,所有媚上的领导都有这样一种脾性:在上级面前低首谄媚,在下级面前扬威耀武,所以不允许下级有任何的离经叛道。

“很简单,失败首先是政策性的失误。”肖鹏从来就不研究官场的规则,习惯性的按事实说话,自然就不会给季光春面子,也不会去审视对方脸上的变化,说出的话口气同样是冰冷的,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点燃了烟,他的这种做派显然没有把季光春这个清差大臣放在眼里。

肖鹏不知道,像季光春这样对领导恭敬惯了的人有一个不可克服的毛病,他在对领导低头献媚的同时,同样需要别人对他恭敬,受不了别人的冷淡和慢待,更不用说反叛了。如今看见肖鹏这副严肃的表情,心里就别提有多恼火,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有修养的样子,这种压抑就加重了心里的反感,因此脸色只能是无法掩饰的木然。“说说你的理由?不过我提醒你,在你说出话之前,最好把事情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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