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任未婚妻,一任老婆没什么分别,以前,他也很少去过问她们的生活喜怒,也许他正在重蹈某一种覆辙也说不定。

不想还好,这一想无端冒出一身冷汗。

“喝水。”

“谢谢。”她也不客气,这一路真是渴了。

她在附近送货,也刚好接到电话,说实在,她并不想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跟厉晚涛碰面。

这种学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的男人回不回家是他的自由,反正没有他日子也不差。

自从婚后,老爸老妈大概觉得女儿出清了,大事底定,当她是泼出去的水也不太来过问,这让她觉得自己“嫁”得好,当初这么决定是对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怪不得厉晚涛要问,这么乡下的地方,得开多少钟头的车才会到,就因为老二通电话,她义无反顾的来接他,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给客户送货,想说刚好顺路就过来了。”孔初露必须很用力才能忽略那要吃人的眼光。

拜无远弗届的网路所赐,给她下订单的客户比以前多了一倍之多。

要是没有这趟路,她也会一直以为她那挂名的丈夫还在跑业务。

他们谁对谁都不了解。

“这种地方不适合女人!”崎岖蜿蜒的山路并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有摔进深谷的疑虑。

“不管你赞成还是反对,我都在这里了,看样子你一点都没有要跟我回台北的打算。”好讨厌,就知道会白跑一趟。

“你想要我回去吗?”

“熙鹏说你受伤了。”

“如果不是熙鹏,你会要我回去吗?”他咄咄逼人。

孔初露叹气,“我知道我来错了,谢谢你的水。”

以为,以为什么?以为许久不见他们之间会有点转圜,不过,真是她多想了。

“慢着!”厉晚涛熊熊出口。“我跟你回去。”

她呆了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想清楚了?要是走到半路后悔我会把你丢在路上给别人捡,你真的确定?”这么好说话?还以为他会大力挣扎……不,是严峻拒绝。算了,她承认摸不清楚这男人的心思。

厉晚涛的黑瞳在她身上逗留好一会儿,领先走出工寮。

男人心啊……才是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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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先生开的车。

厉太太没有二话交出钥匙,跟懂机械的男人争夺方向盘掌控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不过也因为他的坚持,坐在他身边的孔初露才发现往山下的路迂回弯曲,加上适逢周休,来往车辆又多,的确需要真本事才能开得顺畅。

有人开车,她却被层次分明在山脉中淡淡的山岚给迷惑了去。

高海拔的景色一直在变换,山峦原本风起云涌,却在一个拐弯之后,层层的积云不见了,青色山脉妩媚青翠得叫人眼睛发亮。

“停一停,我要下车。”

路旁有着卖自家出产果物的蔬果摊,她看见,想买。

“你想做什么?”

“我听说高山蔬菜好吃,我下去买一点带回去。”她要买新鲜香菇、高丽菜,还有看起来粉嫩可口的水蜜桃,她眼尖的看见两种颜色的李子。台湾真好,勤奋的农民把四季分明的水果栽培成一年四季都能采收,满足大家的胃口。

“家里又不开伙,买回去占空间。”他反对。

“买回去台中妈妈那里可以送,台北妈妈也会喜欢。”看起来要多买一点,要不然不够分。

很显然,孔初露没有把厉晚涛的话当话。

他没话说,把车靠边停。

然后……当然了,他没有被晾在一边的机会,先是充当司机,接着是付钱的大爷,最后是搬运工,厉先生都轧上了一脚。

看她买得不亦乐乎,很自然就掏出钱来付账,奇怪,他这是什么毛病?

孔初露跟过来,手里拎着沉甸甸的塑胶袋。

“那又是什么?”

“阿婆说我给她交关那么多生意,送我一袋刚刚出来的蜜苹果,她说有点丑,可还是好吃。”在他眼前晃荡的苹果真的很小,红带黄绿,没啥卖相。

“上车吧。”他对这些东西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边风景好好,我们吃完苹果再上路。”这人,开了一大段山路,大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从台北到这里来,为的就是呼吸一口干净新鲜的空气,品尝一口清脆多滋的山菜,他们人在这里,正事也办完了,休息一不会怎样?!

看她扬眉笑,点漆的眼闪烁着点点小光,这么漂亮的模样,只要是男人都不会舍得拒绝她这微不足道的要求。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就是站在路边咬一颗有点丑的小苹果。

山上天黑得快,才感觉到冷意,夜幕已然低垂,北斗星跟许多的星群竟然倾巢而出,霎时银河如带,让人目不暇接。

这块土地上,时间是不明确的,而且也下重要。

接下来他们重新上车,一路无语,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睡觉的孔初露居然心满意足的抵着椅背睡着了。

她黑翘的睫毛在眼睑下形成一片羽帘,水凝般的颊有着最自然的光泽,粉唇嘟着,魅惑人心。

他万般着迷的不想收回眼光,要不是还有自觉手握生杀大权的方向盘,可能会痴迷到忘我。

以半生不熟的冲动结了婚,到底,他们是要不痛不痒的继续下去,还是应该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方式?他是没想过。

女人对他来说是自来物,不用费力追求,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容貌工作都符合这社会上对男人的期望,所以对他示好的女人从来没少过。

不曾费力追求,也不想谈劳什子恋爱,那既浪费时间又无必要,所以,来得容易,去了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要是有朝一日他跟孔初露也必须走上分道扬镳的路,他能一如往昔的坦然吗?

他凛然。

这念头一旦发芽,便像着地的根顽固的种进他脑子里,开始阴魂般的缠绕,一路杀死不少他向来只肯用在工作上的脑细胞。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开始有些在乎这完全没将他摆在眼里的老婆吗?

他隐隐明白自己在外面逗留,拿工作当作不回家理由的症结在哪了。

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女人她呢?

事态似乎还满严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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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因为思考得太认真,他迷路了。

都怪天色变幻莫测,眨眼时间就全暗了下来,最诡异的是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幸好不是七月,他也从不迷信,要不然什么鬼打墙之类的想法就足够把人逼疯了。

孔初露听他说明过情况之后既没发飙也没骂人,只是敛目深思。

看得出来陡降气温,窗子内外都罩着层雾气,外头应该是风刮过树梢的声音还是啁啾不知名的虫子沉沉的骚动,乌漆抹黑让人不敢领教。

“也就是说我们赶不回台北,要在这里过夜?”

“是。”

“附近有加油站吗?我看油表的油剩下不多。”

“有,经过了。”以为不过就七十几公里的路程就可以抵达最近的小镇,哪知道事与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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