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或许就在他背着她跋涉千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这个身形瘦弱、意志却比铁更坚硬的少年。

“宁儿,我爱你。”梅笑白抑不住在心中满溢的爱意。

“我也爱你……”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如果老天垂怜,就别把这怀抱再一次夺走了!虽然悦宁已经不由自主的爱了,可是她的内心仍是不安的。

虽然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下,曾经的背叛和伤害已经淡成一条褪色的旧疤,可是就算疤痕能够消失,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却让人终生难忘。

“你怎么了?”虽然内心狂喜,可是细心的梅笑白仍注意到她在颤抖。

“没什么。”悦宁将小脸藏在他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宁儿你别瞒我,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的。”他强迫她面对自己的审视。

“再不要丢下我了!如果再一次,我一定会……”死的!

“别、别说那个字。”他的大掌及时掩住她的嘴。两颗大大的泪珠从她的水眸滚落,静静的跌碎在他的手背上。

答应我。她的水眸在说话。

“我在此对上苍发誓,除非我梅笑白死了,否则我绝不会再丢下郎悦宁。”梅笑白举起手,一脸慎重的发誓,“如违此誓言,梅笑白甘愿天打雷——”

她的小手掩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发下毒誓。

“不、不要发毒誓,我信你。”就算他再一次丢下她,她也希望他能活得好好的。因为她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啊!更多的泪水静静的从她眼里掉下。

“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就连他刚毅的心都被这灼热的泪水烫出了一个小窟窿。

“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悦宁抽抽噎噎,泪水掉个不停,仿佛要把累积了四年的苦楚全化作泪水流干。

“唉,真是水做的人儿。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叹息声里,温暖的唇覆上她流泪的水眸,温柔的吮去濡湿。

有脚步声传来,可是他俩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的存在,谁也没心神去理会。

***凤鸣轩独家制作******

苏詹元一心只想找那跛丫头算账。

他怒气冲冲、横冲直撞,一路上撞倒好些东西。冲到前院,正好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而那女人分明就是失踪了一夜的跛丫头!

更糟糕的是苏家的大门还是敞开的,不时还能看见有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恐怕不用多久,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他苏大少的头上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梅笑白看见他了,不过他压根没去理会这苏家的跳梁小丑,只含情脉脉的轻啄悦宁的小脸。

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母必有其……苏詹元气得整个人发抖,眼里更像要喷出火来。

“出什么事了?”怨气那么大,悦宁也察觉身后的异样。

“来了一只乱吠的小狗。”梅笑白一脸不屑。

“小狗?”她记得苏家没养狗啊!怎么……她转过头去看,却发现苏詹元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别怕,有我在他不敢伤你的。”梅笑白镇定的说。

“嗯。”悦宁毫不犹豫的给予他全然的信任。

“你这贱人,居然敢给我戴绿帽子!”苏詹元一边怒吼,一边冲过去要扇她耳光。

“啊——”悦宁吓得捂着脸尖叫。

“别怕!”梅笑白道。

悦宁缓缓拿开捂住脸的双手,才发现苏詹元已经定住不能动弹了,那满身的金针在初升的朝阳照耀下闪闪发光,很是刺眼。

“你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就放了我!”被扎成了刺帽的苏詹元仍在叫嚣。

“有种你就不会对女人出手了,有本事你也不会傻站在这里了。”对于这种极其幼稚的激将法,梅笑白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你……”苏詹元气得脸红脖子粗。

“替你出口气,开心吗?”他凑到她的耳边邀功。

悦宁从没想过飞扬跋扈的苏詹元也会有吃瘪的时候,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看他吃瘪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贱——”人!

“你敢再骂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做一辈子的哑巴。”梅笑白截住了他的话头。

这个男人绝对是当真的!接触到那冰冷的目光,苏詹元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能做主的人现在在哪里?”

“在、在后面的客厅里。”苏詹元不敢不说真话。

“宁儿,我们去后面。”前一刻还在结冰的目光望向悦宁时,瞬间化作了暖暖的春水。

“嗯。”悦宁点点头。

“我们走吧!”梅笑白体贴的搂住她的腰,让她的伤腿能走得舒服些。

“那他怎么办?”

“那些针不会要他命的。”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经过苏詹元时,梅笑白的中指轻轻一弹,嘴角的笑意很是诡异。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过来帮我把这些针给拔了!”梅笑白一离开,苏詹元就恢复颐指气使的样子。

“是。”先前只敢躲在一旁的仆人赶紧跑过来,七手八脚去拔那些将苏詹元扎成了刺帽的金针。

“你们这些废物动作快一点啊!没见到我在受苦吗?”好半天才拔出没几根,苏詹元不耐烦了。

“是是是。”

心里害怕,仆人们拔针的速度更慢了,而苏詹元更是乱骂一通。

“我劝你还是不拔为妙。”听到身后的动静,梅笑白远远的丢出一句。

“拔,快给我拔!”苏詹元哪里肯听他的。随着身上的金针越来越少,他的头能摇了、手能动了、脚也能……

“啊……”他身上怎么会这么痒?苏詹元痒得满地打滚,一不留神一头撞在院子的假山上,血顿时流了一地。

“救命啊!”

“杀人了!”

“……”

仆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而苏詹元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仍在不停的打滚,他身后的地上拖了一条红滟滟的血迹。

“笑白哥哥……”听见身后的哀号,悦宁顿住步子。

“怎么了?”梅笑白故作不解。

“他在流血,再流下去他会死掉的。”虽然她心里仍恨着苏家人,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流血死掉,她实在做不到。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唉~~他的宁儿就是太善良了,可是他爱的也是她的这份善良。

“你说过不再丢下我的。”悦宁抗议。

“好,我们一起过去。”梅笑白只得妥协。

两人一起回身来到苏詹元的身边。

“没什么大碍,只要止了血就好了。”梅笑白先用金针定住他满地打滚的身体,又简单的检查他头部的伤口。

“混……”苏詹元想叫骂,可是才说一个字嘴巴就动不了了。

“能治吗?”看见血肉模糊的伤口,悦宁抽了一口凉气。

“外伤没什么大碍。”梅笑白避重就轻的回答。

“没大碍就好。”悦宁松了口气。她只看见在撒了药后,苏詹元的伤口不怎么流血了,不知道其中还有玄机。

蠢女人,什么叫没大碍?!他全身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在咬……

痒痒痒痒痒死他了!

先前还能在地上蹭蹭磨磨以缓解那彻骨奇痒,就算是撞破了头、磨破了手脚也比奇痒彻骨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