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确定是我?缪华的眼眸里映着星辉的晶莹,可是她却看不透柳相那双仿若藏满冰雪的眼眸里、到底在埋葬什么。
“我、”缪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柳相:“我确定,是你。”缪华坚定的说,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柳相又笑了,是那种不屑的笑。
“或者说,天下丑妖都如你一般的、自作多情么?”柳相狠狠的说着恶毒的语言,然后撒手。措不及防的缪华,就那么重重的跌下了马背。
“缪华——”终于找到了她的楠处和少年吴子越,二话不说就上前扶起了缪华、然后对柳相怒目而视。柳相很冷漠的看着他们三人,一句话也不说的就骑着野马走了。
“我要去追他,我一定要去。”缪华呲牙咧嘴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咬牙切齿的说道:她还真就不服气了,柳相就算是大冰块她也要把他给捂热乎了。
更何况,只有残破的记忆是最痛苦的。“对!马上就要进入北山第二座山脉了,猫妖姐姐我支持你去追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吴子越做了个萌萌的加油动作。
楠处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追个毛线呀追,管涔山山脚下有那么多玉石,你还要去跟我一起干活呢。”盘缠不够了,只有卖玉石。
“可是,师傅我觉得咱们应该紧抓记忆的尾巴、不然过了这个村又没有这个店了。”少年吴子越一本正经的劝说着楠处。
“什么?”楠处一头雾水,对于少年吴子越年年不长进的用词水平、他已经放弃*了:朽木是不会雕出花儿来的。
“没什么,”少年吴子越吐吐舌头,“师傅你越来越社会了,就知道钱,盘缠、一点也不体谅猫妖姐姐的心情。”
社会?市侩?反应过来的楠处对着少年吴子越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那两个字念shi,kuai不念she,hui。”他肯定是成心的,就知道捣蛋。
“你们两个,”被忽略很久的缪华终于开口了、她亮出猫爪原身:“都给我闭嘴!不要吵了!不然我挠花他的脸。”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她才是那个受伤的
抖了三抖的楠处和少年吴子越终于闭嘴了。缪华汗颜,黑着脸去启动云舟。实在不明白,楠处怎么跟少年吴子越待久了竟然也变了。
其实她更怀念以前刚认识的那个微笑却不爱聒噪的楠处、就像戏文里的清秀书生一样。而不是现在这个明明顺路,却要跟少年吴子越吵来吵去的嘴碎楠处。
管涔山是北山第二座山脉最南端的山,黄河在它西边、濒临汾水。山上不生树木,但是却有很多野草。山脚下汾水边有很多玉石,汾水从山涧后向西流入黄河。
?????管涔山西行二百五十里是少阳山,从云舟之上看山顶有很多玉石。山脚蕴藏着银矿,酸水就从这座山的山涧后流出,向东流入汾水。
汾水水底里有很多肥沃的优质红土,所以他们能看到很多山民乘着船来挖掘红土用来耕田施肥。
少阳山向北五十里是县雍山,山顶多玉石,山脚多银矿。丛林里时不时的能看到麋鹿和山驴出没,还有很多白翟和白翰鸟。晋水从这座山的山涧后向东南汇入汾水。
晋水里有种鱼,小鱼红鱼鳞叫起来像骂人,有狐臭的人吃了他的肉能治好病。
县雍山继续北行三百里,是狐岐山。寸草不生的山上有很多青色的玉石横亘在胜水边上,胜水从这里的山涧后向东北汇入汾水。
胜水里能拾到很多黑色的玉石,“这破船,开的这么慢、”缪华一直嫌弃云舟变慢了,实际上是她有些感觉到了柳相的存在。
