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夙夜的目光舒展,深邃得宛如一潭池水一般:“说吧。“
欧阳君诺略微转头,打量了百里夙夜一番,浅浅的笑容逐渐浮现在了腹黑的面容上,他优雅地托了托镜片:“你已经知道了吧?云丰各地的水源都出现了枯竭的迹象。“
“你觉得,云丰是为了这个原因……“百里夙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长时间以来,耶律修的目的不明,无论他做了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终极目的。
“现在还说不好。水源消失的速度很慢。或许是大旱的缘故。“
欧阳君诺拨弄着紫金小算盘,神色如清风明月:“跟这件事比起来,我更关心的是,上次你回忆起了什么。夜,这很重要。“
百里夙夜沉默不语,忽然玄色的身影一荡,冲天而起。
“你总不能提起这个就跑。“
欧阳君诺的身影也拔地而起,迅速追上了前面那道玄色的闪电般身影。
“什么都没有。“
百里夙夜的速度不减,风把他说话的声音吹得破碎。
“哦……“
欧阳君诺的速度也没减,紧紧地跟上了,狐狸眸一弯,笑得更是腹黑无比。闻人千绝不了解他过去的事情,可他身为睚眦的祭祀,可没那么好糊弄。
“没有回忆起来什么,梦到了什么呢?“
欧阳君诺颇有闲情逸致。
“她。“
百里夙夜忽然停下了,双眸里镇静如夜晚,任由风将大氅吹得猎猎作响。
“什么?“欧阳君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神色就是一变,不再问下去了。
再怎么祝福百里夙夜和闻人千绝的婚姻,他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倒着长的,只扎自己。
“我们定下的计划什么时候施行?“
欧阳君诺面容上仍然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留他在京城多待一天,资金的流逝都非常可怕。除了赌场老板方永言,他手底下还应该有别人潜伏在京城。“
嘲讽的笑意逐渐在百里夙夜的面容上弥漫,染上了几分邪魅的味道:“赏菊宴。“
平静的湖面上,一个骄傲的纤细身影翩若惊鸿,踏浪而过。
身影旋转,落在了湖面对岸,几个侍女在岸边拍手叫好:“公主好厉害,公主好棒!“
百里鸢光洁的额头上一滴汗水都没有,甚至都不带喘粗气的。
着实是一手漂亮的轻功。
啪……啪啪……
疏落的掌声响起,闻人千绝从湖边的灌木中走出来,瘦削的肩膀单薄执拗,她偏头浅笑的时候,有着男女莫辨的帅气潇洒。
“蠢女人才来,我自己都练好久了。“
百里鸢叉腰,娇俏可爱。逐渐成长的少女脸还带着点婴儿肥,跟苹果一般。
“让你热热身也好。“
闻人千绝嘴角挑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伸手,手中白色的布条裁成了三指宽,冷静地缠在了手上:“现在我们来玩点大人玩的玩意儿。“
“啊!蠢女人你轻一点!“
“嘶……“
“还没好吗?本公主要上奏父皇跟你没完了!“
百里鸢的宫中传出了暧昧的尖叫声,外面的宫女面面相觑,看到对方脸红又震惊的神色,知道想歪的不只是自己一个。
“呼——”
百里鸢刚刚弯腰想喘口气,啪地一声,身后黑色的小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蠢女人你——”
百里鸢倒抽一口冷气,疼得脸都皱起来了。
闻人千绝眉目淡淡,手拿一把小小的精致紫砂壶,对准壶嘴饮了一口:“叫师父。”
百里鸢愤恨地看看她手中的小皮鞭,决定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特别特别乖地说了一声:“师父。”
“继续跑。”
闻人千绝根本就没有表情,继续下了指令。
百里鸢咬牙,她的手上和腿上都被绑上了负重之物,细嫩的肉此刻已经疼痛不堪,闻人千绝不准她使用轻功,已经跑了很久很久了。
曾经行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挑战过自己的极限。
可是她咬咬牙后,还是站了起来,跑就跑!自己求来的事情,坚决不会后退!
闻人千绝纵身掠在她的上方,始终在观察她有没有偷懒。
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影一步步地踏出去,眼前的画面一再模糊,就像是当初的她自己。
闻人千绝其实很清楚百里鸢哪来的这么大决心,仇恨可以使人进步,她只希望自己的能教会她杀人的同时,也教会她不要仇恨。
为那种人渣,真的不值得耽误自己的人生。
训练结束的时候,百里鸢已经虚脱了。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汗水湿透了她的衣服。
闻人千绝悠然走了过去,对着紫砂壶喝了一口水,挑上了一抹笑容:“累么?”
百里鸢有气无力地看看她,眼神分明在说:能不累吗?!要不你试试?
闻人千绝又笑笑:“明天还要训练么?”
这一次,百里鸢点了点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闻人千绝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背起了百里鸢:“我们回去吧。”
百里鸢一怔,伏在闻人千绝的背上,明知眼前的这个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还是有一股温暖在心里蔓延,仿佛母亲一般的感觉。
让她感觉到归属感,和安心。
回到寝殿之后,闻人千绝亲手将负重拆开,给她敷上了药:“白天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再过来。”
“嗯。”
小魔王低下了头,慢慢地应着。
夜宫里的幽暗香味蔓延,淡淡地,让人琢磨不透。
百里夙夜一页一页第翻阅着手中的书卷,眉眼深深。
闻人千绝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扫了一眼那书,好像是自己曾经为了找到治疗情毒方法时候看过的书。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坐在他身边:“殿下白天到哪里去了?”
百里夙夜的嘴角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弧度,手指仍旧翻了一页书,没有抬眼:“开始管夫君的行程了?”
闻人千绝蓦然脸上一红,靠!说话能不能不占这么大的便宜,谁紧张他了?
“爱说不说咯。”
闻人千绝淡淡地耸肩。
“鸢儿好调教么?”百里夙夜反问道,目光里戏谑的味道仍然在。
闻人千绝向后一倒,靠在了床上:“比某人好很多。”
百里夙夜睫毛一动,手指一动,将整本书阖上了,微微侧身,大掌抚过闻人千绝的头发:“某人,是说我?”
他的话音末尾微微上挑,含着挑衅的味道。
然而那么好听,让人根本就没有跟他抬杠的欲望。
闻人千绝转移话题道:“赏菊宴的事情我今天已经去问过了。‘黑寡妇’之毒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皇上说呢?”
枕边人是下毒的人,这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是终身难忘的滋味。
何况对方还是九五之尊!
“赏菊宴之后。再看看。”百里夙夜不着急,他对眼前的女人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皇后背后的人是谁,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你的胸……”
百里夙夜的目光在她的胸前一扫。
闻人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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