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移到他身边,玉手抚上他微皱的眉头,打从他们相识,他眉头的结就不曾放松过。

纪天仇覆上她的手,拉到胸口处,玉儿自动依偎到他怀里。“天仇哥哥,你的仇家是谁?能告诉我吗?”

纪天仇抱着她,好半晌后才道:“他叫霍刚,是我爹的同门师弟。”

“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我纪家上上下下五十七人。”纪天仇将头埋在她秀发里。”

感受到他的伤痛,玉儿任由他紧紧抱着,同时伸手回抱住他,没再多问。

好一会儿之后,纪天仇不再紧抱住她,搂着她走到船头望着远处的风景,以低沉的嗓音告诉她:“我师父、我爹和霍刚三个人原是同门师兄弟,三人同时爱上他们惟一的师妹——就是我娘。在得知我娘钟情我爹后,我师父大方地退让了,可是霍刚却不服气,有一夜竞潜进我娘的房里想先下手为强,幸而让我爹给阻止了,才没得逞。霍刚因此被逐出师门,不知去向。

“然后,我十岁那年,他突然出现并血洗我纪家庄,我爹、我娘、甚至连我襁褓中的妹妹,以及纪家庄所有的人全部遭他毒手,除了跑到庄外玩耍的我之外,无一幸存。”纪天仇说到这里停下来,两眼含泪。

玉儿偎着他,也是泪眼迷离。

“后来,我师父得知消息赶来,才将我带回家去。”

“这些事,也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吧?”

“嗯,师父一直到我二十岁那年,才告诉我的。从那之后,我就开始追查霍刚的下落,一直到现在。”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吗?”

“霍刚人很狡猾,有好几次我已经快逮到他了,可是都让他给逃掉了。这次,我怀疑他可能躲进了飞鹰堡。”

“不可能!”玉儿直觉反应,飞鹰堡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本来也以为不可能,可是,霍刚的确是进了飞鹰堡范围后不见的。”

“飞鹰堡才不会收容这等恶人呢!一定是你弄错了。”

纪天仇奇怪地看她一眼:“玉儿,你对飞鹰堡很熟?”

“那当然……”玉儿冲口而出,然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灵机一动,忙补救道,“住在这里的人,对飞鹰堡没有不熟的,你不知道吗?”

“是这样吗?”纪天仇看着她慌乱的表情,怀疑地问。

“不说这个。天仇哥哥,如果霍刚那个恶人真的跑进飞鹰堡,你打算怎么做?”

“你希望我怎么办?”纪天仇问她。瞧她紧张的模样,肯定和飞鹰堡有关系。

“我?”

“是啊!你要我怎么做?”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玉儿质疑地说。

“好。”纪天仇二话不说地应允。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那我要你答应,无论如何都不与飞鹰堡为敌,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庇护霍刚那恶贼。”玉儿道。

“我可以不和飞鹰堡为敌,但是,我不可能饶过霍刚。”纪天仇冷峻地说。

“你放心,就算飞鹰堡真的收容霍刚,那也绝对是因为他们并不清楚他的恶行;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将那恶贼五花大绑地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的。”

“你对他们倒是很有信心。”纪天仇不置可否地道。

当然有信心啦!她可是飞鹰堡的小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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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出门时,带了联络用的信号弹。

趁着纪天仇不在的空档,玉儿赶紧掏出身上的信号弹和火折子,准备让它一飞冲天。

可奇的是她也不过刚点上火,禹哥哥居然就出现了。这也未免太神了吧?

捻熄引信,玉儿不由得泄气,原来从头到尾她根本就没离开过家里的耳目,难怪她能出走得这么顺利了。

“你们故意耍着我玩。”玉儿生气地瞪着段叔禹。

“玉儿,你这不是做贼的喊捉贼吗?是谁一声不响就离家出走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大家会有多担心?”段叔禹责备道。

“人家无聊嘛!而且,我留了一封信告诉你们,要你们别担心,才没有一声不响呢!”玉儿心虚地反驳。

“你以为留封信离家出走,大家就不会担心?”

“那,我也没办法啊!要是跟你们说,你们一定不准的嘛!我又不是没说过。”玉儿小声地抱怨。

幸好唬过她了,段叔禹暗自松口气。

“玉儿,你知不知道红色信号是求救用的?一发出去,只要是见着的飞鹰堡兄弟,都得立刻放下手边的事赶来营救。”这里离飞鹰堡不过十七八里路,堡内肯定收得到信号,那还得了?大队人马不马上杀过来才怪!

“禹哥哥,你知不知道霍刚这个人?”她差点忘了这最重要的事了。至于信号是什么作用,她才不管,有人来就行了。

“霍刚?那是谁?”

“霍刚是个大恶贼,天仇哥哥说,他可能躲进咱们飞鹰堡里了。禹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回去查查看?”玉儿央求道。

“好。”

“禹哥哥,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玉儿开心地笑。

“你呢?玩了这些天,也够了,可以回家了吧?”

“不要,我要留在天仇哥哥身边。”

“真是女大不中留。”段叔禹摇头叹气,“回家时,别忘了将纪天仇一起带回来。”

“干什么?”玉儿想起那晚在林子里他说的话,连忙澄清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玩的,天仇哥哥没有诱拐我。”

“傻玉儿,难道你不想永远留在纪天仇身边吗?”

“永远留在天仇哥哥身边?”好幸福哦!玉儿两眼发出梦幻般的光彩。

“记得把他带回来。”他最亲爱的妹妹果然变成别人的了。呜……这笔账当然得记在纪天仇那小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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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好想吐!

吃晚膳时,听到有人心有余悸地嚷嚷城郊一户李姓人家全家遭人杀害,纪天仇听厂,脸色大变,拉着玉儿就往城郊而来。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难得天仇哥哥这么有兴致,她当然不会傻得去阻止,她自己也很想看哪!

不理天仇哥哥要她留在大门外的命令,她抢先一步进门,结果,晚膳吃下去的东西全涌卜来。直往喉头蹿。

“恶——”即使赶忙闭上眼,天仇哥哥又迅速将她抱出屋外,她依然忍不住吐了出来。

屋子很小,让人进去就可一眼看尽。因此,玉儿虽然只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全进了眼里,印进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地上躺着几个被砍得全身血肉模糊的尸体,惟一完整的女尸则全身赤裸干扁,像被风干了似的仰躺在屋内中央的方桌上。

“恶——”吐光肚子里的东西,她欲罢不能地继续吐出胃酸。

轻拍她的背,纪天仇不由自责:“不该带你来的。”

“恶——不是你的错,是我……恶——不该不听你的话,硬要进……恶——进去的,是我……恶——自讨苦吃,怪不得……恶——你……恶!”

“我们回去吧!官府很快就会有人来了。”纪天仇将她抱起。

“你不看……恶——了?”玉儿虚弱地靠着他,“我好臭!”

“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