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曾有过这样玉雕清灵的相貌,那模样生得极为脱俗,莫怪圣上呵护备至,将她捧为掌上明珠。
卫泱深深凝视天女,并见到承煾望着她的模样,心底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那女人,未来将左右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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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主?
难道真有人知晓他内心的欲望吗?这些年来,他总是隐藏得很好,好得让人无从察觉自己心底深处最深沉的渴望。
坐在马背上的承煾,身处上林苑围场之中,神色恍惚,与平日尔雅内敛的模样截然不同。
自从与六神相遇之后,也过了半月之久,尽管他历劫归来,却不免因为卫泱的一席话而有所动摇。
如今父皇的病体这半月来颇见起色,基于年轻时对狩猎的喜爱之心,遂率领众皇子参与秋猎的比试,甚至连素景都参与其中。
秋猎一向为皇宫所重视,更是众皇子欲争锋头之比试,不过承煾不热衷此道,他最多仅擅于骑射,若说拿刀箭比划、论武功,他比其它皇子还要更弱些。也因此有人说定贤王心性敦厚内敛,甚至比文人还要风雅。
承煾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更是刻意凸显自己不济的武底。尽可能让自己的所作所为化成清冷的水,正因常言道:滴水可穿石——他要做的,就是穿韧石之事!
“四哥,想什么?”身后传来一声轻软的问声,素景坐在马背上,不谙骑术的她,得让人牵着缰绳才能使唤这只牲口。
“素景,你怎没在父皇身边?”见到她,承煾相当意外。
“父皇和太子哥哥追野兔去了。”素景年纪虽幼,却格外清丽娟秀,好似不沾天朝的烟火,美得那样自然干净。“你呢,怎么都不去?”
虽明白这位四哥不似其它兄长好出锋头,凡事都要争第一,可素景不免也觉得他太过于无欲无求。
“我的本事到哪里,自己很清楚,做人要懂得藏拙。”秋日的围场总是特别萧条,承煾仅是静静欣赏这样的美丽。
“四哥,你就是这样,凡事不争个出头,谁能知道你心底想什么?”素景与他并肩,就是特别喜欢他这性子。
“可你就欣赏。”承煾探出手,紧紧握住她,感到心头发暖。“这世间只要能得知己,便死而无憾。”
“半月前你出皇宫,这事儿传进父皇耳里了,是八哥和我说的。”
“父皇说了什么?”承煾面容无波,清冷地问。
“没有,倒是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为你说话。”
“太子?”承煾挑眉,纵然他与其它皇子对立的局势并没有特别明显,可暗地里是谁也不容谁的。“很难得,他从来不替兄弟中的谁多言一句。”
承煾心知肚明,对于半个月前出宫却身陷险境,是何人所指使的,他一点也不意外。
“至于你出宫的原因,素景就不多问了,但我听闻四哥这次是历劫归来?”对于这点,素景已嗅出其中诡谲的气味。
他哪里不懂小妹对自己的关心?仅是冷淡地道:“天朝这几年是动荡了些,遇上匪类贼寇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承煾朝她一哂。“总是得有人关心百姓们日子过得怎样了。”
四哥的贤德,素景一直都很钦佩,单是他的温文尔雅,凡事不争锋头这点,她认为更是将相帝王都应当具有的仁德。
只可惜,父皇对于四哥总没那么上心,素景比谁都明白。
“但是……”
素景还要再问,却被承煾打断,他朝前头一指,荒地上出现了只小兔,艳白的毛色特别显眼。
“四哥替你猎只野兔,如何?”拉起缰绳,承煾手朝脚边的箭筒一捞,便搭满弓欲射出箭矢。
“四哥,上天有好生之德,那只小兔快活地在荒地里活着不也挺好的?”
素景的手按在他的臂膀上,实在不喜杀猎这样的举动。也因此,这回秋猎,父皇执意带她共游,她心底边儿也是不情愿的。
“不如,四哥教我怎么骑马。”纵使天朝的地她踩不得,但学会驾驭马儿后,往后或许有机会再出宫,就不必到哪儿都还得有人替自己牵马了。
“四哥带你到前面去,那里风景好,更适合策马。”
承煾朝底下的人使个眼色,正要拉马向前之际,潜伏在野地上的猛虎遂现形,吓得他们脸色惨白。
“护天女!”承煾急着策马挡在前头,搭起弓拉紧弦,屏气凝神地专心瞄准那头大虎,掌心里沁出薄薄的汗水。
几回上林苑围猎时也没有遇上像这次这么惊险的事,承煾有些懊悔自己的武底身手不足,更怕身后的素景有个万一。
“四哥!”素景头一次觉得生死不过在转眼之间。
承煾将弓弦再度拉紧,屏气凝神地将所有气力灌注在枝箭上,准备放箭之际,竟听闻风中夹着细微声响,随即后背中箭落马,手里搭上弓的飞箭失去准头,惊扰了猛虎,只见那猛虎咆哮一声冲上前,张开血盆大口欲将承煾吞下肚。
“啊——”
顿时,猛虎这一扑,也同样惊扰了马儿,只见马儿不受控制地高举前蹄,让素景硬生生地被摔下背。
如此危急之际,突地从天降下几道色泽艳丽的身影,艳白、赤红两抹身影挡在承煾面前,在它扑上前的当口,两人却丝毫不见惧色,各出一招击败庞然大物,大虎遂倒地不起。
于此同时,更有另一道绛紫色的身形跃于狂马之上,将跌下马背的素景反手一拉、护在胸前,动作利落的坐回原位,缰绳一拉,稳住马儿狂暴的举动。
素景瞠大眼,心跳得极快,从未遇过险境、一直被呵护在掌心底的她,经历此生以来最凶险的一刻。
“怕吗?”耳旁,有道男音轻轻喃道,温热的气息吹抚其上,令素景微怔,来不及反应。
卫泱一手揽在她的腰肢,低首看着这个一身白衣,气质出众的女人,又思及她与承煾如此亲近,除了天女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素景迎上对方的目光,墨黑的瞳眼深沉幽暗,好似在那双眼的面前,任何秘密都无所遁形。
她头一回,遇上能将人看得如此赤条条的人。
卫泱伸出手,抚着她的眉心,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惊慌给抹尽。
素景抿唇,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容,竟也没有心生抗拒,反倒沉溺在那朵淡淡的笑容之中。然而,眼前的男人太深沉,让她看不清他的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火花是什么?
“天朝之广,气脉之盛大,真仰赖一女子承煾袭运转?”卫泱笑着问,语调却异常的尖锐。
“很可笑么?”素景面容平静,不兴波澜。
卫泱扬起眉,不下任何断语。“我要眼见为凭。”
“见了,你又能如何?”就连她自己,也感到荒唐。“企图扭转乾坤吗?”
“有何不可?”眼下的天朝乱得民不聊生,即便还能运行,依恃的不过是先前鼎盛的风光。
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你要说到做到!”素景一掌按在他的心口上,说得极为清楚。
“六神?”
这两个字,狠狠地敲往在场所有人的心底,几个闻风赶到的侍卫脸色发白,目光充满惧意,不约而同地望着六个不该出现于此的人;就连素景,由于耳闻过他们的恶名,心头也不由得一窒。
承煾背部中皇室的暗箭,脸色发白,殷孤波方才上前要替他拔下箭时,随即遭卫泱斥退。此箭一拔,就会让六神踏不上这条皇宫之路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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