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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井!?小彤,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这妇人威严地转而质问着一旁的丫头。

「嬷嬷,是小彤的疏忽、是小彤没把小姐看好!」这丫头惊慌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您也知道,芙萝小姐为了立后的事,压力很重,她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里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哭,还常常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妇人插着话。

「她说她不想当皇后、也不想再待在宫中,她说她想出去,想到外头的世界重新过生活。」

「她明知这是不可能的!长老们绝不会放她走。」这妇人有点心软的摇头。

「就因为她知道,她才会崩溃。那一天,她就是在哭完一顿后,突然想不开地拿起刀子,往自己的手腕割--当我们要去抢下刀子的时候,不知怎地,这床帐上方竟然出现了一口井,井中还起了漩涡,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将小姐卷了上去,我急忙伸手一拉,却……却拉下这位陌生人!」小彤一脸的泪痕。

「等等、等等,我不过是救个人,你们跟我说什么电影情节啊!?」应鸿雁是有听没有懂,还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想讨个结果。

不过,全室鸦雀无声,净盯着她全身,好似她是外星人般的奇特。最后,那位他们唤她为嬷嬷的妇女,板着扑克脸瞄了她一眼后,才若有所思地往门边走去。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能不能借个电话给我?我叫人来接我。」应鸿雁喊着,却发现没人应声,还一脸诡异地望着她。

「那……那至少告诉我怎么走回市区。」她退而求其次地说。

「你还不能走。」那嬷嬷连头都没回地说:「小彤,你替我看住她,在还没找出救小姐回来的方法前,她要先留在宫中。还有,把尼雅王朝的事仔仔细细地跟她说,让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她恐吓我!?」应鸿雁一听到「脑袋搬家」这四个字,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没有恐吓你,而是你该知道事态的严重……」小彤润润喉咙,开始诉说。

尼雅王朝起源于两千多年大戈壁上的尼雅城。它位于古中国丝路的中点站,来往于西方与东方的商贾都会汇集在此处,因此,城内一片热络繁荣。直到某一年发生超级大沙暴,地壳震动,将三分之二的尼雅城淹没在流沙中,正当所有的人性命危急之际,一位塔吉儿族的摘星猎人,从星宿海摘下一颗星遍照四方,开拓出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然后再引来月牙泉水延续生命,自此后,尼雅王朝都尊塔吉儿族人--也就是唐朝时期的大食民族为王,共同与当年陷入此处的十余个民族,在此安居乐业、繁衍后代。

原来,尼雅遗址就是这么来的!应鸿雁开始拿出了考古学家的脑袋思考。

「可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呢?难道跟那口井有关?」应鸿雁讷讷地问道。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吧!像三十年前误闯的那个人,就是从流沙里陷进来的--」小彤话一脱口,才惊觉失言。

「三十年前?你指的是不是--」应鸿雁差一点没跳起来。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应鸿雁再笨,也发现了,这位维吾尔族的小女孩,似乎被迫隐瞒一些事件,而且,还是跟她老爸失踪的事件有关。

「不过,有进就该有出啊!应该有出口才对--」有了老爸的前车之鉴,反教她放心了些。

「没错!凡是我们这里的人要出去外面世界,都得经过月牙泉,不过,自从月牙公主交出钥匙后,月牙泉就由维吾尔族的长老们在掌理,要是让他们知道小姐不见了,那可就糟糕透顶!再说,这里的规矩是,一旦出去了,就终身不能再回来这里,还好小姐并非是从月牙泉出走的,她是不小心被卷丢的,等嬷嬷想出办法,或许她还有机会再回来的。」

「照你这么说,这月牙泉算是你们的海关,那芙萝跟我,就是偷渡的啰?」应鸿雁好不容易理出一点头绪。

「没错!所以你若要出去,除了要有陛下的星宿令外,照我们维吾尔族的族规,还得附上月牙泉的通行证才行,当然,其他族群则不在此规定内。」小彤说着说着,也看出了应鸿雁心底打的主意,于是,她索性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因为你救走的是陛下的贵妃,是维吾尔族寄予厚望的储后人选,这祸闯大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小彤面露同情。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应鸿雁发现自己无端地被困在这里,心中是又急又气,硬是在房间中踱步不停,还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马鞭,咻咻地甩着出气。而就在她慌乱无措之际,她突然从窗口看见了悬在宫墙外的月牙石雕,顿时,她的心中不禁一悸--

「月牙!?月牙公主!?」对了,她刚才似乎听见小彤提到这四个字。不知怎地,她像是获得了某种感应,仿佛告诉她,这延宕了三十年的疑团就在这里。

「看来,今年的考古成就勋章,非我应鸿雁莫属啰!」她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她最爱的那部探险电影「法柜奇兵」,还有那甩着皮鞭的琼斯博士……她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瞄了下自己手中的鞭子,然后,神秘地笑了。

****

在波斯族的灵蛇宫殿内,正传来热闹的歌舞、音乐。

今天是萨吉儿满一百岁的生日会,几乎所有王室中的贵族、嫔妃们,都携着礼物来赴宴。

「陛下,这样好吗?」侍卫面露担忧地将刚借来的粗棉袍子递给赛希洛。

「要换上这粗服,我才能走出这里,否则让那些嫔妃一缠上,我光是走出那花园,天就黑了--」赛希洛最怕这种热闹场面,因为,他在这样的欢乐中,非但不能感染快乐的一面,反倒还更对比出自己那份深沉的疏离与落寞,所以,除了必要的庆典外,他难得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

不过,今天是萨吉儿一百岁的生日,对于这位陪了他近一百年的挚友,他说什么都不能推却的。是的,挚友,他怎样都无法将她归类为妻子。

「陛下,要不要先跟萨妃告别?」侍卫尽职到像个管家婆似的。

「不用了,她现在正忙着接待客人呢!而且,在刚刚我跟她开完舞、送完礼后,她就知道我一定会先溜--」赛希洛将身上原本的华服换下来,改穿那一套不起眼的袍子,然后再盘超他的长发,戴上了塔吉儿族惯有的帽子。

「实在是陛下长得太潇洒了,才要如此大费周张的--」侍卫的夸证一点也不假。

因为,身为塔吉儿族的赛希洛,完全就是一副西方人的长相,不但五官突出、脸上线条清楚,更让人着迷的是,他那浓眉下的绿眼眸,低垂时,有忧郁的落拓;怔仲时,有令人心疼的迷蒙;但,当他坐在宫殿指挥群臣时,又有一种让人慑服的威严与俐落。据说,当他睁开眼,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就无法不被他的凝视所撼动。

不过,传说归传说,因为,从没有任何女子能印证,赛希洛那带电的绿眼眸。

「你看,这样能过关吗?」赛希洛打量一下自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还得再加上这个,」侍卫拿出了一只墨镜,替他戴上去。「陛下如果没了这个,就算扮成农夫都会教人一眼就认出。」

「我就说嘛!缺的就是这个。」赛希洛露出浅浅笑容,然后满意地迳自走出房门。

「陛下,我护送您从后花园走吧!那里比较没人。」

「不用了,你留在这里吃喝玩乐,我一个人比较不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