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伟雄壮的汗血宝马眼神颇为哀怨地瞅了无良主人一眼,打了个没好气的响鼻,显然是连马都懒得理主人无聊到极点的乱问。

“不成样。”他轻拍马儿硕大的脑袋一记,笑骂,“怎么我认真的时候都没人信我?”

暗处的阮七翻白眼……爷,您确定自己刚刚有在认真吗?

而此刻苏小刀哪知身后俊美大将军正在从事比打猎更无聊的行为,她拎着三只野兔晃来晃去到处找水,偶尔回头确认一下她要贴身保护的对象正好好地在她视线可及之处。

见大将军把马系在大树下,然后跟了上来,她这才安心继续往前寻水源。

终究是自小在西境混大的,苏小刀很快就听见了前方隐隐有潺潺流水声,她心下一喜,加大了步子。

就在此时,一丝奇异的野腥味窜入她鼻端,她皱了皱眉,还以为是自手上中箭的野兔身上传来的,提起来闻一闻却又不是,那腥味好似不在前方是在后头……后头?!

苏小刀倏然回头,敲看见阮清风“手无寸铁”地噙笑闲庭散步而来,他后方树丛里猛然扑出了只血口大张的吊额金睛大老虎,她心脏紧紧一抽,大吼一声,想也不想地扔下兔子拔腿奔了过去……

“将军快闪!”

阮清风见她小脸惨白,霎时觉后背腥风杀气袭来,心念甫动,颀长身躯已以一种诡谲的速度闪过了那头饿虎的攻击!

啧,原来是老虎——可他今日的设定是打打小猎逗逗小妹,没想过要认真上山打老虎啊!

万万没想到他身形还未动,有个娇小的身影已经对着老虎冲了上去,他心下猛地一绞,脸色倏变……

“小刀别!”

但见苏小刀飞身抱住了老虎,小小的身子惊险万分地挂在虎背上,和老虎在地上打了个滚,却依然牢牢死抓着不放。

“吼……”老虎狂怒,一声虎啸地动山摇。

“啊……”苏小刀也火了,小脸蛋瞬间涨红,吐气扬声地暴喝一声,抱住老虎头的双臂霎时激生出无比怪力,生生一扭,就拧断了吊额金睛大老虎粗厚的颈骨!

阮清风瞬间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虎轰然倒地,恐怕到死也想不明白背上那个还没三两重的“东西”,究竟是怎么扭断它喉咙的?

苏小刀则是紧紧抱住瘫死老虎的脖子,浑身颤抖,像是唯恐它还没死绝,会随时跳起来一口将她头咬掉,可心下却又莫名气得厉害。

她这大将军贴身亲兵可是专门用来应付刺客和敌人的,我说你个坑爹的老虎跑出来凑什么热闹?要是一时不察教你吃了大将军,我苏小刀这张脸还怎么在西境城抬得起呀?

靠!

“小刀。”一个轻柔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带着微微颤抖和深深怜惜。“乖,松开手,让我检查看看你伤了哪儿没有?”

那个声音好温柔,好耳熟……

“大、大将军你没事吧?”怒气瞬间压过了惧意,她脑子也恢复了清明,忙抬起满是尘土的小脸,急巴巴儿地望向他。

他的心房霎时被重重一撞,怔怔地对着这一脸脏兮兮狼狈不堪的小人儿,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糟了,该不会是刚才给吓傻了吧?”苏小刀一惊,忙翻身坐起,急忙拉着他上下检查,“大将军?大将军?你看看我,这是几根手指头?三根?五根?哎呀,不行不行,看样子还是得带你回城里找马神婆收一收惊……”

阮清风深邃眸光柔软了下来,嘴角笑意微微勾扬。“傻妹妹。”

“喂,我刚刚才救了你耶!”她一听大大不爽了,小脸一黑。

他登时被她逗笑了,方才眼见她扑上老虎时,几乎惊得撕心裂肺的三魂七魄总算飘回了体内,轻易不再离窍而去了。

不过……

“下次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他心有余悸地板起俊脸训斥道,“往后见着老虎就躲树上去,乖乖留给男人来打,听到没?”

