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果然安分多了,不会接到令他不安的电话,更不会让他一推开门只看到一张纸条摆在桌上,而且态度还多了份甜美,和那么一点点撒娇意味的语气。
总算让他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待会儿下班后,他要带她到哪里逛夜市呢?还有哪一个夜市是她还没去过的?他还能怎么宠溺她呢?
他这一辈子宠溺过的女人只有钟离家的小公主小梵了,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再为一个女人如此地疯狂,甚至更甚于小梵;但不可否认,有个人可以宠溺的感觉真好,有一个真正喜爱的女人,会让他的心更为充实,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生最美好的东西全都献给她。
当年小叔的疯狂,他现在总算有点了解了。
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个男人为爱疯狂的时候,到底会有多么地盲目,更体悟到会为爱奉献的不只有女人。
他奉献得可一塌胡涂了……
突然砰的一声,离奇的巨响震回他的心神,他不禁疑惑地盯着门板,才缓缓地看向站在门边的连亚莲。
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是她吗?发生什么事了?
「你好过分!」她劈头第一句话就骂得他一头雾水。
「我做了什么事?」
钟离梦乍见她噙在眸底的潋滟水光。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抬手想拭去她不知为何盈眶的泪水,却彼她狠狠地挥开手。
他微愕地敛眼瞅着自己被挥开的手。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让她非哭不可的事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会不知道?」她拔尖了声吼着,泪水跟着狂飙;她鲜少落泪的,但一旦落泪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她自个儿去查证,根本不相信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这种感觉上好像信任她,暗地里却下令监视她行为的举止,他这么做岂不是摆明了根本不相信她?
倘若他不信任她,又何必要求和她交往?
说穿了,不过是他大少爷的脾气发作罢了,他只是想享受征服与掠夺的快感,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
「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脾气?」瞧她莫名其妙发火,他有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不敢说自个儿委曲求全,但对于一个女人,能做到的忍让和包容他都做到了,她还想怎么样?
「你要总机过滤我的电话。」她抬眼睐着他。
她问过了,因为她想先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再来问他。
「那又怎么样?」
钟离梦不以为意地挑起眉,走回办公桌点起一根烟。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过滤她的电话罢了,犯得着一副他犯下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似的吗?况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要保护她,他根本没有做错,若要说有错,也只能说是看法不同。
「那又怎样?」她不禁傻眼。「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过分的事吗?而且这件事已经超过你的权限了吧!」
她怒不可遏地吼着,根本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怕他。
要她怎么能够接受当她的好友有要事相求时,却找不到她的人?若不是克在还知道要打她的手机,就怕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一件事。
「身为你的男朋友,你认为我越限了吗?」
错的人是她吧!不过是过滤她的电话罢了,犯得着发这么大火吗?若是他没记错,印象中似乎还没见过她发火,而她初次对他发火居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亏他还在想今天她乖多了,原来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可是你自己说过,在上班时间是不说私情的,上班时你就是总裁,而我只是你的特别助理,一个总裁可以如此干涉特别助理的私事吗?你觉得合理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他若狡辩,或许她会认为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但他非但不狡辩,甚至还认为自己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过分又怎么样?」钟离梦只觉得一整天的好心情就像一趁觉,而眼前的针锋相对才是事实。「你是我的女人,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另一个男人出去,我心里能怎么想?把我们的立偿换,换作是你,你心里又是什么感想?」
笑话,若是以前的他,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和一个女人说理吗?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偏偏该死的在意她,根本就放不下她,要不然会任她在眼前造次吗?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她说出自己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这几天的和平共处根本就像一场梦,不过是他隐瞒事实自导自演的闹剧,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信任自己!
「你有做任何值得让我相信的事吗?」要他如何不胡恩乱想?「如果我跟一个女人出去厮混到三更半夜,难道你真的会相信我跟那个女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站在女人的角度想,或许你们可以把持得住自己,但是站在男人的立场却是完全相反,况且你对称之为哥儿们的男人没有半贴防备之心,要我怎么不适当地帮你做些保护措施?」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的所有物,而你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不遭他人觊觎?」她真的沦落到如此悲哀的下场而不自觉吗?
她不相信他这几天来的柔情全部是假的,如果全都是假的,那他的眼神怎么会恁地温柔?
她真正生气的不是他干涉了她的交友,而是他这种透露着不信任的举动。
「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他暴喝一声。
该死!他不是要这么说的,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连亚莲全身不住颤抖,突地转身丢下一句:「我今天要早退。」
「我不准!」他想也没想便否决。
「那就让我辞职吧!」连亚莲头也不回的离开,根本就不管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她在这个时候跟他闹什么别扭?
「该死!」钟离梦瞪着她的背影,怒不可遏地将桌上的文件扫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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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在,你喝醉了。」
连亚莲奋力将这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哥儿们扶进他在外租赁的小套房,气喘吁吁地把他抉到小沙发上已是她的极限。
「我没醉……」范克在说着醉鬼千篇一律的说辞。
「唉!」她叹了一口气,到浴室里熟练地拧了一条毛巾出来,轻柔地盖在他的脸上,却被他紧抓住手。「克在,你喝醉了。」
哥儿们是哥儿们,在她心里总有一条不可超越的底限,即使是他也不准越矩;虽说她和钟离梦吵架了,但她仍旧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况且她对克在早就没了那一份情。
「我没醉,我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选择你,你总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让人靠近不了……」他含糊不清地道,一把抓下湿毛巾,醉眼惺忪的直瞅着她。
连亚莲错愕不已。「你喝醉了。」她的心只是微微一震,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如果是在两年前听到这句话,相信她一定会当场痛哭流涕,但两年后的她,心湖已经不会再为他激起涟漪了。
此时在她心里只会浮现钟离梦那张暴怒的脸。
倘若他知道她和克在一同去喝酒一定会发火,但发火又怎么样?她又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只是克在喝醉了,她送他回家罢了,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
说穿了,他不过是用他的价值观在保护一样自认为属于他的东西,他就是不相信她会是那种保守纯朴的女人。
她不过是脸蛋长得艳一点罢了,外表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亚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