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应该礼貌地欢迎我,毕竟我即将是这间屋子的新主人。」

她停下脚步,身子僵直,尽管是背对着众人,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怒火。

震净悠和樋口面面相觑。

新主人?

男人看见他们的疑惑,他走上前,轻率地将柏皑倩扯进怀里,讥嘲地低语:「要对你的心上人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柏皑倩挣扎。「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男人无视于怀里人儿的抵抗,随即搂着她的腰,返回主屋,留下无解的谜。

但,震净悠并没有忘却刚刚心口上的痛。

如果只是一个不小心的意外,都可以让她这么在意,那么,等到他要履行义务的那一天……

樋口若有所思地望着柏家主屋,拿出行动电话,快速拨回公司。「陈秘书,信义的投资计划有变动,请帮我联络宋小姐,明天约个时间地点当面详谈。」

他的眉头紧锁,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投资计划也许终告失败。

震净悠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她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因为父亲的遗嘱,迎娶别的女人?

如果真的发生,她的心势必将碎成千千万万片……

「哥,反正没事,我们去走走好不好?」她笑,对于自己的心绪愈发清楚。

他望着她甜美的笑容。「你想去哪?」

「淡水。」

但是,无论事情如何变化,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凤鸣轩独家制作******

淡水飘着细雨,迷蒙了景物,更添些许的惆怅,但没有减少她的玩兴。

他们逛到了渡船口,可是不能坐船去八里吃孔雀蛤。

「为什么?!」她拉着外套上的帽子,不服地抗议。

这是一件刚刚才去连锁服装店买的外套,帆布材质,可以挡雨,还附着帽子,功能性十足,尤其适合现在的天气。

不过和她身上的白裙、白高跟鞋很不搭就是了。

他也穿着一件和她相同款式的外套,两个人的感觉就像情侣一样。她喜欢这种相倚相偎的感觉,年轻的样式,更让向来成熟稳重的他看来显得活泼许多。他其实不老,但,三十五岁的他却因为沉重的工作压力而比一般人老成。

「因为渡船很不安全。」这是樋口的结论。

震净悠嘟起红唇,勾着他的手臂,嘟囔着:「什么都不安全!人家不会害怕……」

「那我带你去吃阿给?」

「好!」她笑逐颜开。

于是,他们吃了着名的小吃。

「原来油豆腐包冬粉就叫阿给?」老实说,她并不喜欢油豆腐的味道。

「惊讶吧?」

「好惊讶!」

两人走到捷运车站,正好看到街头艺人正在表演默剧。由于飘着小雨,观众都站在车站内远远欣赏表演,他们也驻足观赏。

街头艺人的默剧表演转换戏码,他晃到樋口的身旁,摸摸他的肩、碰碰他的胸膛,东摸摸西碰碰,竟神奇地在手中变出一枝含苞的红玫瑰。

「哇!」震净悠惊呼。

表演者指着樋口,再指指震净悠,然后闭上眼嘟起嘴,扮出亲吻的姿势,还发出啾啾声,要两人依样画葫芦。显然表演者误会了他们的关系,只是周遭观众竟一起鼓掌,加入这场游戏。

「亲亲!亲亲!玩亲亲!」观众用力鼓掌加油。

震净悠缩在他的臂弯里,小脸胀得通红。「怎么办……」

不知是因为羞怯可爱的她,或者迷蒙,美好的气氛使然,还是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那就亲吧。」

他弯下腰,挑起她的下颚,灼热的唇轻轻地、宠爱地,却又透露着坚决与霸气地覆在她的唇上,封吻住她的惊愕。

她天地旋转,听不到观众的叫好,听不到自己心口的低鸣,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除了,他的吻。

一吻结束,他送上表演者手中的玫瑰花。

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雨水打散了观众,表演者将空间留给他们,而后离开。

他牵着她的手。「走吧,雨愈下愈大——」

「不!」

这是一个机会,她唯一的机会!

她仰望着他,她的唇还灼热着、颤抖着,她的心激动得仿佛要炸开一般。

「哥……」

她摇头。「不,我不知道可以叫你什么,但你不是我哥哥……」

她的双手在身侧握拳,大雨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外套早已湿透。

她看着他,闭上了眼,投入他怀抱,同时大声呐喊着——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震净悠喜欢的人、心里的人,一直只有他,她的保护者——樋口洋介。

第五章

雨势不断加强,大量的雨水由灰蒙蒙的天空倾泻而下,伴着时而发出的轰隆雷声,气势骇人。

「头发怎么不吹干?」

樋口洋介走出浴室,就见震净悠仅围着浴巾,坐在落地窗前,呆望着天空,单薄的身躯细致白皙、楚楚动人。

他拉了两条干净的毛巾,走近她身后,一条披在她纤细的肩膀上,用另一条毛巾擦拭她披散的湿发。

「不擦干,小心着凉。」

「然后你会被吉原伯伯念到臭头。」她逗笑着。

「没错。」

她娇小的身躯因他的接近而微微颤抖。

「冷吗?」

她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知道自己的反应和冷意无关。「不会。」

他温柔擦拭着她潮湿的头发,低哑地开口:「等雨势小一点,我再去买新的衣服。」

「嗯,好。」

这里是淡水捷运站附近一家新开幕、干净而幽静的小旅店。

突然的大雨淋得两人全身湿透,初冬的低温让她直发抖,樋口不得不就近找家旅店休息,换掉两人一身湿漉漉的衣服。

震净悠在开口表白后,混沌不清的心意外地豁然开朗。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无论他是否接受,都已满足了。

她慢慢地往后靠,轻轻依靠着身后的他,他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条大浴巾。小旅店并没有提供浴袍,两人只能以大浴巾替代。

「我听到你的胃咕噜咕噜的叫声,你肚子饿吗?」

「不是饿,每个人的肚子都会咕噜咕噜叫。」

「真的?」她摸摸自己的腹部,轻笑。「我没有。」

他笑,低沉沙哑。「下次我找副听诊器,让你听听自己的肚子会不会咕噜咕噜叫。」

「呵,好,那一定很新奇。」

他拿了化妆台上的吹风机,动手吹干她的湿发。两人不再交谈,安静的室内只有吹风机的声音和天际不时划过的雷声。

直到头发大约半干了,他按掉开关,手指轻柔地梳滑过她的长发。那宛如爱人间的抚触,缓缓地、轻轻地、柔柔地,仿佛醉酒般让人晕眩。

「好了。」

她起身,转过身,白皙的脸庞上,两颊染着淡淡的晕红,樱红的唇微微颤抖,系在胸口的浴巾隐约显露浅浅的沟壑,她小女人的风情,一时之间让向来冷静的樋口忘了呼吸。

「你坐,我帮你吹头发。」

她拉着他就座,启动吹风机,吹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