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哼了哼。「我自己一个人听曲儿不知有多快活,压根就不需要听她在那儿胡言乱语吹大气。」穆朝阳回到躺椅上,服侍的侍女绽开了笑容,水果的剥水果。

一整班的丝竹队和在旁又开始弹奏的弹奏,剥只是当他坐下来后,脑海却不自觉响起了她刚才的话——老板,家中学子正为了完成你的期待,从早读到晚,日日不休息,说连多喝水的机会都没有……不知怎的,他胸口阵阵发掺,忽然连一丁点胃口和兴致都没有了。

「你们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脸色沉郁地道。

众人面面相觎,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主子已经忧郁地离去了。

咦?主子不是说心情不好,这才叫他们以天籁之音提振他的精神吗?可是才开心了不到半盏茶辰光,怎么又一脸阴郁了?

当晚,蝶蝶替苗艳青卸妆梳发,手持白玉梳轻轻地梳理过她油光水亮的一头青丝。

「小姐,风扬城主要是知道你教给他妻妾们的,不是一般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那该怎么办?」「不怎么办哪。」苗艳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如玉般的小手捧着一只古朴美丽的小银盒子,指尖探入盒里,沾起了少许芬芳柔滑的香膏,在干净雪白的脸颊上搽了起来。

「读四书五经固然重要,可是相较之下,我教给她们的东西不是比较实用吗?」

「恐怕凤扬城主不会这么想。」蝶蝶忧心仲仲地道:「小姐,听说他很精明耶。」

她撇撇唇。「我根本看不出他精明在哪里。」若依她看哪,他根本就是个坐享家族福气,误担了王城名气的颓废公子哥儿。

但有件事倒是无可否认,那就是他的的确确如江湖传言中的身长玉立、俊美无俦。

姑且不论他是不是个草包,起码他外貌优秀,不怕将来生出的孩子长得不俊秀。

她敢打赌,只要她的美貌风情加上他的英俊风采,他俩共同孕育出的宝宝无论是男是女,绝对会是当世第一美女或美男子。

这样就够了。

呵呵呵……她又开始笑得很贼、很奸、很美艳了。

蝶蝶每次听到教主这样笑,就会忍不桩毛直竖!意思就是,又有某个可怜的猎物难逃她的毒手。

忽地,门上晌起两下迟疑的轻敲声。

「糟了,京城地面邪,该不会说人人到吧?」蝶蝶一惊,心虚地望向门。

苗艳青微微侧耳一听,随即嫣然一笑。「不,不是他。蝶蝶开门,有贵客到。」

「不是他会是谁?」蝶蝶纳闷,还是轻移莲步过去开门。「小绿姑娘?」

「请问……苗老师睡了吗?」小绿站在门前悬挂的晕黄宫灯底下,温暖的光线照映着她犹豫仿徨的小脸。

「小姐还没睡昵,请进。」苗艳青缓缓站了起来,迎上前去,未语先笑。

「来来来,这儿坐。蝶蝶,帮我们冲一壶女儿茶。」

「嗳,马上来。」

小绿眨眨眼、难掩好奇的问:「苗老师,什么是女儿茶?我只听过龙井、雨前、乌龙、铁观音、六安老君眉,就是没听过女儿茶。」

苗艳青牵着她到桌前坐下,轻笑道:「这女儿茶是我们那儿的特产,出色娇红。气昧芬芳,可以暖胃解腻养气,对我们女孩儿是最好的了。」

「哇!苗老师,你真了不起,什么都懂。」小绿满眼崇敬。「唉,不像我……」

「你怎么了?」她温柔地牵起小绿的手。

「是谁说你的坏话吗?我去揍他。」

「不不,不是这样的。」小绿鼓起勇气,抬头迎视着她。「苗老师,你可以教教我,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像你一样的女人吗?」苗艳青一怔。

「你想象我?像我有什么好,又泼辣又刁钻,还有一千个心眼儿,像我不好。」

「才不是那样昵,你又美丽又聪明又有主见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小绿倾身向前,语气热切的说:「而且你只要轻轻一勾小指头,就马上有一大票男人抢着过来听你使唤,真的好厉害啊!」

「我几时让一大票男人抢着供我使唤了?」苗艳青有一丝惊疑。

虽说在蝶谷里,她的确是常常干这种事,可是自从她踏足中原,就已经收敛很多了呀!

「像昨儿晌午,你不是带着我们姊妹去园子里认识冬季的花花草草吗?结果你的一条手绢在起身的时候掉了下来,我们部还来不及反应呢,园子里的园丁、扫地的、挑肥的,甚至连十步一哨的守卫全冲了过来,争相抢着要帮你拾手绢!」

苗艳青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噗地失笑。

「我的天,你是指他们把我的手绢五马分尸那件事?」

「就是这件事。」小绿猛点头。

「唉。」她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你也可以呀,下回我帮你准备一条香喷喷的手绢,你随便往外头一抛,保证一样造成轰动。」

「才没有,我都试过了。」小绿沮丧地道。

苗艳青瞅着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小绿……」

「有!」小绿心情振奋地叫道:「苗老师愿意教我了吗?」

「我想问问你,你这么做是为了想要吸引穆公子的注意吗?」

「相公?」小绿噗地笑喷了口水,想也不想地道:「哎呀!怎么可能是为他啊?他那么老……」

啊?苗艳青破天荒讶异得下巴掉了下来。

「哎哟!」小绿惊觉失言,连忙捂住嘴巴。

「不是为他?」苗艳青亮晶晶的眼儿骨碌碌一转,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音,「那是为谁?」可怜哟,玉树临风、自命风流的朝阳公子要是知道自己被归类入「老」字头,不知会不会感到一阵青天霹雳啊?

「对啊,是为谁?」蝶蝶的脑袋瓜不知几时也凑了过来,满脸兴味的跟着问道。「没你事,去睡觉。」苗艳青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接过茶。

蝶蝶哀号:「不要哇!小姐,人家也想知道啦。」

「去睡、去睡,早睡早起身体好,头好壮壮死不了。」苗艳青两三下就把她打发进房去了,赶紧回过头来,继续原本的话题。「是为谁?」

「苗老师……你、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小绿神情惴惴不安,小脸蛋上布满浅浅红霞。

「那当然了!」她听出了话里另有含意,立刻一拍胸脯,慨然地道:「我是什么人哪?我可是苗艳青耶,我的外号就叫苗义气,所以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万个心。」

「苗老师,我当然相信你,不信也就不会来了。」小绿叹了一口气,闷闷地道:「其实……相公真的对我们很好。」

把她们供在绣楼里锦衣玉食,让她们手不动三宝、成天就是刺刺绣、上上课、扑扑蝶。不必做任何劳动工作,又有成群奴仆可供使唤,若以世俗标准来看,这样的确算是很好。

可女人不是家中牲口,只要三餐喂养就好。

女人是有灵性、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除了吃饱穿暖以外,更需要的是真心的关怀。苗艳青脑子里飞快转过这么多念头,可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聆昕着。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小绿语气有些惭愧,「好像生活不该只是这样,但是我怎么能这样想呢?相公对我们姊妹那么好,对我们几乎是百依百顺,我们要什么他都会给……」

「感觉上,他像你们的爹,不像你们的相公。」苗艳青随口说说。

没想到小绿突然握住她的手,激动地叫道:「对对对!就是这样,苗老师,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