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雪告别,刘邦驭马出城,紧追周勃等人而去,五十名囚徒,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刘邦心中焦躁不安,如果沿途有任何闪失,自己这次就真的要死在咸阳了。
出了沛县,越过泗水乡,刘邦踏上了宽宽的驰道,不远处,是缓缓前进的周勃等人,囚徒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缓缓行进,不久,刘邦追了上来,此时,三个衙役正在闲聊,刘邦向他们挥挥手,驭马继续前进。
在队伍前方,刘邦赶上了周勃,他这是第一次出差,人比较紧张,也十分谨慎,刘邦很满意周勃,不过,毕竟周勃是出自友谊,才陪自己去咸阳的,刘邦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此时已快下午了,刘邦跳下马,从包袱中拿出菽豆,扔给周勃,笑道:“饿了吧,吃点东西。”
周勃回身看去,刘邦已经到了跟前,他不禁笑笑,接过菽豆,打开布兜,抓一把往嘴里扔,咀嚼一阵,满口豆香,周勃紧张的情绪缓解了许多,他再次抓起一把,扔进嘴里,这才把布兜还给刘邦,笑道:“邦兄,你也吃点吧。”
刘邦没有急着吃豆子,而是在马鞍上解下酒壶,大喝一口,精神抖擞,刘邦从布兜里拿出几个豆子吃了几口,感觉畅快淋漓,这才笑道:“出门在外,没有酒可不行。”
刘邦是丰乡出了名的嗜酒,此时听刘邦夸赞美酒,洋洋自喜,周勃不禁爽朗大笑,这些年,自从认识刘邦后,周勃与刘邦来往甚密,也间接的了解了刘邦的为人,感觉刘邦是个可以深交的男人。
而且,自己并未娶妻,也无家室,闲着无聊,便决定和刘邦出来走走,见见外面的大千世界。
也许,自己缘分使然,这趟出门,还能遇到合适的人家,找个媒婆,说说亲事,也许,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能解决了,不过,这种奢望,周勃也只是想想,如果真有这样的奇缘,那可真是老天开眼了。
周勃不禁自嘲的笑笑,自己的思路飞得太远了,此时,刘邦还在品尝着美酒,吃着菽豆,周勃肚子还有些饿,便伸手抓了一把豆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扔,嘱咐刘邦少喝点,刘邦表面答应,但手里的酒壶却没闲着,不时的往嘴里灌几口,就这样,两人看押着囚徒,行进在驰道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勃感觉路途寂寂,开口笑道:“邦兄这些年,都是自己押送犯人的吗?这路途孤寂,邦兄是怎么熬过来的?”
见周勃问起,刘邦盖上酒壶盖,笑道:“有时候,囚徒多的时候,曹参也会和我一同前往,不过,他是狱掾,路上多是我在忙碌。”
刘邦笑骂了一句,想起今天,萧何还想让曹参陪着自己,这倒霉差事还有的干嘛?那不得累死自己,而且,和曹参一起走,自己也不能这么畅快的饮酒啊!
想到饮酒,曹雪妙曼的身材飘舞在刘邦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不声不响的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此时,刘邦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这种突来的喜悦,还是让刘邦有些小小的激动,他再次打开酒壶,大喝一口,此时,他已有些微醉了。
周勃却没有注意刘邦,他扛着剑,在前面快速的走着,不多时,他搭起眼帘,看着一望无际的驰道,他不由叹了口气:“要想到咸阳,还得走多远啊?”
刘邦听见了周勃的抱怨,他不由笑道:“最快,一个半月能赶回来不错了,有时候赶上不顺,一个月都到不了咸阳。”
“天呐,一个月到不了咸阳,那是要杀头的!”周勃不禁惊讶,刘邦却朗笑道:“干//我们这行,只能听天由命,要是点子不好,只能去咸阳饮刀了。”
刘邦轻叹一声,一旁,周勃吃惊道:“那岂不是不能在家过年了吗?”
“在家过年?”刘邦不禁冷笑一声,愤怒道:“老子都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就连媳妇的体//香都不知道是啥味了!”
