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是他的作风。

“你爸妈成天跑来单身公害找我,不只如此,连谨和罄磊那里,他们都去造访过了。”他的嗓音有着浓浓的笑意。

该死的!他早该猜出他那对难搞的双亲会使出什么卑鄙手段来迈他就范了,他也不过才失踪个几天,那对夫妻居然闹到别人家去了。

“他们要做什么?”他咬牙问。

“高众生要你出面回应那批邮轮的事情,否则他会天天去方氏站岗。汉文那小子挡不住,只得求助于你父母,而你父母又替你找了一堆气质出众又美丽的千金小姐,非要你从中挑一个,然后在年底前结婚。”他的口气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又是高众生?”那死老头存心不让他好过。

“唉!高众生还好打发,你该烦恼的是年底的婚礼吧?”他是不介意送份厚礼啦!

“我不会和她们结婚。”开玩笑,都什么时代了,还有相亲结婚这档事?

三十而立,这条铁律在方家可是实行得相当彻底,虽然同情好友的遭遇,不过他还挺想看看方柳时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抗。

所以他决定不出面解决这等小事,只负责当个传声筒。再说,他可没有透露他的行踪给方家两老,只是如果方柳时继续视而不见,会杀来南部找他的,可能还会再加上阎谨和童声磊。

“其实结婚也没那么可怕的,是不?”他笑道。

“那你怎么不快点结一结?”只会说风凉话。

静默好半晌,莫熙这才轻柔一笑,若无其事的说道:“如你所说,我还没遇见对的人。”

“是吗?”他显然不信。

“好了,重点不是我,除非你快点找一个女人嫁给你,堵了他们两个的嘴,否则他们铁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莫熙巧妙的转移话题。

“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有哪对父母死命逼迫自己的儿子结婚的啊?方柳时头痛的抚着额,感觉怀中人儿动了动,他眸光不禁放柔,既然要结婚,也要娶一个他喜欢的女人。

看来他得回台北一趟,处理这堆杂事才行,等事情处理完毕,他再来好好思考一下和这丫头的事。

双手环住她的身子,似乎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罗盼彤轻吟了声,头颅直往他怀中钻去,直到找到舒服的姿势,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沉睡。

他唇角微扬,只觉得和她这么相拥而眠,似乎就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

***

旭日东升,火热的阳光洒进室内,罗盼彤嘤咛了声,睡眼惺忪的伸着懒腰,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沉。

她打了个呵欠,揉着凌乱的长发,薄被滑落腰际,感觉有些许凉意,看着身无寸褛的身子,她花容失色的忙拉起被子,包住赤裸的身躯。

妈呀!她怎么会全身光溜溜的?环顾室内一圈,这间房也不是她的啊!这明明是方柳时的房间……

蓦地,昨天火辣的场景瞬间回笼,她没忘记两人从游泳池一路赶回来,然后他吻遍她全身,甚至和她做了那档子事……

天啊!地啊!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开放成这样,接受他荒谬的追求就已经够夸张了,居然还让他生米煮成熟饭!

两人昨天仿佛是天雷勾动地火,不知大战几回合,累得她从昨天傍晚一直睡到今晨。

没见到他的身影,她松了口气,包着薄被跑进浴室冲个澡,拿了件浴袍穿上,捡起地上的泳衣,偷偷摸摸的打算回房去换件干净的衣裳。幸好他不在,否则见到他肯定会全身不自在。

唇角泛着甜蜜的笑意,罗盼彤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心里却隐约觉得不对劲。

房里没有任何私人用品,干净得仿佛不曾有人住过,除了凌乱的床铺,还有地上湿透的泳衣,没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

唇畔笑容微僵,她走向衣柜,用力拉开,原本放在里头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飞。

她心乱如麻的冲向床头柜,他放置在上头的手机也不见踪影,有关于他的东西,再不复见。

莫非昨晚的一切全是一场梦?望着梳妆枱镜中的自己。若不是她身上青紫的吻痕还历历在目,酸痛的身子足以证明昨天的温存,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那男人居然对她始乱终弃!

就在得到她的身体之后,他居然连句话都没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而她却连他在收拾行李会发出的声响都没听到,就任由他这么走出她的生命。

天杀的!她罗盼彤自诩聪明一世;没想到会败在一个男人手中!

忍住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亏她还以为他值得她用心去爱,没想到这一切全是假的,假的!

什么浪漫的邂逅,全是狗屁!

说不定先前英雄救美的戏码,也是他一手设计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当作被疯狗咬了吧!

飞快的冲回她的房间,换上一件鹅黄色绑带T恤,穿着一件及膝牛仔裙,一头长发盘在脑后,一双大眼仍是朝着隔壁房看去,或许是她误会他了;或许他待会儿就会跑来敲她的房门……

她期待着、等待着,从早上待到了中午,她的房门始终没响过,隔壁房间始终没人回来过,她知道,她真的是被耍了。

“他妈的,该死的贱男人,亏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还以为你真的是我的白马王子,居然敢拍拍屁股走人,去你的!”她气愤的捶着柔软的枕头,强忍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枕头上。

泪珠一沾上柔软的布料,顿时散开成一团水渍,接着一滴、两滴,豆大的泪珠纷纷掉落。她看着那些水珠散开,视线愈来愈模糊,终于,她再也不压抑,低声啜泣着。

她以为自己对感情一向不重视,更以为这萍水相逢的恋情铁定很快就无疾而终,只是在她认为他与众不同、值得她托付终身时,他却不告而别,犹如人间蒸发一样。

原来他对她压根一点感情也没有,想起他在她耳畔低喃的爱语,她顿时觉得可笑至极,明明知道那句话是假的,她居然该死的在意。

承认吧!她真的爱上了他,然后又被他狠狠的甩了,这段恋情不过整整五天。

拭去满脸的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美丽景致,她只觉得心痛如绞。

尽管还有一天的时间,她只想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忘记那段才刚萌芽、却无疾而终的悲惨恋情。

将行李迅速收拾整齐之后,她戴上那顶他为她捡回来的粉色渔夫帽,眼眶微红的走出房间。

“罗小姐,你要回去了吗?”程煜讶然的看着她。

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她扯出了个笑容,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是呀!家里刚好有事,只好提早回去了。”

“柳时没和你一起回去?”他扬眉。

听到那个令她心痛的名字,她笑容微僵,但仍面不改色的笑着。“方先生是个大忙人,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

“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情侣。”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想太多了,我们只不过是朋友。不打扰了,我得先走一步,再见。”她皮笑肉不笑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程煜一脸纳闷。

怪了,明明他们这几天都亲密得像对情侣,怎么说变就变啊?莫非是方柳时那小子得罪了人家?

“罗小姐,需不需要我替你叫车啊?”他在她身后喊着。

罗盼彤充耳不闻的背着行李往前走着,只想逃离这个伤心地。

程煜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