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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跟他分了,我从来就没爱过他。」应鸿雁挽着父亲的手,缓步地走着。

「你终于开窍了?他不适合你的。」

「没真正爱过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她又想起了赛希洛。

「你……」应庭筠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我跟你当年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知道?你也……」他被女儿的突来之语给吓了一跳。

「没错,我都知道了,我还知道,月牙公主替你生了一个女儿,是我同父异母的姊姊。」她还是忍不住地透露了。

「月牙公主?她替我生了女儿!」这个名字,还是深深地刺痛着应庭筠,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幽幽地问着她说:「她……好不好?她应该是尼雅王朝的皇后吧?」

「你怎么不问她呢?」应鸿雁突然看向前方的芙萝与月牙公主一行人,「那位婆婆是从月牙宫出来的,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去问她呀!」

应鸿雁看着父亲迈着忐忑的步伐,缓缓地走向月牙公主的跟前。

先是诧异,然后神色略显紧张的月牙公主,瞄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应鸿雁,仿佛在告诉她,她的好意她晓得,但是,又何必呢?

应鸿雁露出浅笑,眼带鼓励地回应着公主的话:告诉他,把你这三十年来所受的苦告诉他,把你这三十年来的思念告诉他,把你此生最后的深情让他知道啊……应鸿雁看着应庭筠,神情专注地聆听着月牙公主说的每字每句,她的心竟也为之欣慰几分,纵然,月牙公主不会表明身分,但是,这是她应得的报偿,不是吗?她为他受的委屈,该全部让他知道啊!

「阿洛,他们还是幸运的,不是吗?至少他们还能面对面地再说上一句话,我们呢?我们呢?」这一晚,应鸿雁睡不好,望着窗外寂寥的星星,她想念他的思绪在心肺翻搅不停。

她躺在床上,用双手将棉被卷成一团地抱紧,想像着那是赛希洛的温柔身躯,可以这样陪着她,度过这样的孤寂长夜。

然而,想像毕竟是没有温度的东西,她翻来覆去的,还是骗不了自己。最后,她想起了临走前,她打包进行李中的一件披肩,那是赛希洛曾经披在她身上的衣物,是唯一跟她出来的一样纪念。她立刻将它翻出来,紧紧地贴在胸前,让它代替着他,陪她入眠。

「阿洛,我好想你啊!没有你,我怎么过都不好!」她常常对着空气不断地喃喃自语:「我想逃啊!可是逃不了,哪里都有你的存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把你忘掉?如果,思念是一种病,我无可救药啊!」

是的,无处可逃!赛希洛也同样地无处可逃。

「月牙儿,你的苦,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啊!」赛希洛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总能让他感觉到应鸿雁来自遥远的思念与心伤。

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月夜,赛希洛一样彻夜不眠,因为,他要用心去感觉他的月牙儿的一切,他舍不得错过她传送来的念波与思念,纵然,声声的呼唤都是那样令他痛不可言,但是,他愿意承受这样的摧残,他宁可心碎,也要流连着她曾经来过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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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庭筠决定要先带妻子回台湾了!

「鸿雁,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应母想劝女儿改变心意。

「妈,你就别担心了,我还想多待一些时候,再说,莫森教授还有一些事需要我来负责。」其实,应鸿雁担心的是月牙公主。

「我可警告你,不准再给我出差错,你老妈可是有心脏病哪!」

「妈,放心啦!我只是……」应鸿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她只是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了,因为,这里毕竟有着赛希洛的影子,虽然,是在另一个空间里。

「好啦!老伴,女儿会照顾自己的,我们先去乌鲁木齐停留个几天,再搭飞机回去,说不定那时,莫森的工作提早结束了,可以赶来与我们会合。」应庭筠提起行李,就这么将妻子扶上了接送的吉普车。

「等等,等等啊!」突然,芙萝自旅馆内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

「你来得正好,帮我向你母亲辞行,她需要休息,所以我们不便打扰。」应庭筠这时才发现,这位名叫芙萝的年轻女孩挺眼熟的。

「我母亲要我将这个拿给你,」芙萝气喘吁吁地递上了一只绣着月亮的锦囊,「是她亲手缝制的,给你做纪念。」

「代我谢谢你母亲了。」应庭筠虽有点纳闷,不过,他还是收了起来。

「想不到,那老婆婆还真热情哪!竟然送东西给你--」在车上,应妈妈好奇地翻着那只锦囊说道。

「或许,我们都认识在尼雅王国里的一位朋友--」他是这样想着。

「朋友!?你在那里也有朋友?」「当然,只不过……她死了!老婆婆告诉我,我那朋友不久前死了!」无可否认的,当他知道这件事时,他痛心得几乎要窒息。可是,他还是不敢让情绪浮现出眼底,因为,它终究是桩秘密,而他不能为了这个秘密,伤害了与他结褵近三十年的妻子。

「这样啊!你也别难过了,就当他还活在你心底吧!」她这样安慰着她的丈夫。

她是一直活在我的心底!他多想这样告诉她,但是,他不能,因为对她不公平。

「对了,你有没有发觉,那位叫芙萝的女孩很眼熟?」应妈妈说着。

「你也发觉了?」

「是啊!我觉得他长得跟你有点像,真的,跟你年轻时候还真像啊!」

「哈哈,你也真会掰,咦,这里面好像有东西?」他突然发现那只锦囊,竟然有暗袋,而里面还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于是,应庭筠毫不犹豫地将它翻找出来,果然,是个像戒指的东西,不过,待他一拿出来,亮在眼前时,他整个脸都绿了--

「这……这戒指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有这戒指?这……」应庭筠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他当年送给月牙公主的订情纪念物,而她告诉他,当有一天他再见到这戒指时,就是她出来与他相见的时候。

「难道--」应庭筠突然想起了妻子刚刚说的话,她说,芙萝长得像他!?可是,芙萝的母亲已经那么老了,应该不会是?不!他想到了,当年他认识月牙公主时,她已经七十岁了,算一算,今年的她也该一百岁了,而那位老婆婆……

「香凝,你先去乌鲁木齐的旅馆等我,我得回去办点事情--」就这样,他中途下了吉普车,转搭另一部回程的车子,直奔月牙公主的下榻处。

在旅馆的房间中,正充斥着一股浓厚的哀伤气氛,嘤嘤地啜泣声,是芙萝与应鸿雁,而月牙公主只剩最后的一口气了。

「别伤心,我悲哀的一生就要结束了,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月牙公主虚弱地说着。

「妈,我舍不得你啊!妈--」芙萝哭得双肩抖动着。

「孩子,还是你幸运,能跟你所爱的人相守,这个愿望对我来讲,好遥远、好困难,就算用我的生命也换不了!」

「公主,你的苦,我都知道。」应鸿雁也哭得歇斯底里的,因为,她的遭遇不比月牙公主好多少。

「月牙儿,你要试着想开点,我不想你像我这般--」月牙公主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道:「皇上的好,你最知道的。他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你能跟他如此相爱过,也算不枉此生了。不要痛苦、不要遗憾,你该欣慰,这人世间还有一个能让你魂萦梦系的爱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爱过的。」她突然梗了气,有点咽不下来。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