这句话,引起了众囚徒的哄笑声,刘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忽然,不远处,队伍后方发生了骚乱,一名衙役焦急大喊:“不好了,有人逃走了!”
刘邦原本大好的心情忽然沉了下来,就像被人突然推到了谷底一样,他慌忙把马匹交给周勃,快步向队尾跑去。
一名衙役与刘邦照面,拱手道:“亭长,不好了,有两个人悄悄逃走了!”
几名衙役正在清点人数,刘邦迷茫的坐在地上,有一个人逃走,自己都算失职,何况,一下子逃走了两个人,刘邦心中忐忑,这时,周勃压住了前队,匆匆赶了过来,三个衙役也纷纷走来,其中一人垂头丧气,埋怨道:“我总觉得眼皮跳,果然出事了!”
“是啊,这下咱们咋交差呀?”又一名衙役苦着脸,抱怨道,队伍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不久,刘邦毅然起身,指着眼前的囚徒,无奈道:“都绑起来,免得在有人逃跑。”
众人七手八脚,把囚徒纷纷捆住双手,抱怨声,怒骂声响成一片,但刘邦等人没有理会众人的不满,带着队伍,再次踏上了西进的脚步。
为了防止再有囚徒逃走,刘邦和周勃这次跟在队伍后面,衙役们在前,队伍缓缓行进,刘邦也不敢在饮酒,双眼警惕的盯着前方,可即便如此,半柱香后,前方却再一次发生了骚乱。
刘邦整颗心都吊起来了,他驾着马,匆忙赶去,几个衙役苦恼的坐在地上,几个被割断的绳子在他们身前,很显然,又有囚徒逃走了。
“跑了几个?”刘邦嘶哑着嗓子问道,其中一名衙役苦笑着摇头,叹道:“十……十个。”
刘邦绝望的叹口气,指着前方,大泽中的亭子,令道:“去那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定行止。”
大泽里,那个曾经与项庄,公孙泰一起饮酒之处,刘邦苦着脸,再次坐在了原有的位置,此时,他的心是苦的,他的泪已摇摇欲坠,仿佛,一瞬间,世界变得漆黑无比,再也没有一丝光明。
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公孙泰的话回荡耳边:‘刘邦兄既然厌恶眼前差事,何不做些买卖?’
当时自己为了那点微薄的俸禄,还驳斥了公孙泰,此时想来,也许,他是对的。
而且,眼下,逃走了十多人,自己该如何向朝廷交代?就算自己入伍充数,也不够抵债,刘邦苦恼中,喊来老妇,要了五壶酒,让众人一起喝,可这个时候,谁也喝不下去,刘邦只得自己端上酒壶,大口喝下。
一壶……两壶……直到刘邦喝到第三壶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刘邦脑中闪现,此时,他已酩酊大醉,踉跄起身,拿起第四壶酒,猛喝一大口,吼道:“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三名衙役和周勃驱赶着剩下的三十多个人来到了酒铺附近,刘邦微眯双眼,目光在每一个囚徒身上游走,他嘶哑着声音道:“把人都给我放了!”
众人似乎没听懂,都静静的凝视着刘邦,不久,刘邦见无人动手,再次含糊的喊道:“把人都放了吧。”
这次,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三名衙役慌忙抽//出铜剑,怒视刘邦,周勃见情况有变,大吼一声,挥剑挡在刘邦身前,双方僵持不下,这时,刘邦轻叹一声,走前一步,无奈道:“暴秦苛政,岂能久存?如今逃走了十多人,即使我们走到咸阳,也不过自寻死路而已,与其走死咸阳,不如我们大家就此别过,各奔东西,尚且能苟活世上,不至殒命。”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囚徒们也感激的看着刘邦,不久,众人七手八脚的解开囚徒们手上的绳子,囚徒们跪在刘邦身前,纷纷叩首:“多谢亭长活命之恩。”
刘邦放下手中酒壶,与众人对拜,彼此告别,这时,一个中年人朗声问道:“放了我们,亭长大人准备投奔何处?”
见那人问起,刘邦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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