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捧着她的心,哄着宠着,无微不至。

“不客气.”

“我不要再养大乖了,我受够死别,不要一次一次又一次,生命可喜也可悲,你永远不知道上帝什么时候带走它。”

“你太悲观。”他反对。

“书上说,生命是不断奋斗的过程,可就是有人不管怎么奋斗,都斗不过命运摆弄。”

“我不喜欢你的论调。”他又反对。

“大部分时候,人们只能向生命妥协。”她不理他的反对,一说再说。

“你需要思想改造。”

“但我很满足,在我妥协的过程里碰到许多好人,譬如你。”

这回他不反驳了,抱起她,转三圈,亲五下,抓起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大街就大街吧,在大街上爱老婆犯法吗?

两天后,他送她一个白金镶钻的狗狗别针,模样和大乖很像,他说钻石恒久远,说这只大乖永世不凋,他说,他送给她的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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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来越过分!”珩瑛半路拦截匀悉,不准她上楼。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欠身,她用最温和的口气说话,秋姨不在,没人能替她们隔出防火墙。

“你要霁宇哥送我到美国?”大手一推,匀悉踉跄。

“我不知道这件事。”再退几步,她对珩瑛的恐惧已逼近临界点。

“蒋匀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手横胸,她持续向匀悉迫近。

“出国的事,你等霁宇回家再同他讨论吧,我真的不知道。”

今天很累,跑过好几个地方,她必须上楼躺躺,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很多事得忙。

“假惺惺!请你不要这么虚伪,不要装清纯、不要扮可怜,收起你的典雅高贵,在我面前演这些,未免浪费。”

珩瑛不让她上楼,匀悉只好走回沙发坐下,她打定主意,珩瑛说什么,都不回口。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让霁宇哥改变心意,我只知道他痛恨你,是你让他不得不和心爱的女人暂时分手。”

匀悉不语,这件事她已自责无数次。

“你自以为成功了?以为霁宇哥成天在家,没出门找‘她’你便赢得这场战争?错错错!你以为‘她’是谁?听清楚,她就是我——姜珩瑛。听懂没?是我,姜珩瑛。我们在你眼前谈恋爱,我们天天在一起,知道吗?而且我怀孕了,怀上霁宇哥的孩子。”抬高下巴,她说得骄傲。

平地一声雷。

是……听错?她说她是霁宇心爱的女子?怎么可能?他们是兄妹,兄妹怎能谈恋爱?

可这一解释全通了,难怪珩瑛视她为敌人,难怪霁宇要她不停地忍,难怪他们的亲密不同凡人,也难怪他要求在婚前签下离婚同意书,为怕她悔约。

没错,她想过悔约。

在澳洲、在医生宣布病情之前,她想两人已成正式夫妻,或许他甘心放弃婚前感情。珩瑛没说错,她窃喜过,他再没出门找那位传说中的女友,她猜他们之间感觉已远,却没想到,他的爱情一直在她眼前上演……

哀戚浮上眼帘,她的心被陨石撞上,撞出凹凹坑坑。

“想不通前因后果?告诉你吧,我是姜家领养的,和霁宇哥没有血缘关系,从小我们约定长大后要结婚,这些年他不交女朋友,我不理男人,因为我们都在耐心等待,等我长大成年。谁晓得杀出一个程咬金,逼得霁宇哥不得不娶你!”

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约定等待珩瑛成年,原来是她在他们的爱情划上一刀,划出珩瑛对她的怨恨.

想起新婚夜,匀悉惨然一笑。

她毕竟没错认,珩瑛是他的情人,他们是在蜜月套房里做了新婚夫妻该做的事。是她自以为是,以为她的魅力赢了外面女人,也是她太愚蠢,误认他甘心为她将爱情抛弃、牺牲。

好好笑,对不?

她还在担心他的责任感,生怕造就一个不快乐的男人;她还在考虑自己的离去,会令他难抑伤心。哈!太好笑了,实在、实在……实在是有趣到了极点……

她发呆、傻笑。

看见她的笑容,珩瑛下猛药。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兄妹间的爱情会引发多少议论?何况爸是商场名人,我们要承担的压力,你根本无法想像。我们爱得艰辛,我们面对的困境你无法想像。都是你,为什么你不要去死,带着你的钱去死啊!你死了,我们就可以公开恋情,我们就不必爱得小心翼翼!”她像孩子似地耍赖。

蛮横的珩瑛哭了,泪如雨下,再霸气的女孩遇着爱情,都无能为力,对不?

“是这个原因吗?”匀悉问。

没头没脑的一句,珩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没办法等到一年期满,才要急着赶我离开?”匀悉说得冷静,心已波滔汹涌。

珩瑛听懂了,她深吸气说:“是,两个月了,你再不离开,我势必要把孩子拿掉,我不想也不舍得,这是我和霁宇哥的爱情结晶啊!”

泪水继续流,珩瑛明白,只有将匀悉逼走,自己才有发挥空间。

好冷,无助攀上,她的疲惫无法语言。“我懂了。”

点头,她起身离开客厅。

眼看她没说清楚就要离开,珩瑛追上前。“什么叫作你懂了?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拿更多的钱买走霁宇哥,还是用钱买通医生谋杀我的孩子?再或者……你要霁宇哥把我送到国外?”

“我会还你一个丈夫。”答案够明白了吧!

肩垮下,匀悉踩着阶梯,一步步往上行。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她早决定离开霁宇,反正她本就在为他的幸福做打算,反正不管有没有姜珩瑛,她都缺少未来。

好啦,知道他的爱情从未断线,他的生命有了新延续,该开心啊!事情比计画中更顺利,她可以确定,离开她,他不至于伤心。

真的很好,好到她找不到适切言语来形容。她该吹奏一曲四春,恭喜霁宇有了未来与幸福。

推开房门,她笑着自我说服:“差别在哪里?你顶多不知道那女孩叫作姜珩瑛,很重要吗?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心相系。

太好了,新生命、新期待,他会长得像霁宇还是珩瑛?也许他会成为商业奇才,和他父亲一样,将来继承鼎钧,把爸爸的心血代代传下去,多好的安排,蒋匀悉,你简直是天才……”

匀悉不停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突地,停下声音,满室的安静教她心惊,她看见镜中的蒋匀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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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霁宇的错,我和他订契约,契约一到,婚姻结束。”

餐厅里,匀悉和徐秘书面对面坐着,娓娓道出相亲经过,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委屈难受,她用公事化口吻述说过程。

“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爸爸放心,也为了鼎钧上千个员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霁宇有能力,他把鼎钧带往正确道路,让员工生活有保障。”

“对小姐呢?这不公平。”徐秘书问。

“公平?比起同龄女孩,我吃好穿好用好,从没为生活担过半分心,老天对我已经太优惠。我很高兴把鼎钧交到霁宇手上,若由我来主持,也许半年不到,就让爸爸的心血付之一炬,你不觉得霁宇真的是很棒的接班人?”她试着说服徐秘书。

“老董事长去世后,姜董把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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