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耀将曲媛景抱进房里的浴室,轻轻地将她放入注满热水的浴缸中。

看见她手上的擦伤,他不禁轻拧眉心。

原本冷得发抖的曲媛景,浸泡在热水里后,舒服的温暖瞬间传达全身。她抬眸望着他,以眼神请求他给她一个解答。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安耀没有给她任何解释,只是起身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来棉花棒,然后再次蹲在浴缸边,拉起她因受伤而渗出血丝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上头的血丝和细沙。

“还有哪里?”他抬头问。不过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她就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这样的本事也算挺大的。“啊?”在他温柔的动作下,曲媛景连呼吸都不敢出力,生怕这样的呵护会在一瞬间消失。

“除了手上的伤,还有哪里?”安耀不厌其烦地再问一次。

“喔。”曲媛景拉起了水中的裙摆,白皙的膝盖上有着更大片的血痕。

“连走路都能摔成这样?”他无法阻止心中泛疼,望着她的伤处,他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我没有注意到……”她只顾着哭,摔倒了后也不觉得特别疼,现在经他一提,伤口才感到刺痛。

“有什么事是能让你专心的?”连走路都走不好?“对于任何事,你都无法小心翼翼吗?”对于感情也是?

安耀伸手越过她的脸庞,将水龙头关上,因为这个动作,两人的身子靠得极近。

“我以后会小心,真的。”她像保证什么似的。

“以后?”他眼眸一转,对上她的眼,“事情发生了才想到以后?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晚、不晚。”只要他肯原谅她……

安耀没有回应,只是望着她坚定的眸子,也将她眼底的哀求看得一清二楚。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保证再也不会了……”曲媛景伸手挽住他的臂膀,然后凑上芳唇,紧紧地覆住他的,希望他会眷恋她的吻,会怀念彼此曾有过的热情。

但是才一会儿,她便失望地离开他的唇。

她望着他全然无动于衷的神情,对于她主动俸上的热情,他不但没有回应,反而冷冷地望着她,紧闭着唇,像看戏一般,令她心痛又难堪,她只能无奈地放下挽在他手臂上的双手,把脸别开。

他拒绝她了,用这么无情的方式拒绝……

见她别开脸庞,安耀站起身,“床上有套干净的衣服,你暂时先替换,桌上有急救箱,能自己上药吧?这间房间让你睡一晚,明天早上雨应该停了,会比较容易拦得到计程车,或者打通电话要纪允风来接你也行。”说完,他起身欲走出浴室。

“如果你不想原谅我,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曲媛景朝他的背影问道:“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看见我这么可笑,你才得意吗?”这是他的惩罚,她感觉得到。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在下那些愚蠢至极的决定时,有想过为什么,有问过我为什么吗?”他冷冷地反问,“我道歉了。”是他不愿接受的。“既然如此,你刚才又为何要如此温柔?你可以不用管我,可以不用帮我处理伤口……”他这么做太过分了,让她重燃希望,又让她重重失望。

“你曾经也这么对我过,忘记了吗?”指责意味浓厚的话一说完,

安耀便举步离开,没有再回头,随后便听见房门传来关上的声响。

听见关门声,曲媛景整颗心都碎了。

“我道歉了、我道歉了……”

她怎么会忘记呢?也是这在这个房间里,她拿了“绝恋”、偷了他一夜的温柔后翩然离去,从此不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因为她让他受过这样的痛楚,所以他一一回报她,而且做得更狠、更绝吗?

她后悔了啊,一切能不能重来?能不能让她任性这最后一次?

深夜,雨已经停了。

曲媛景走出那间让她发呆了许久的房间。

她不想再待在那里,因为那熟悉的气息无时无刻提醒着她的愚蠢,也让她缓缓心死。

出了房门后,她轻扬起苦涩的笑,因为不想吵醒任何人而放缓脚步。

此刻她脸上已没有泪水,她深吁了口气,试图放松心情。

走在二楼的回廊上,她看见外头有座空中花园,花园里许多花正开着,也许是那一小簇点亮的灯火,夜里竟然还有花儿绽放,等她过回神,已经站在花园中的咖啡座旁了。

这应该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站在这里欣赏这些花吧?曲媛景的心头又隐隐一缩,微微泛疼。

天虽然还没亮,但她该走了。

她不想在天亮时面对安家的众人,她还想保留一些自尊和骄傲。

这么做,安耀应该不会阻止她吧?也许他此时正睡得安稳,香甜的梦里再也没有她了。

才回头跨出步伐,曲媛景发觉有双眸子正盯着她。

她抬起头一看,“你……”竟是安耀。

“你一向喜欢这样不告而别?”还好他还算了解她。微扬的唇角让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本来就不该留下。”要不是贪心的以为他还对她有眷恋,她根本不会留下。

“曲媛景。”安耀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望,“其实你比我还骄傲,自尊心比我还重,你不会没有发觉吧?”

“随你怎么说。”她不想再斥驳什么,“现下除了这些骄傲和自尊,我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宁可为了骄傲和自尊而放弃我?”安耀间道。她总是用她自己的方法,没想过他的立惩感受,选择了最能维护尊严的方式,尽管内心难受,也不要别人看出她的脆弱。

女人就该被保护着,什么骄傲和尊严,在爱情里根本不需要,他得让她懂得这个道理。

是她放弃的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希望了。”

“很好,你把骄傲和自尊维系得很好。”他很佩服。

“你又想怎样了?”曲媛景眸子一沉,但已不再落泪。

“你总是丢一堆问号给我,却从来不问重点。”所以他回应的总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以前他乐于回答,但现在已不是谈那些事的时候。

“重点?我该问什么重点?”恕她愚笨,不能明白。

安耀叹口气,直截了当的说:“我和纪允风的交易。你在场对吧?”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曲媛景点头,没有隐瞒。

“那时候,你怎么不问我想怎么样?”然后便断然离开他。

“你要我怎么开口问?”那时候她有多痛心。他知道吗?

“对,这么重要的问题你不开口,偏偏现在才来问我又想怎样?”问题孰轻孰重,她分辨不出来吗?“你要我回答你什么?就算我回答了。这是你此时最迫切想知道的吗?”

“我……”曲媛景无言。

“你不问。不给我解释的机会,然后任性地和纪允风订婚,现在又回头找我,是我该问你想怎么样吧?”惹来这场风波的人究竟是谁?“你觉得我该一直保持耐性,来回答你这些问题吗?”

“就算我问了,你又会给我满意的答案吗?”如果答案注定伤人,那么她情愿不知道。

“难道我付出的感情,不够你支付这场赌注的筹码吗?”说真的,他很失望。

“不是的……”她无力地回应,他的话一再让她无可反驳,“我很胆小,无法承担后果……”

“就算答案再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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