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搭电梯回到一楼,想离开又怕康桥回来找不着她,只好再到刚刚玩钢珠的地方等候。原来康桥他大哥的死,主导者是他大姊、二姊,而不是大姊夫、二姊夫!她一边机械性地拨动按钮,一边回想几分钟前在七楼听到的秘密,虽然她也很担心会不会被她们发现她偷听到她们的秘密了,但是那件秘密实在太骇人了,不断自动回到她脑海里,压过了恐惧的心情,盘据住她整个思绪。
现在她该怎么办,告诉康桥吗?
不,不行,以康桥的个性,他一定会马上跑去跟他父亲把事情摊开来讲,倘若他父亲果真如他大姊、二姊所说的,顽固的只信任自己的大儿子是个完美的典范,那么他们父子俩必定会吵起来……
不,绝对不行!
他父亲的年纪那么大了,要是一激怒,不小心怒出个什么得进医院里去光顾一下的毛病的话,谁来负责?
可是,这个问题也不能不处理呀!
只有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康桥的父亲才不会继续执着于非得替儿子报仇不可,因为那是他儿子自己的错,这么一来,康桥的大姊夫就能够继任组长,而康桥也能够得到自由了。
所以,她究竟该如何才好呢?
到日本后,几乎每一天,康桥都会带着邝求安到处趴趴走,但一星期之中总有一天,他会要她自己待在家里,说他有事得单独去办,她随口问是什么事,他没有回答,她也就不再追问。这天,他又要单独出门了,邝求安不但不觉得好奇,还急着要把他赶,不,送出门。
终于等到他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办事的时候了!
而后,康桥一出门,她立刻请管家替她传话给康桥的父亲,说她有事得和他单独谈话,她并没有等待很久,管家就来请她去老人家冥思专用的静堂了。
老人家似乎不太喜欢说话,见了她也不询问,只是看着她,她只好自己开口。
“父亲,我……”跪伏着身躯,脑袋低垂,她的声音很明显地在颤抖,这不能怪她,面对日本第二大帮会的组长,她要说的话又百分之百会让老人家生气,结果如何难以预料,她怎能不害怕?“我知……知道……”猛一咬牙,豁出去了!
“我知道大哥为何会被杀!”
老人家平淡的面容蓦地掠过一阵痉孪,旋即恢复平静,手微扬,静立门口的管家当即转身离去;而邝求安对这一无所觉,因为她低垂着脑袋,什么也没瞧见。
“说,为什么?”
“我会说,但……但是……”邝求安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沬,嗓音抖颤得愈来愈厉害。“请父亲先给我一个承诺,当您知道真相之后,您得放弃为大哥报仇的想法,因为大哥是罪有应得的!”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在得知真相之后,最好老人家不是那么顽固,能够体谅女儿的不得已,如此一来,问题就解决了,皆大欢喜;但倘若老人家始终那么偏执于长子的完美无缺,那么,至少在他的承诺之下,他也不能伤害他的女儿。
她是在赌,赌老人家疼爱子女!不管是男是女!的天性,但也预先留了一条后路。
脸颊再次抽搐一下,“他是不是罪有应得,我自己会判断!”老人家断然道。
“如果您不能给我承诺,那我就不能说!”邝求安依然在颤抖,但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闻言,老人家的眼睛不善地眯了起来,“我想……”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你嫁到我们家里来还不够久,可能还不清楚我们有多少让人吐实的方法吧?”
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我宁愿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但邝求安依然很坚持。意谓,迫不得已时,她会自杀,也不会吐露半句话。
老人家的下颚绷了一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保护害死我儿子的人?”
“因为……”邝求安跪伏在塌塌米上的身躯更卑微地再往下压。“她们真的是迫不得已的,请您谅解吧!”
“她们?”老人家双眸暴睁。“原来是女人!”
“就因为是女人,才不得不使用那种下下策呀!”
“就因为是女人,你才非得保护她们不可?”
“不,我不只是在保护她们,也是……”邝求安迟疑一下。“请您谅解,我是为所有人着想的!”
“无论如何你都不肯说?”
“只要父亲给我承诺,我马上说!”
“真不怕我叫人来?”
“我宁愿死!”
老人家的眼睛又徐徐眯了起来。“很好,那我……”霍地……
“谁敢动她,我就让谁死!”
乍闻那熟悉的声音,邝求安愕然回首,“你怎么回来了?”失声惊呼。
康桥大步走到她身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见他是十万火急地赶回来,还用奥运竞赛的速度一路由大门跑到最后面的静堂来,他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自己怀里,没有低头看她,双眼兀自狠狠地盯住老人家。
“她是我的老婆,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动她!”
“我也不想动她,只要她说出实情。”
“什么实情?”
“你大哥为何被害的实情,她知道,但她不肯说。”
“咦?”康桥吃惊地落下眸子来讶异地瞪着她。“你知道?你怎会知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是……”邝求安焦急地想得到康桥的支持。“我希望父亲能先给我承诺,他得放弃替大哥报仇的想法,因为……呃,总之,我是为大家着想的,不只是为了害死大哥的人,也是为了父亲,为了……所有人,请你相信我好吗?”
康桥深深凝视她一眼,旋即转头对老人家点了点头。“她说的是实话。”
老人家怔了怔,蹙眉注视邝求安片刻。“好,我答应你,放弃报仇,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可以相信父亲的话。”康桥马上低头对邝求安保证老人家的话是可信的。
“我知道,”邝求安放心地松了口气。“你说过,父亲是最重承诺的。”
“那么,你可以说了吧?”康桥问,他也很想知道实情。
“这……”邝求安想了想。“其实,要了解最真实的原由,我想还是由大姊、二姊来亲自解说应该是最详细的了。”
数秒的绝对寂静,继而两道异口同声的惊叫。
“是她们?”
邝求安颔首,老人家马上对再度守候在门口的管家扬了一下手,后者再次转身离去。
“是她们?竟然是她们?”康桥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你怎会知道?”老人家问。
“我在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邝求安老实承认。
“为什么不告诉康桥,由他来告诉我?”
邝求安瞥一下康桥。“我怕他会和父亲您吵起来,您的年纪又这么大了,如果有什么万……”
深沉的目光凝住邝求安片晌,老人家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康桥则很没有耐性地追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只好先用中文向康桥大略解说一下,然后她转注老人家。
“父亲,大姊、二姊认为您只关爱大哥,根本不在乎她们,这不是真的吧?”
但老人家没有机会回答,康桥的大姊、二姊就到了,她们的神态一如以往般倨傲,冷冷地蔑视康桥和邝求安一眼后,即面对老人家恭谨地行礼,再跪坐下去。
“父亲,找我们有事吗?”康桥的大姊以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