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人终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冰玉,娘求你了……”

“娘,”鲁仲玉正好跑进来,一见娘亲直挺挺地跪在姊姊面前,一下慌了神,“发生什么事了?您别跪着呀!”

“玉儿,我们一起求你姊姊!”鲁夫人不由分说,拉着女儿一起跪下。

“淑敏,不要为难孩子……”鲁老爷唉声叹气的。

“姊,你就先答应娘吧!”不知情的鲁仲玉急得直喊。

闻言,姬冰玉一脸的惨白。

只有萧启远微笑看着这一屋子的混乱。

“女儿不孝。”沉思了片刻,姬冰玉缓缓地跪下,无言地卷起左臂的衣袖,洁白的上臂有一颗娇艳欲滴的龙形守宫砂,这是贞洁秀女的标记。

“冰玉……”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小妹与佐政王府的统领宇峒大人真心相爱……”姬冰玉的声音云淡风清,只是她的嘴唇已被自己用力咬得鲜血淋漓,“请爹娘原谅女儿擅作主张,爹娘就……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冰玉,娘也不愿失去你……”鲁夫人再次泣不成声,鲁老爷则傻住了。

只有一头雾水的鲁仲玉不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可谁也没有心思解答她的疑问。

“我们走!”愣了片刻之后,萧启远带着保镖拂袖而去。

“请原谅女儿暂时告退。”虽然如愿赶走了萧启远,可姬冰玉心里却没感到快乐,她勉强挤出的笑容显得无比惨淡。

“姊姊,你等等我……”鲁仲玉急着追了出去。

“老爷、夫人……”不久后,宫奇再次传讯,“宇家来提亲了!”

这一天正是五月二十一,鲁二小姐的婚事就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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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佐政王拓跋扈狩猎归来,已经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

拓跋扈的手轻轻抚过横于鞍上的赤狐,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笑。为了追猎这只赤狐,他足足奔驰了四百里,甚至在最后关头被垂死的赤狐咬伤了手,不过当手触到这柔软的皮毛时,那种满足感立即化解了他先前的不悦。

先前他曾一度想把这只赤狐驯作宠物,不过

得罪他的东西岂能安然存于世上?

跨入佐政王府后,拓跋扈发现他这一天的忙碌仍未结束,孝文帝下召宣他入宫。

听到拓跋宏的宣召,拓跋扈一向冷峻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堪称温柔的笑意。

他只比当今皇帝大了一岁,可辈分却大了一辈。二十六岁的孝文帝拓跋宏与二十七岁的他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

早在文明太后掌权时,拓跋扈就深得太后信任,而今更在孝文帝驾前隐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他不但掌握着财政大权,更一手训练了骁勇的白虎军,成为北魏的军事支柱。

就在三天前,有密报说:大魏派出的两队沟通丝路的商旅,遭到了盗贼的洗劫。

当时,他就决定亲自去会会,这已经让大魏商旅折损数次的大漠盗匪绿云寨。也就是说,再过几天,他就可以抛开挑选贞洁秀女这件烦琐且无聊的事,尽情地驰骋在沙漠上。

一想起即将成行的征讨,拓跋扈觉得全身满溢着一股力量。

靴尖在马腹上轻踢,疾风中,他忍不住大呼:

“绿云寨,你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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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行宫里,孝文帝拓跋宏正埋头批阅奏章。

“元宏。”拓跋扈轻轻地道。

孝文帝一向崇尚汉学,平时不但穿汉服、说汉话、作汉诗,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汉名,要求亲近的人以汉名称呼他。

“原来是元扈,”拓跋宏相当欣喜,“快来看看!”

这是一幅新都洛阳的建设规画图。在新都的布局中,甚至考虑到那些北归南人的安置问题,还随图附有迁都的细则,详细地归纳出了迁都洛阳的几大原因。

拓跋扈知道拓跋宏想早日看到大魏在他手里兴盛,不过他仍务实地指出时机未到,要摆平那些因循守旧的鲜卑贵族们,并不是短期可以搞定的事。

闻言,拓跋宏低低叹息一声。他也明白要改变那些目光短浅的贵族大老爷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奈何挡不住内心的雀跃。

沉默了一会儿,话题被引到了截断丝路的大漠悍匪绿云寨,和拓跋扈的大漠之行上。

“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可能是柔然人做的手脚。”拓跋扈简单地汇报。

“柔然人?”拓跋宏皱紧了眉。

柔然是鲜卑的分支,生性骠悍好斗,一直以来都在骚扰他们的北方边境。为了防御柔然,多年前曾在平城以北修筑了一道二千余里的长城,可不但费时费力费财,收效也不大。想不到这次在大漠,居然也发现了柔然人的踪迹。

“大漠之行可能很危险,你真的不打算带白虎军去?”拓跋宏关切地询问。

拓跋扈一向自信,何况在他的计划里,他只打算以商人的身分去探探绿云寨的虚实,并不打算与他们正面冲突,如此带了大队亲兵,岂不招摇?

拓跋扈笑了,“我带宇峒他们几个就行了。”

“噢。”拓跋宏与他一向默契十足,他信任拓跋扈,一如信任自己,于是他决定不再干涉他的行动了。

这时,他注意到拓跋扈猎衣上,那被撕裂的衣袖和已干涸的血渍。

“你这是……”他记得有好多年没见拓跋扈这样狼狈了。

“这是一只赤狐留下的纪念。”拓跋扈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迳自笑道。

让侍从拿来金创药,拓跋宏亲手为他上药,一如他们少年时那般。

“可有心仪的女人了?”拓跋宏寻思着拓跋扈这撕破了的衣袖,也该有人替他补补了。

拓跋扈笑了,在生活中他并不缺女人。

“你觉得若兰怎样?”拓跋宏热心地建议。他最大的孩子已十岁了,可比他还大了一岁的拓跋扈,居然仍没有专属于他的女人。

以鲜卑的风俗,弟娶寡嫂或异辈之间的婚嫁,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所以当拓跋宏提出要把公主拓跋若兰嫁给他时,拓跋扈并不意外。他们之间门当户对,以后生下的子嗣一定也血统纯正,不过……

对于拓跋扈来说,女人就像狩猎一样,只是生活的一种调剂,有固然欣喜,无也无伤大雅。而妻子,只是为他生下子嗣,延续他拓跋一门血脉的工具罢了。

至于拓跋若兰,若她能改掉骄纵的脾气,做他妻子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拓跋扈务实地想,那该是他征服绿云寨之后的事了。

“再说吧。”

拓跋扈的反应不出他的意料,拓跋宏忍不住微笑。他常在思考这个不愿让自己专属于一个女人的伟岸男子,该有怎样的女人来配他?

若兰当然不错,不过——拓跋宏怜悯地想,以若兰的任性,嫁给拓跋扈后恐怕有苦头吃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已经十六岁的拓跋若兰,该有个男人来管管她的脾气了。

“听说鲁家商号新近来了一批丝绸?”拓跋扈随意说道。

拓跋宏知道,这表明有关婚事的讨论已告一段落。于是他把桌上的入关清单推给拓跋扈,「不光是丝绸,还有瓷器以及一些南方特产,我刚下令免除这批货物的税款。”

鉴于拓跋宏鼓励南北贸易的一贯做法,拓跋扈并不意外他会舍得放弃这一大笔税收。而让他意外的是,清单里列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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