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瞄见任公公一身光鲜的走近,她清软的语调倏地一转,微带轻快地迎向他。「任公公,怎好劳您大驾,有事让下人找我便是。」
「瞧你还没走远,就自己来了,咱家是想问问你这茶还有没有,我想带些回宫里……」徐步而来的任公公蓦地话声一顿,双眼发亮,粉脸着了火似地染上嫣红。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不知是哪里人?娶妻了没有?」
忽被问到,正举步欲离的金准之停下脚步,神色古怪的盯着他。「准之目前四处为家。」他不想说太多。照说入秋该是天凉,但对习武人而言,仍觉得偏热,可他却莫名打起寒颤,一种不舒服到极点的感觉由脚底窜起。
「啧!啧!啧!瞧这脸皮多么嫩呀!咱家掐掐是不是肉做的……噢!真是男人的脸……」是不比他的细皮嫩肉,却叫他指尖舍不得离开。
听到这近似女子淫浪的「噢」声,又平白被捏了两下,金准之当下脸垮了一半,不舒服的感觉更深。
「任公公,别欺负我家大少爷的朋友,你瞧他皮薄肉嫩的,可禁不起你这般戏弄。」风紫衣不着痕迹地轻拍任公公的手,就像两人是知交姊妹般的笑着。
明明是名男子,任公公脸上却浮现女子的娇羞。
「你这丫头真死相,咱家是瞧他似乎颇有见识,想和他多聊聊民间风情。」多可口的男人呀!叫人心口卜通卜通地跳,心猿意马地想咬上一小口。
少了个宝贝儿,七岁净身的他一身脂粉味,渐而偏好男色,宫里不少小太监是他的相好,他还私下养了个男人在宫外,床第间那回事他可不陌生。
不过像这种持剑英雄般的潇洒人物,他以往倒没遇见过,使得他芳心蠢蠢欲动,但对方既然是朱雀城城主的朋友,他当然得收敛几分,不能太躁进。
「能入得了公公的眼是他的福分,可您也别急嘛!来日方长,改天紫衣替您安排安排,让你们来个促膝长谈,岂不更好?」风紫衣挽起任公公的手,还状似贴心的讨他欢心。
安排?猛打冷颤的金准之瞠大眼,双手环胸似想守住「贞操」,他再怎么迟钝也不会看不出眼前男人的癖好,而他绝不搞什么龙阳之癖,尤其还是跟一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
「就今晚吧!你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咱家整晚不睡就陪他聊通宵。」结实的胸膛,挺而有力的腰身……他捂着唇咯咯轻笑,神态娇媚。
闻言,金准之全身僵硬,额上冷汗一滴一滴地冒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公公,你别心急,别忘了娘娘就快到了,您要是耽误了这事,上头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她假意为难,像是怕他沉溺男色而受罚。
「这……」任公公垂涎地看了「美食」一眼,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啊,任公公您初来乍到可能不清楚,我们朱雀城地杰人灵,尽出才子佳人,金公子的相貌虽佳,可城里比他出色的公子哥儿也不少,哪天您上街去逛逛,就知道紫衣没诳您。」她将手背于身后,不断挥着,示意金准之快走。一见她打了暗号,金准之心头一松,片刻不敢停留的溜走。
不过未得偿所愿的任公公尚有些舍不得,殷红的唇瓣微鳜着,频频回头想多看一眼,聊慰此时的失落。
幸好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玲珑出现,打断了他的遥望。
「来……来了……十里坡……轿子……快到……望月亭……来……来了……好多人……马儿……」玲珑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身后,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没人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风紫衣拍拍她的肩,「玲珑别急,顺口气再说。」