孤岐山向北二百里,是方圆三百里的白沙山。整座山都是沙子堆成的,所以没有鸟兽也没有草木。鲔水从这座山的山顶潜入流沙里,然后到山下才流出地面。
鲔水里有很多白色的玉石,他们终于出了白沙山。虽然白沙山向北四百里的尔是山,依旧没有水而寸草不生,荒凉的是个不毛之地。
但是总比看花了三百里沙子要顺眼,云舟继续前行。又向北走了三百八十里,就是终年满山都是雪的狂山。虽然这山也不生草木的光秃秃,一年四季全是雪。
狂水汤汤、从这里的山涧后劈开终年的积雪向西汇入浮水。狂水里能拾到好多好看的玉石,但是狂水边上那个银发飘摇的背形、却让冰天雪地也如江南春暖。
“一生只为一人来,风吹雪落梨花白;一生只为一人来,深雪卿心伤别怀;一生只为一人来,风吹拂离情深似海——”缪华用当日柳相的吹过的笛音哼出了半阙歌。
狂山也是一片冰雪琉璃呢,就像那年的大荒落。彼时岁月静好,大荒落那年难得下了大雪。畏寒的缪华还是猫身,蜷缩在柳相的怀里“喵喵”叫着抱怨天气突然恶劣。
“你给我闭嘴!别唱了!”熟悉的歌声,柳相还是背对着缪华、楠处和少年吴子越他们。但是那冰冷的背影里,却有些悲恸和愤怒。
“柳相,你怕了。”缪华敏锐的扑捉到了柳相冰冷愤怒后隐藏的惶恐不安,带着一丝爱恨纠结;但是楠处和少年吴子越看起来,却只是愤怒和冰冷、天突然飘雪了。
楠处和少年吴子越回到云舟之上躲避突然出现的风雪,但是缪华就是不走。她执着的等着柳相的残忍,为着就是知道他隐藏起来的东西:她多出来的记忆里,柳相还是那么温柔体贴。
到底,是多大的伤痛让他变了样子?虽然他嘴上说着恨她,恨楠处也恨吴子越。“你到底如何,才肯离开?!”柳相烦躁起来,好不容易才从那夜的星光下挣脱了。
“我要你给我吹起那剩下的半阙曲,就算你要彻底跟我分别、脱离、我也要知道真相。”缪华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能帮柳相他打开心结、那可是在好不过的事情了。缪华想想就觉得欢喜,虽然现在风雪狂乱骤然的越下越大。
“来云舟吧,这里煨好了热酒和热茶。”少年吴子越远远的笑着招手,柳相竟然没反对的跟着缪华登上了云舟、这次重修后的云舟加长加宽了一些。
“衣裳间沾的雪掸了吧,不然容易着凉。”楠处端给了柳相一杯热茶,柳相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就喝、却被烫的抖了抖眉头。
“我吹完了,你就别在缠着我了、忍了这么久,你为什么非要来破坏这一切呢?”柳相顾不得茶烫嘴,就对缪华提了要求。
“好——”缪华此刻并不知,她这一句好却是下一刻悔不当初的开始。柳相优雅的掏出别在腰间的玉笛,继续吹了起来。
缪华的思绪也飘了起来,好像有千万道白光飞速闪过她的脑海、记忆里那些残破的碎片终于被集齐,她想起了那一阙歌是《一双白首吟》。下半阙是那么唱的:一生只为一人来,沧海桑田不悔改;鸳鸯双栖慕仙去,不知仙人却羡情;一生只为一人来,痴望天涯茫冥缈、情深不寿如斯抵不过生死
“别离、离别——战火——”缪华想起了一切,却失去了辩白当初误会的机会。现在和过去重叠,回忆混淆了现实。
现实此刻柳相对缪华说:“知道了,痛吧、痛就滚的离我远点。”记忆里,她初化人形、羞涩的遮住身子看着他。他接到共工的诏令,回去驰援部落。
当时她问:你会很快回来吗?现在她说:“终究,是我太痴念。”当时他温柔的笑着说:等我,小猫妖、云生结海楼时就是归来时。
现在,他冷酷的轻佻抚弄着她的眉眼,残忍的说:“也罢,你知道我有多疼也好。”那时,他爱、温柔如涓涓细流;现在,他恨、冷酷如船外冰雪。
最终,是她掩面难泣唤不会。而他、则是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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