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老花眼镜,再指指自己花白的头顶,说道:“啊什么啊?没看我白发苍苍,顶多再过十年就退休了?毁了别人的心肝宝贝,连几张卡片的诚意都没有吗?”

呃……这的确说不太过去。

由于这十年之约,老顽童成了她国中三年印象最深刻的老师。

至于国中毕业时,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毕业礼物,自是他送的“护身符”了。

当时因为联考将近,他说要帮她在书包上画个护身符,祝佑她考运亨通。她没忘记当年他曾如何拒绝别人,因而有些纳闷地问:“你的原则不是只帮自己画护身符吗?”

他回了一句让她微笑的话:“我们之间没有那种原则。”

她把书包交给他。隔天他还来时,上头居然画了她心目中的男子汉——歌手伍佰;只见他豪气地朝自己竖起大拇指,旁边写了“必胜”二字。

乍见的那瞬间,她狂笑不止。若非他个头比自己高体重又比自己重,她真想把他一把抱起来旋转一圈以表达开心。

而她知道无论毕业了多久,她都不会把那独一无二的书包丢掉,因为那已成了可以随时给她好心情的无价之宝。

带着他给的护身符赴考,一切顺利。反而是在发榜那天发生了一件乌龙事。

“也就是说,你很天才地把准考证弄丢了。”隔着话筒,他的声音既似无奈又似好笑。

“呃……好像是这样没错。”第六次在房内遍寻不获,她放弃地摊在床上。“对了,身分证字号好像也可以查哦?不过我忘记我的身分证字号是什么了,等一下,我打电话问我妈她把身分证收在哪……”

他却打断道:“不用了。我还记得你的准考证号码。”

“啊?”她一愣,好惊讶地问:“我自己都不记清了,你怎么会记得?”

“不然怎么补救你的健忘。”他说得顺口,虽在吐槽,却很有亲昵的意味。

一时间,她的心跳快了一拍,不过也只有那么一拍而已,所以被她轻易忽略。

他对自己这么关心,她会感动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两人一起在网上查自己的成绩,然后为彼此考上理想的学校欢呼,立刻在电话里相约出来庆祝狂欢。

忽闻一阵嘟嘟声,她说:“哎呀,等等,我这有插播。”

“没关系,我这里也是。”

喔……两人心有灵犀,异口同声说:“一定是店里打来问考上哪里了!”随即一起大笑起来。

挂断电话之前,她对他说;“恭喜你啦。”

“你也是。”

她笑吟吟。真心觉得,国中三年有他相伴,真是太棒了。

一想到高中从此不再是同学,还真有点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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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各自上了不同高中以后,见面机会将会锐减,想不到有时她在假日去帮忙看店,总会很巧地碰到他也来看店。

因为看店的人变成他们俩,盛阳市场变得非常平静,熟客们还有些不习惯,毕竟那两个擦腰对骂到脸红脖子粗的老板已成此地名胜。

第三次碰到他,她开始确定他是每星期都来,不由得脱口问道:“咦!我听说你们学校大考快到了,你假日不用温书吗?”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同学的男朋友跟你同校,我从她那听说的。”见他低头不语,她以为他在发呆,奇怪地挥挥手,想唤回他的注意。“嗨?”

他这才抬头。却板着一张脸,说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干,不行吗?”

啊?她愣住,岂会听不出他的冷淡。不是没见过他发脾气,却是第一次见他无端生气。可是,为什么?她说错了什么吗?

“小姐,请问橡皮筋在哪?”

有客人上门,她回过神来,连忙转身招呼对方。

那一整天,每当视线飘到对面,都只见他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的方向一眼。她不好再主动跟他说话,就这样纳闷了好久,到了傍晚,实在憋不住了,打佯时,她溜到市场内一家传统糕饼店买了支麦芽糖裹着酸梅的棒棒糖,绕到他家店铺后头的仓库找到他,叫他;“罗沐驰。”

待他回头,她走上前,将手上的棒棒糖递上,认真地说:“如果我有哪里得罪了你,就用这个赔礼让它一笔勾销,如何?”

他瞪着她,久久,最后叹了口气,摇头笑道:“真是败给你了。”

见他笑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将棒棒糖塞到他手里。“好啦,就这样吧。”

他接过棒棒糖,使劲将其掰成两半。“分你一半。”

“不行。”她摇头。“那可是我的赔礼耶。”

“你又没错,赔什么礼?是我自己的烦恼而已。迁怒你,我才该道歉。”

是这样?她很意外,倒也下介意,比较关心的是:“你有什么烦恼?”

他不答,把只剩一半的棒棒糖从塑胶包装里抽出来递给她。“喏。”

两人抓了两把凳子,就这样并排坐在昏暗的光线下吃起糖来。

她从他们方才的对话中摸索,猜道;“你是不是有课业上的烦恼?数学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你。”

“没关系,我有上补习班。”

“喔。”也对,他们现在已经不能互相指导了。她有点怀念地喃喃道:“唉,如果还是同班同学就好了。”

他闻言扬眉。“你也这样想吗?”

她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啊!”

他笑了笑,抬头看着天花板半晌,问道:“你们学校很多人交男朋友吗?”

她想了想。“不多吧,我们女中又没男同学,不过有很多拉子情侣。”

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说:“其实我上的补习班教得太快,我有点吸收不良。以后我有数学问题,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看看?”

“那有什么问题!嗯……不过我上了女中以后,我爸有点紧张兮兮,每次男同学打来都问东问西,过阵子我要办手机,到时候再把号码给你吧。”

“一言为定。”

见他面带微笑,她嘻嘻笑问:“怎么样?吃点甜的,心情就比较好了吧?”

他哈哈笑了出来。“是是是,你说得对。”

因为他赞同了她的解读,因此她从没怀疑过他那天阴晴不定的真正原因;不过就算她怀疑了,那当中复杂的所以然,恐怕也不是当时的她所能看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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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她不能看透,那么后来的她又如何呢?

若是拿这问题问他,他只会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句:“无可奉告。”然后转身抬头望天,以一个落寞的背影作结。

高中三年,在他刻意三不五时的保持联系之下,他们之间没有因为学校不同而渐行渐远。

但也只是这样了。进展这种事,很遗憾并不存在于这三年里。

而像这样的一成不变,终于在他们高三毕业、将升大一的那年暑假,有了冲击性的发展。

一开始,只是一通单纯的电话,一通她打来的电话。

她打电话来没什么稀奇,只是当时他人在厕所,没多想地就拜托来家里玩的一个女同学帮忙接电话,跟对方说他很快就会回电。

其实那天到他家的同学有好几个,有男有女,但事后他越想越不妥,担心她有所误会,所以那天他俩碰面时,他主动澄清道:“那天帮我接电话的女生是我同学,你别误会了。”

“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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