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晓瑶虽然已经和袁涧枢订婚,但委实是个脸皮薄的,不过只听了几声“袁夫人”便尴尬不已。在袁涧枢跟前抗议了好久,那厮才勉为其难答应在正式结婚前仍旧让公司里的员工称呼她原来的名字。
如今红玉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喊得无比带劲。晓瑶赶忙挥手示意保安放开她,干笑两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红玉不再受到束缚,显然安静多了。她快步走到晓瑶跟前,解释道:“我有事想和你们袁总说。”
晓瑶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她今日穿了一件深黑色羽绒服,将她昨日的伤痕完美的遮挡了起来。加之那一头长发全部被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多了。
想想,晓瑶道:“是关于张经理的事情的吗?”
红玉听闻神色有些黯淡,却依然点头。
晓瑶记得红玉那日的欲言又止,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今张经理被警方带走,她大概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这才姗姗来迟。
思及此,晓瑶即刻表现出一副深明大义的神情,道:“你随我上楼吧。”
红玉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袁夫人。”
晓瑶听她这么一叫唤,浑身又是一阵鸡皮疙瘩,拉过红玉的手道:“我叫余晓瑶,你就叫我晓瑶吧。”
正说着,晓瑶便带红玉进了电梯。
晓瑶也是最近听了许嘉璐满是妒忌的话语,才明白她当日初到《君卿》,杨洋带她乘坐的竟是袁涧枢的私人电梯。平日里除了袁涧枢和杨洋,就是遇上大客户也没让他们乘过。
晓瑶当时听了满心欢喜,想着袁涧枢竟打从一开始便就对她这般上心。
如今带着红玉一起乘坐,倒也不是为了显摆。只是一来这里更加方便,二来大厅里的电梯人多眼杂的,她不想让别人误会。
没过多久晓瑶便折回了办公室,袁涧枢听见晓瑶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便道:“不是说要给导师看看你的论文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晓瑶这才记起自己方才下楼的目的,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论文答辩也就这几天了,实在耽误不得。可当晓瑶正要和红玉说明自己的意思时,却对上她充满恳求的目光。心下不忍,索性一咬牙,朝袁涧枢道:“恩,再说吧。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袁涧枢闻言抬头,对晓瑶笑道:“过来。”
晓瑶素来对袁涧枢的笑容没有丝毫免疫力。彼时天空虽然依旧阴沉,可他那一笑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发光发亮。
晓瑶痴痴笑开,条件反射似的便在袁涧枢的腿上坐下。
袁涧枢满意了,方询问道:“什么事?”
晓瑶回神,为自己的再次花痴感到气馁。好在这样的事情早已发生多次,晓瑶很快便镇定下来。她伸手指了指站在办公桌前的红玉,道:“徐,你之前见过的。”
袁涧枢像是终于意识到这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一般,漫不经心的看了红玉一眼,道:“你的事我帮不了。”
红玉想必也没有料到袁涧枢会一口回绝,心下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尽数作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晓瑶见状急忙朝红玉安慰式的笑笑,便埋怨的看向袁涧枢,道:“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么急着拒绝做什么。”
袁涧枢见晓瑶这副大义灭亲的模样感到好笑,轻叹口气道:“有时候同情心泛滥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晓瑶愤愤道。
“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人的事,与我何干。”袁涧枢望着晓瑶,声音柔软而低沉。
晓瑶不觉沉沦。
袁涧枢待她好,她是知晓的。白帆一事之后,她更加明白,他素来清冷,所有的温柔与宠爱,独独给了她一人。
如今,他就这样直截了当的话说的理直气壮,晓瑶不禁湿了眼眶。
该是她何德何能,今生得以遇见他?
可这话虽让晓瑶听了极为感动,但进了别人的耳朵里难免显得薄情寡义。余光瞥见一旁一脸苍白站着的红玉,晓瑶后知后觉的醒悟,挣脱开袁涧枢的怀抱,和红玉朝一边的沙发走去,“徐你别担心了,他爱帮不帮,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怀中失了先前的那份柔软,袁涧枢有些不悦的蹙眉。他起身走到晓瑶身边,带着她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待一切准备就绪,才淡淡道:“说吧,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
“我能不能单独和袁总您聊聊?”红玉见袁涧枢同意帮自己,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可真轮到她开口时,又为难起来。
晓瑶也不知红玉求人做事为什么总是支支吾吾,只道自己在这里兴许不便,起身便要离开。晓瑶倒是不太在意,她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空档回校给导师审核一遍论文。
袁涧枢却不答应。他随手便将晓瑶拉回自己身边,看向红玉时,似水的眸里淌出些许不耐,“是我太太要帮你,你有事和她说便可。”
红玉的请求再次遭到拒绝,脸色越发难堪。她将目光转向晓瑶,神色复杂。良久,才缓缓开口,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半年前,我经人介绍进了这家公司。才工作没多久,我便知道它之所以能一直维持经营的原因。可那时候我母亲病重,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生活的担子全都落在我一个人肩上,我别无选择。
我白天照常打工,夜晚却时不时被张经理强迫去陪/睡。几度就想去自尽,但一想到我的母亲,却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两周前,我母亲无意间得知我的工作性质,原本就要好转的身子就又糟糕了下去。她痛心疾首的和我说是她连累了我,如果我还要继续在那家公司工作下去,她宁愿去死。
她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让她离开我?为此,我和张经理说我要辞职。谁料他却不同意,三番两次带人去我家里砸乱我的东西,我身上的伤,就是他们找得那些流氓弄的。”
红玉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情绪开始失控,“那些人简直就是土匪!禽兽!”
晓瑶听了像是感同身受,鼻尖泛起了酸意。她难过的上前替红玉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试图宽慰。
红玉渐渐冷静下来,又继续说道:“前些天我终于忍无可忍,回到公司去求他放过我。谁知道他却冷笑着看着我说我一辈子都逃不掉。那个禽兽,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怕他无法再控制我,竟然早就在那些酒店里放了隐藏摄像机,将我和那些客户做/爱的视频拍了下来!”
红玉说着,终是无法冷静,痛哭起来。那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衬上窗外阴沉的景致,愈发凄凉。
晓瑶难过极了,却已不知该如何安慰。
眼前的女子,在她本该追求爱情放肆张扬的豆蔻年华里过早的融入社会的黑暗,那半年里她所受的折磨与煎熬,是晓瑶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的。
那是只属于她的悲伤,外人无法插足。
“徐,你别太难过了,如今张经理都被逮捕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晓瑶试图开口安慰,喉间却已哽咽。
红玉闻言非但没有得到宽慰,反而愈加崩溃起来。她拽住晓瑶的手,恳求道:“我今天来,就是求求你们,放过张经理吧!”
“你说什么?”晓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经理这么对你,你做什么还要替他求情?那种人,法院判他死刑都是便宜了他!”
红玉摇摇头,平复下自己的情愫,接着道:“你不知道,那日在警局收审,张经理与我擦肩而过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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