“我可是你的贴身亲兵,有危险自己躲到树上算什么?”她不服气。

“还顶嘴。”他英俊脸庞陡地一沉,“这是军令!”

“哪、哪有这样的?”她又气又急,险些哭了。“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是不是成心耍我?”

“不耍不耍。”一见她小脸泪汪汪,他的心瞬间都快疼得化了,忙哄道:“好了好了,不躲树上,咱不躲树上啊!”

“你在骗三岁孝吗?”她眼圈红红,气呼呼地指出。

呃,她的智力确实比三岁孝还要高些,得换个法子。

“我饿了。”阮清风抬手摸着肚皮,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第5章(2)

苏小刀被盯得寒毛一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话说得结结巴巴:“喂,不、不准用色诱这一招,你、你这是犯规啊!”

“好妹妹也觉得为兄忝有三分美色?”一抹喜色跃上凤阵,他笑得好不心花怒放。“真的吗真的吗?”

“我我我去剥兔子!”她小脸涨红了,忽然没胆地跳起来拎着兔子跑了。

“哎……”他摩挲着下巴,真是好生意犹未尽,还没认真调戏完小人儿呢。

阮清风目光落在一旁“冤死”的老虎上,忽又是一阵忍俊不住。

“果然不愧是老苏家的闺女儿,”他喃喃,唇角笑意越发明显。“厉害,真厉害……阮七。”

“属下在。”暗卫阮七闪身而出,锐利的目光也惊疑不定地瞥了地上的老虎一眼。

“方才那场热闹好看吗?”他笑吟吟的开口,“瞧瞧,人家贴身亲兵是怎么做的,你——贴身暗卫好意思吗?”

“属下该死。”阮七嘴角抽了抽,区区一只老虎在您眼里不过小菜一碟,也就是那个实心眼的傻蛋亲兵妹,才会为了您飞身上去“拚命”。

不过,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比凶残的。

“说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忒伤感情了。”阮清风随手轻掸衣摆上的一小片灰尘,笑道:“喏,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这头老虎就交给你收拾了,记住,帮我留张完好的虎皮,还有把虎骨拆给了老副帅补补身子,至于虎鞭嘛……就赏你了,明年得给我抱个大胖侄儿回来呀!”

阮七:“……”

交代完毕,但见俊美大将军又一步三晃慢腾腾地跟着小亲兵走了。

苏小刀一见到山脚下那道潺潺涧水,忍不锥呼了起来。

水耶!而且有水就有鱼,等会儿说不定宰好兔子洗干净后,还能顺手叉几条鱼来换换口味呢!

这时的苏小刀已经完全忘记刚刚对野外炊食的“设定”是小吃腥,更忘记方才自己才同一头大老虎拚过命……思想单纯直接的人果然活得比较快活……她兴致勃勃地脱掉厚重得快压死人的碍事战甲,露出白色的中衣和宽大的青色束踝棉布裤,恢复了一身轻薄爽快,然后一家伙便跳进了水里抓鱼。

哇!水好凉,鱼好多,好舒服好舒服……

“苏小刀!”原是笑着漫步过来,想再藉机安慰一下小姑娘那颗受惊芳心的阮清风见状大惊失色,心脏急擂狂跳了起来。

刚刚才险丧虎口,现在就香艳入浴……她这剧情会不会跳太快了?”

“啥?”她站在清澈的水里,闻声回头,小手还拎着条不断挣扎弹跳的鱼儿。

“干嘛?”

“你……你在干什么?”他胸膛血气翻涌,俊脸涨红,难得地结巴了起来。

“抓鱼啊。”她眨了眨眼,浑然不知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