「来、来了,紫衣姑娘,娘娘的銮轿刚进城,城……城主吩咐我来知会你一声,快召集府里的下人接驾。」
「什么?!娘娘銮驾到了,我得赶紧到前头恭迎……撒、撤、撒!别挡咱家的路。」任公公惊呼着,让他的声音听来更尖锐。不等风紫衣指挥府里的人前去迎接,忙着整肃仪容的任公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踩着小碎步急匆匆跑着,扭腰摆臀的,所经之处众人纷纷迥避,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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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回娘家是何等大事,朱雀城里是一片喜气洋洋,人人争看皇上爱妃娇容,烟火直燃,亮如白昼,百姓脸上无不欢喜。可长途跋涉的旅程过于劳累,于是城主下令谢绝访客,大小官员皆不得来访,让一行人马稍做休息,等娘娘疲累消除方可接见各地臣子。
身分尊贵的皇妃自是不同于一般人,想攀附权势、拉拢关系的人可不少,不过才一夜,迫不及待的祁二夫人方涓心就起了个大早,也不管娘娘是否起身便冲进她出阁前的绣房,想当第一个问安的祁家人。
「呵呵……娘娘是越生娇艳了,玉肌光滑,美肤生鲜,艳光四射的娇颜美得令人不敢逼视,美目轻盼,顾影生姿……」呵呵呵的刺耳嗓音不断扬起,方涓心满脸堆笑。她今天特地送来一堆首饰布料,虽说她是投机的买了中等货,但她想这贵妃娘娘平常用惯宫里的东西,就是城里再上等的东西应该也看不上眼,就算没有赏给下人自己也不会用,重点是她能藉此跟贵妃娘娘多攀些交情,以提升她在祁府的地位。
即便她是祁府的二夫人,还替老爷生下一儿一女,偏偏儿女不争气,人家元配一个城主一个贵妃,她却一个风流一个天真,心又都不向着她,若她想在祁府站稳,以期往后能分点家产,势必得靠自己了。
「二夫人,娘娘怀有身孕,请你收敛一下笑声,别惊吓到腹中龙胎。」没人受得了她做作的母鸡叫声,风紫衣皱着眉头出声。
躺在床上的祁天乐感激的看了一眼随后赶至的好友,笑容里有见到好姊妹的喜悦。
方涓心没注意祁天乐的表情,转身就是一阵斥责,「主子们说话有你开口的余地吗?一个丫鬟而已,也敢来打扰我们母女俩叙旧。」
她之前已经忍风紫衣很久了,这次刚好可以趁机藉贵妃威仪,一挫老给她脸色看的丫鬟锐气,好一出被压到底的怨惹。
「主子是天,紫衣当然不敢有所逾越,可二夫人别忘了娘娘是皇上的心中宝,若有个闪失,你负得起这责任吗?」风紫衣眼睛微眯,警告的意味浓厚。
「我不过来找乐儿聊个天,能出什么乱子?你少危言耸听吓唬人,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挥退伺候的宫女,风紫衣扶起面色疲惫的祁天乐。「娘娘是金枝玉叶,你拿她和你相提并论?」
「你……」她脸色一青,气恼在心,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何况这一路行来,路途颠簸,娘娘身子又娇贵,你没瞧见她娇弱得要人扶持吗?你一直打扰娘娘是何居心,想和皇上过不去不成?」
听着她牙尖嘴利的词锋,方涓心气翻了。「你才是心怀不轨!我们自家人聚聚,谈谈女儿家心事,何需你来插嘴?还不滚出去!」
伸手一推,她丝毫不在乎会不会伤到人,反正主子打人不需要理由。
没料到她敢动手的风紫衣一个不稳,跟枪地退了几步,不意撞到一堵肉墙,稳稳地接住她往后仰倒的身子,让她不致出丑。但熟悉的气味一传入鼻间,她当下心跳如擂鼓,眼神不太自在的垂视放在腰上的大掌,一抹淡淡排色飘上粉腮。
「你要谁滚出去?」
低沉的冷音掷地有声,正得意终于教训了那嚣张丫鬟一顿的二夫人一听,惊慌得差点打翻手上的茶水,两手直颤地几乎撞上床柱。
「城……城主……」抖着音,她一脸惊慌。
「方姨娘,你说这屋里有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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