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魏地坐了下来,眼神空茫地喃喃自语,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德熙见状,同情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紧跟着离开花厅,他决定走一趟梅苑。
他略懂医理,也有一些珍贵的救命奇药,多少能帮点忙,若初晴姑娘真的因此而香消玉殒,只怕玄钰也活不成了。
玄钰火速奔回梅苑,一踏入房里,便听到一阵抽抽噎噎的啜泣声。
他心下一紧,忧急地奔向床榻边,徐一见到他,赶忙让出位置来,退至一旁。
玄钰执起初睛那包裹着药而的手腕,黑眸闪烁着痛楚惊惧的幽光,心……痛得几欲撕裂。原来昨夜的火热缠绵是她对他的告别,她竟然选择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离开他!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过,他要纠缠她一生一世,他绝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他,他像疯子般凄厉地悲励嘶吼。
「大夫怎么说?」许久后,他乎静了下来。沙哑地问。
「大夫说……小姐失血过多,能不能熬过来要看她的造化……」
闻言,玄钰二话不说地掏出短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刀,然后抬起初睛的下颚,让她微敢樱唇,把汨汨直流的血液喂入她口中。
「贝勒爷……」徐惊呼一声,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撼人的一幕。
「亏你想到要用这种方式给初睛姑娘输血。」随后而到的德熙又赞赏又感叹,惰爱的力量果真伟大,让人愿意为它不顾一切。
片刻后,初晴原本苍白的脸逐渐回复红润,玄钰这才放下她,让徐为他包裹手臂上的伤口。
「这瓶补血续命丸,每两个时辰喂她吃一颗,相信她很快便会醒过来。」德熙将一小罐青瓷瓶递给玄钰,详细地说道。
玄钰感激地领首,收下瓷瓶,他疲惫沉重地道:「你先回去吧,我阿玛那边还请你多费点心,替我协助颐亲王处理好这次逃婚的善后事宜。」
德熙了解地点点头。
「你放心吧,我会把一切事情打点妥当的。」
玄钰让徐送德熙出了梅苑,自己始终静静守在初睛床边,他要亲眼见她睁开眼睛,他要看着她毫无半点差池地醒转过来……好冷、好暗……初睛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又冷又暗的地窖里,她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似乎又不想醒来,在虚幻与真实的边缘打转,在生与死的关口挣扎。
黑暗中,突然一声暴喝如雷响,直直向她打了下来,揪紧了她迷茫四散的意识。
晴儿,我的睛儿……有人唤她,那声音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焦虑,柠痛了她冰冷而没有温度的心,她心中一酸,意识渐渐苏醒,眼眶也沁出泪来。
一声幽幽忽忽,虚弱得几不可问的叹息声缓缓自初睛口中逸出……她的噢息虽弱,但始终紧盯着她,眼光从未离开她脸庞的玄钰却听得一清二楚。
「睛儿,你醒了吗?」玄钰狂喜不已,全身颤抖地捧起她苍白赢弱的樵悻容颜,沙哑而狂怒地呐喊:「我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仍是霸道狂放的语气,他那低沉的嗓音仿佛从千里外传过来,初睛眼睫轻颤,像初生婴孩似的微微睁开了眼脸。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蓄满胡渣,容颜憔悴的玄钰,那对幽魅深达的漂亮黑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神色疲惫。
见她睁开眼,玄钰浑身战栗地将脸埋入她冰冷白晢的手掌中,温热的泪水缓缓滑落她指间。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要再经历一次这种撕心裂沛的痛苦和恐惧,从今以后,他会好好将她捧在手掌心呵疼爱怜,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儿委屈。
初睛讶然地眨动水灵灵的大眼,微咎黛眉地喃诏:「我不是在作梦吧?今儿个不是你成亲的大好日子吗?怎么你会在这里?」
玄钰心疼地经抚她苍白的脸蛋,「没有了。不会有婚礼了,除了你,我不要其他人当我的新娘子。」
这不是梦吧!初睛混沌地想着,玄钰的话让她好生不解,但她已无力分辨,疲惫的眼睫再次掩住她的美眸,在陷入昏沉又茫然的黑暗前,她依稀听到玄钰温柔的低喃不断在她耳畔萦迥——「赶快好起来吧,睛儿!我要你当我的新娘子,永生永世伴着我……暖融的阳光,斜斜透进房里,洒了一室柔和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