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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你的珠宝店……”徐立沧本想问下去,但视线注意到堂弟身后的小厮们手上都抱着像袋子一样的古怪东西,遂不解的问:“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闻言,徐仁率先朝儿子挤眉弄眼,偏偏徐恩典看不懂,只当他爹眼抽搐,老实地说:“这些布做的东西统称叫背包,是要放在珠宝店里头卖的,根据不同样式有不同名字,名堂可多了,我倒记不全,还得问盈盈才行。正巧师傅那刚做好,我想拿去给盈盈看行不行。”

“盈盈?”过了好一会儿,徐立沧才想起春儿都是这么叫何缃绮的,蹙起浓眉道:“你也叫她盈盈?”

“对啊,她要大家都这么叫她。”

“那你为什么要拿这些……背包给她看?你怎么会想在珠宝店里卖这个?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会有人买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背包”这个词,模样也奇怪,有两条长带子,还有好几个像盘扣般的扣子,他从没有看过。

徐仁不想让儿子回话,挡在儿子面前道:“毕竟是要卖给小姐们的东西,恩典想找她问问这布料的颜色好不好。”

“因为这些都是她设计的呀!”徐恩典兴奋的挤开老爹,“我本来还在烦恼我的珠宝店没有特色,吸引不了客人,盈盈就说可以兼卖包包,她说包包这种东西是让千金闺秀们出门时收放小东西用的,我们只要在包包上镶嵌珍珠或宝石,必定能吸引客人来,所以我就请她帮忙画了各种包包的设计图,再找师傅做,卖出去了再给她佣金……唔……”

徐恩典眼睛睁圆,不明白他爹怎么捂住他的嘴了,他用力掰开他爹的手,他可还有好多话想对堂哥说,想跟他分享。

“还有茶馆里的菜单也是盈盈设计的,盈盈说了许多我没听过的甜食,像是爆米花、麻糟、蛋糕,她还提议我们兼卖热食,像是烛烤料理、义大利面、火锅等,还有那个什么轻食,她说这就叫复合式餐厅,客人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徐恩典说完后,徐仁抚着额头,一副快晕了的样子。他这个笨儿子呀,说了太多不能说的!

爆米花、蛋糕是什么?烛烤料理和火锅又是什么?

徐立沧听得颇为惊奇,都是些他完全没听过的菜色,“这些菜都是她想的?”

见堂弟兴奋的点了点头,他像是想到什么,忽地蹙起眉,“卖这包包她会有佣金?”

“呃,对……”当徐恩典对上徐立沧难看的脸色时,才惊觉自己得意过头,太多嘴了。

他都忘了堂哥是想把何缃绮当奴婢用,是把人带进府里报复的,怎么可能同意让她插手茶馆和珠宝店的事,这下他死定了。

出乎意料的,徐立沧并没有骂堂弟,反望向徐仁道:“叔叔?”

叔叔是他最信任的长辈,他不在府中时,都是将府里的事交给叔叔打理,堂弟和何湘绮做的这些事,叔叔不会不知道。

“这个嘛……”徐仁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原本他的确是想让那女人教下人们识字而已,却没想到她能提出让茶馆和珠宝店赚钱的点子,他和儿子听了都觉得不错,最后就演变成这种状况了。

徐立沧看叔叔一脸心虚不敢说,倒有些怒火了,但这怒火不是针对徐仁父子,而是针对何缃绮,所以就放弃这念头。

那天她站着睡着了,他看她疲累,不忍叫醒,还嘱咐下人别吵她,没想到他人一离开,她就拿乔,净做些有的没有的,不知安分,真让他失望,而且她还藉由堂弟的生意来赚取佣金,难道她忘了自己罪婢的身分就算有钱也无处去吗?又或者是……她想赚钱逃走?

徐立沧虽然看到何缃绮不同于以往的改变,开始想相信她是真的失去记忆,但如今知道她这一连串小动作后,很难不让他再起防心。

“她人呢?”他要亲自见她,问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她人在……”徐仁父子俩面面相觑,犹豫着回答不出。

这时候正是习字课啊!虽然徐立沧不见得会反对何缃绮替仆人们上课,但现作他正在气头上,难保不会多生枝节。

徐立沧见父子俩都不吭声,讽剌道:“她还真行,我不过几天不在,她就能让你们连成,气的护着她,这下我非见到她不可了。”

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向盈的去向,徐立沧便随便捉了个下人问,知道她现在人在仆人用饭的饭堂,随即快步走去,而徐仁父子俩也紧张追上。

当徐立请来仆人的饭堂时,向盈正巧在一一检查下人们写的字,饭堂的墙面上还贴了几张白纸,纸上有用炭笔写上的字,都是简单的字以及问候语。

“春儿,这笔画要先写,接着写这画才对。”看到春儿写错了,向盈出声纠正。

“这样啊,我知道了。”春儿又重写了一次。

“盈盈姐姐,我写得好不好?!”小雀儿迫不及待想得到她的赞美。

哥哥小四在一旁吐槽道:“你的字跟毛毛虫一样丑,你是当不了女状元的!我的字比较美。”

“不管,我要当女状元!盈盈姐姐说我可以当女状元的!”

向盈揉了揉小雀儿的头。三岁孝罢了,能要求她写得多好看。

“别急,我们再写一次。”她从背后轻轻握住小雀儿的手,领着小雀儿写字。长长的眼睫低垂着,衬得脸蛋益发清丽柔美。

正巧看到这一幕,徐立沧的内心受到极大的撼动,他难以相信这女人继跳河救小四后,还会亲切的教下人们写字,那握着孩子的手写字的温柔神情,看得他有片刻的失神,心脏还发麻发热着。

回过神,徐立沧瞬间沉下脸。不对,她不仅给堂弟出主意,插手茶馆跟珠宝店的事,还随便对孩子说什么女状元,朝廷根本没有允许女子参与科举,女子要考取功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做的这些事,目的为何?

他本来已经决定,如果她真的失去记忆,也肯安分工作,他往后不会待她太刻薄,但她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怂恿众人做些这些事,还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简直是挑战他的权威不说,更是其心可议。

“少爷!”有人看到徐立沧来了,连忙出声问候,大伙儿纷纷搁下笔起身行礼。

本来向盈见到他来,脸上扬起收不住的笑容,想跟他问好请安,可一对上他的怒眸,她的心当下凉了一半,直冒冷汗。

他似乎不乐见她教书?也对,徐总管是答应让她教大家写字,但这件事还没有得到他的允许。

“少爷,您回来了。”

“你,跟我到书房。”撂下话后,徐立沧转身大步离开。

“我堂哥都知道了,小心点。”

在听到徐思典叮咛的话之后,向盈更感到紧张,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徐立沧后头,随他踏上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书房。

她一脚刚踏进书房,才阖上门,前方的男人便立即转过身,任他高大的身躯趋近她,并抬起右手撑在木门上,将她压制在门板与他之间。

向盈一双丽眸睁得圆大,像是被他吓坏了,背脊紧紧贴着木门,才能不贴上他的胸膛。

“何缃绮,你好大的能耐,把所有人都收服了,连我叔叔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你为所欲为!你在打什么主意,安安分分的日子不过,竟趁我不在的时候教下人们写字、说些骗孝的话,还插手管茶馆和珠宝店的事,想藉此抽佣金?!”

男人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教她不禁两颊飞红,却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为他的质疑隐隐恼怒。

“奴婢没在打什么坏主意,也不是趁您不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