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刻意避开晚餐时间回家,就是不想跟她一起吃饭。每次只要看到她吃东西,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吻。
他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那么冲动,当她羞红着脸,摆明了脑袋在胡思乱想,脸上又充满羞意时,他只觉得那模样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被自己的吻吓到,也被自己那火速回温的热情给吓到。夜里他有时想起拥抱她的感觉,都会辗转难眠。这些肢体的温度引发了太多回忆,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否要跟这女人再纠缠下去,她那天哭着道歉的模样他不是不动容,她的痛苦与懊悔很真实地呈现,确实浇熄了他一部分的愤怒。
当她说她还爱他时,他有个冲动,想要像过去一样的拥抱她,将她放进最温暖的角落保护着。可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瞧他上次把理智放一边之后的下场,他实在应该多想一想。
「承霈,我们要去另外一家Pub玩,你要不要一起来?」旁边的朋友打量着喝着闷酒的他。
认识聂承霈的人都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很久没来夜店也就算了,就算来了也是一个人闷在角落喝酒,让好几个想念他陪伴的女性朋友大失所望。
如果有人不信邪硬来招惹,通常都会得到一个警告的瞪视。然后来人就会乖乖地摸摸鼻子走人。
「你们去吧!」聂承霈挥了挥手,按熄手里的烟,忽然对自己感到生气了起来。
那是他的房子,他为什么要因为姚醒芽的关系而不回家去呢?他明明就觉得待在这边喝酒很无趣!
起身结了帐,他阴霾着一张脸离开pub。
半小时后,当他抵达家门时,已经晚上十一点,早过了晚餐时间,但是姚醒芽还没有睡,坐在客厅,电视开着。
「你回来了?」醒芽的声音带着兴奋,从沙发上跳起来。「工作很忙吧?要不要吃点东西?陈妈做了很多菜,热一热就可以……」
「我不饿。」聂承霈将手中的钥匙往桌上一放,此时才发觉屋子变得不大一样。「这是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直直朝她而来。
醒芽的笑容僵在嘴边。「我今天在储藏室看到这些旧的窗帘跟桌巾,有点怀念,就把屋子重新装点了一下,不过我有做一些修正,看起来比较不突兀了。」
岂料她的解释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糟。
「是谁答应你随便动我屋子的?你以为这是你家吗?姚醒芽,你不要太放肆了。如果你对于我让你住在这里而有错误的解读,那你可以趁早清醒了。」他恶意的讽刺毫不犹豫地从嘴里进出来。
这几天压抑的情绪已经让他心里充满低气压,找到缺口,一口气就爆了出来。
「你不喜欢我可以换掉,何必要这样说?」她曾想过他可能会再度批评她的布置,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带着恶意的冰冷。
「你以为我是以前那个傻蛋吗?」他自然也没忘记这些陈年旧事。「同样的手段再来一次就不灵了。」
「手段?」她瞪大眼睛,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他说出来的是什么恐怖的言语。「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们在一起,也是因为我的手段吗?聂承霈,你可以生气我随便离开你,但是你不能污蔑我们曾经有过的回忆。」
「回忆?」他冷笑。「我曾经以为是很美丽的回忆,但是天知道,我也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啊!所以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醒芽看着他那遥远的眼神,觉得整个人就像被冰冷至极的寒气给笼罩了。
「这不是真的,你只是太气我了,所以故意说来让我难过的,对不对?」她一脸苍白,努力压抑住浮上眼眶的泪雾。
「随便你说吧,总之,你没有权利随便动我的屋子。你在我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可言了。」他一说完,像再也受不了看到她似地转身进房。
那关门的声音震碎了她最后的自制,眼泪在她脸上破碎。
她走到窗边,手里握着窗帘,过去共有的甜蜜与快乐却又是那样真实地浮现,仿佛在讽刺着他们现在的状况一般。
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搬来椅子,开始将已经装好的窗帘扣环再一个一个解下来。由于眼睛里面老是冒出泪水,让她的视线过于模糊,所以好几次她都得重复动作,弄得拆窗帘的进度很缓慢。
「可恶,连窗帘都要欺负我!」她生气地扯着窗帘,脸上却有着狼狈的泪痕。正在跟窗帘奋战的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站在椅子上、又奋力拉扯窗帘的动作有多么危险。
冲了个澡走出房门的聂承霈看到这一幕,吓得倒抽了一口气。
「姚醒芽,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天哪,她明明是个病人,怎么可以这样挂在半空中?如果摔下来还得了?!
姚醒芽被他这一吼,吓得差点失去平衡。她转头,只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看下见他眼底的担忧,于是她的牛脾气也上来了。
「你眼睛瞎啦?我在拆窗帘啊!你的命令我听得很清楚了,我马上就把客厅回复原状。」她说着转头继续跟窗帘奋战,这次比较顺利了,拆下了一整片的窗帘。
「你给我下来!」他站在椅子旁边喊叫着。
「我干么要听你的?」她开始不爽了。「说不要乱动屋子的是你,那我现在把窗帘拆下来也不行,不然你到底要怎样?」
看她说话时挥动着手上的窗帘,那动作实在太大,使得她整个人站在空中椅着,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我叫你下来你就下来。」他开口还是没好话,因为担忧而声音紧绷,听起来口气更差了。
「我不要、我不要!」她索性气愤地朝他吼叫,然后把刚拆下来的窗帘朝他头上扔过去。
「姚醒芽!」怒吼声从窗帘布下传出来,他真当被窗帘给兜头兜脸盖上了。
霎时间她也呆住了。
趁着他被窗帘纠缠住的空档,她打算快些逃命要紧,谁想到动作太急,脚在爬下椅子时没踩好,整个人尖叫着往前倾。
「啊——」
他拉开头上的窗帘,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她在空中挥舞双手的模样。
他努力拨开窗帘布,伸手捞住她,结果她哀叫着与他跌成一团。
两个人跌在窗帘布上,减轻了一些冲击的力量,但是醒芽还是觉得一阵头晕目弦。
聂承霈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将跌在他身上的姚醒芽扶起来靠坐在他身上。「有没有摔伤?」
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想检查看看她是否有受伤。
醒芽终于不再晕眩,努力地从他身上坐起来。
「我没有受伤。」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说吧,你又想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说吧!」她拉起刚拆下来的窗帘,努力地想折好它。
「放下那该死的窗帘,明天自然有人会弄。」他又朝她吼叫,生怕她执意要爬回去弄完窗帘。
她放下手里的窗帘,转身背对他。她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一堆话,其中有一句不断在她脑子里面回荡——
你在我生命里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可言了。
她叹了口气,感觉到一抹从内心深处升起的疲惫。「或许该死的是我,不是窗帘。」
她那句话很轻、很轻,但是落在他身上却造成了一股震颤。
「姚醒芽,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他的话被她抛在身后,她跑进客房,也就是她暂住的房间里,将门锁上。也将他的所有愤怒与伤害关在门外。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