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她嘻笑带过,只想让育纯安心。

「还是到保健室吧,你手腕刮伤了。」书远也来到树下,瞧见了梁俊文英雄救美。

亮亮努努嘴,但还是乖乖听话点头。书远一定有偷练什么巫山术,怎么他一开口,所有人就忍不住听他的呢?下次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

她静静跟在书远后头走着,突然想起被推开的梁俊文,她回头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受伤了,却刚好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亮亮咬住下唇,忍住叫他的冲动。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冲向前的,为什么她还要粗鲁地推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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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药后,亮亮整天都窝在教室里,就连育纯告诉她,她包装的礼物要挂到树顶了,她依旧提不起兴致,只是轻轻「喔」了一声便又趴回桌子上。

她很想转过头去道歉、去谢谢梁俊文出手救她,但是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就是不肯妥协,她很气自己,也很气梁俊文,因为自从她回到座位后,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她不跟他说话,难道他就不能主动找她吗?要什么冷嘛,一个大男生,度量那么小,亏她当初选择这间男多女少的学校!

哼,她余淳亮又不是纯棉的,才不媳(吸汗)呢,她挺起胸膛这样告诉自己。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不想梁俊文不理自己啊,小脑袋又重新无力地摆放在桌上,也许上课钟响,就会敲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这样一来,头就不会那么重了。

上课、下课,上课、下课……

钟响了好几回,亮亮的头不但没有变轻,反而随着时间过去,变得更加沉重。该不会是早上从梯子上摔下来时撞到头吧?不然她怎么觉得头愈来愈昏?

终于,今天的最后一阵钟响,可以放学回家了。

亮亮一如往常,跟着死党们来到公车站,然后在公车站道别。大家的路线都不大一样,她和梁俊文坐的是同一辆车,只是梁俊文只坐到半路,而她要坐到终点站。

不过今天不大一样,看着其他人一一走掉,梁俊文又没开口的打算,亮亮尴尬地站在原地,举起包扎的右手假装仔细观察,甚至无聊地在垂落的绷带上用左手笨拙地打着蝴蝶结。

他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手上,半晌后,才迈开脚步往等车的方向走去。

亮亮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哼了一声,跟在他后头走;她不停告诉自己,她可不是自己愿意跟在梁俊文后面,只是凑巧要坐同班车罢了。

以前等车时,梁俊文总是站在她后头,上车时也绝对是让她先上,可是今天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让亮亮又嘟起小嘴,在心里偷偷咒骂他的爱记仇。

因为亮亮忙着在心里「问候」梁俊文,因此忘了自己的手还包扎着,就在她努力往车厢后面挤时,行李架上的书包突然掉了下来,她直觉要用手去接,一伸手,才瞧见右手上的白纱布,却已经来不及收手,呜……这书包一砸下去,她的手还要不要啊。

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书包已经被人接个正着,好险好险!今天真是太可怕了,幸好都是有惊无险,其实也不是只有今天啦,打从懂事开始,她就一路有惊无险地活到现在。

亮亮抬起头,看着梁俊文把掉下的书包放回行李架上。她好奇地盯着他,怪怪!他背后有长眼睛吗?不过他的举动还是很让她感动就是,心里流过的暖流,让人好想哇哇大哭。

梁俊文放好书包后,没打算满足亮亮的好奇心,也没打算等待亮亮痛哭流涕的感动,只是径自地又往车厢后头移动,于是亮亮只能又紧跟着他往车内挤去。

不过这一次,亮亮终于发现了,原来不是他背后长眼睛,而是他根本就一直小心地为自己开路,难怪他今天要在她之前上车。明明就关心她嘛,干嘛还装出冷淡的样子,害她难受了一整天。

不过看在他「护花有功」的情份下,就不跟他计较了。

谁?是谁在抗议?明明就是护花有功嘛,她好说歹说,虽没有万人捧、千人捧,至少也有百人捧啊。从以前到现在,她收到的情书可是多到连自己都懒得数呢。

呼!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早上摔那么一跤,加上精神一直是紧绷的,亮亮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她习惯性地往旁边一靠,嗯……真舒服。

梁俊文的身躯因为她的触碰而僵直,引来亮亮质疑的视线,她再度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正在和「移动式梁柱」冷战呢,这时候就算她再不想动,也得含着眼泪,骄傲地靠着自己的力量抬头挺胸站着,因此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稍稍挪动脚步。

没想到她才移动半寸,身旁的梁俊文也跟着移动,这摆明了「欢迎利用」嘛,亮亮在心里微笑,然后不客气地继续先前的姿势,唔,真是舒服啊……

可惜好景不长,梁俊文要下车了,亮亮失望地站直身躯,尽力往椅子方向挤,试图清出走道让梁俊文过去。

梁俊文是过去了,但他并没有立刻走到前门,他回头扯住亮亮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下车。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梁俊文什么话都不用说,她就可以从他注视自己的眼神里,很清楚地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甚至他不变的冷淡表情里,亮亮也可以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

亮亮连考虑都没有,便在他的仔细开路下,顺利地跟着下车。

「我载你回去。」

她笑得眼睛都弯了!不是因为有人载她,毕竟他不是第一次载她回家,那是因为他终于跟自己说话了,一整天搁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终于落地了,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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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今天太阳公公赏脸,一扫前几天寒流来袭的天寒地冻,教室外头的好天气,不停地对亮亮招手,要她好好活动活动呈冬眠状态的筋骨。

因为磊思高工依山而建,因此除了大门口外,并没有很明确的围墙圈限着,亮亮独自坐在后操场的小山坡上,这里在午休时间几乎不会有人来到。

一旁的便当很不得她的青睐,才吃了几口便被冷落。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那是刚刚下课时,某个男同学塞给她的,说是想和她做朋友;她无可无不可地收下,毕竟从小到大,收到这样的书信是常有的事。

在男同学当中,她一直是受欢迎的,即使她从来不对这些事情做任何回应,一封封的情书还是会不时地交到她手上;而她一直把这些小事当成是学生生活中的小点缀,毕竟被人赞美、被人欣赏是件愉悦的事,只要不太过分、太紧迫盯人而造成她的困扰,她倒是挺享受这不定期献上的虚荣。

不过,在一票女同学当中,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说好听点,是女生心思比较细腻、比较敏感;说实在点,就是女生比较小心眼,而这也正是她选择就读这里的主要原因,因为她着实摸不透大部分女同学的想法。

她咧开嘴看着不知从哪本情书大全中抄来的句子,信上恶心又缺乏创意的用词,向来只会换得她微笑带过,就像是不定期有人提供她发笑的笑话一样。这可不是她骄傲的自尊心使然,实在是因为里头的错字和陈旧的词句,让她忍不住大大扬起嘴角。

亮亮笑到累了,才慢慢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回外套口袋中。

「又是哪个没眼光的人?」

不用回头,光听那声音她就知道是谁,甚至连他面无表情到几近不屑的神情她都一清二楚。

亮亮破天荒没有抗议,她回给梁俊文一个又甜又腻的微笑,之后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折成爱心状的情书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