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来……」

徐啸夜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似,她活了十七年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面对一个曾经想掐死自己的男人,她的保命之道就是低调再低调。

「我也去,这样才有人守着破晓。」

想想,的确需要有人随时注意破晓的情形,徐啸夜转过头瞪着她,「你给我看好破晓!」

「是。」她除了答是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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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徐啸夜拼命搥打着墙壁。

丁未来看到徐啸夜近乎自虐的自我惩罚,她一句话也不敢说,或许击在墙壁上的某个拳头,是想打在她的脸上吧!

她以为徐啸夜会带破晓到镇上的诊所看病,没想到他一路开到了高雄这间大医院,还用很强硬的口气要医生替破晓做最完善的检查。

破晓不过就是淋了雨,发个烧罢了,在台湾哪个人没有淋过雨?干嘛为此那么心疼破晓、那么痛恨她!

结果经过初步的检查,破晓因为淋雨受凉转成了肺炎得住院,再加上徐啸夜另外告知医生破晓过往的病史,她才知道看似阳光男孩的破晓,身体竟病弱到连上帝都会摇头叹气。

医院本来病人就多,那种有伤、有死的气氛总让人染上一层哀伤,加上徐啸夜又一直责怪自己,让丁未来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件大蠢事。

她真是个没有大脑的猪头!

「徐啸夜,你不要再打墙壁了,你的手都流血了。」丁未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如果他要骂她,她绝对不会回嘴的,就让他骂个痛快好了,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丁未来,眼神凶恶得像叼了小兔子的野狼,她脖子一缩,心里觉得害怕,但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就算他想杀了她替破晓报仇,也应该会有其他人来阻止吧。

「我知道你想骂我、想揍我,那你也别这样伤害你自己,你打墙壁痛的是你,又不是我!」她豁出去了。

他打墙璧跟她没有关系,他是恨自己竟然那么大意让她有机可趁将破晓带出门,如果他的保卫防线能够再严谨一点,破晓现在就不会躺在医院里了。

「你还知道要忏悔?」

丁未来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也是好意想带破晓出去玩,我怕他整天待在屋子里头会闷坏。」

「那就可以不顾他的身体状况?」他咬牙。

「我怎么知道破晓的身体这么差!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不能做剧烈运动,你要是早告诉我不就好了。」

「告诉你你会安份一点?」

「我……」才十七岁的她哪想那么多!她不敢大声的点头说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时会不经大脑思考随便做决定,以前就常发生这样的情形,不过这次的事情严重多了。

「你不会,因为你太自我、太自以为是了。你总以为别人都得依你的想法行事,整个世界都因你而转,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太气了,一时之间忘了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狠狠地将她痛骂了一顿。

她紧抿着唇。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缺点,但由别人口中说出来时,感受仍是大大的不同,她真的像徐啸夜说的那么差劲吗?

「我知道我做错了,不然你要怎么样?揍我吗?好啊,如果揍我能让你的心情好过一点的话,那你就揍啊!」她扬高下巴,让他正眼瞧着她充满青春跟倔强的脸庞。

她的言语挑衅刺激了他,他真的一巴掌就甩上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泛起一片红,不敢置信他真的就这么打下去,她猛眨着眼睛,不想让泪水滚落。

是她自己叫他打的,他不过是没有肚量照做罢了。

事实上,他的手掌一碰到她的脸庞时,他就后悔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他一个大男人动手打一个小女孩成何体统,不过已使出的力道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

她脸上的红肿跟眼眶的泪水让他怵目惊心,但他还是嘴硬不肯软化态度。

「话别随便乱讲,自己说的话必须自己负责。」

「我又没怪你。」这一巴掌她受了,脸虽还痛着,但心里的撕裂痛楚更大,好像有某种力量在迫使她要成长。「那么我可以留下来了吧?」

「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

「破晓在加护病房,我要照顾他。」

「我也要……」

「保护破晓是我的责任,我不要别人插手。」

「那么让我看他一眼。」

「不行!」他厉声道。「以后不准你再来找破晓,你是个未爆弹,你的鲁莽跟顽劣不知道又会把破晓害成什么样子,你离破晓愈远愈好!你如果再来,我一定会赶你出去,为了破晓,我一定会这么做!」

她是个小太妹没错,她抽烟、要流氓、打群架、也跟其他女生抢过男人,坏事她做了不少,好女孩该有的行为她一样也没有,但被他说成这样,还是令她很受不了。

她将搁在地上的拖鞋扔给他。

「拿去!」她把鞋子扔到他身上后,转身就跑。

他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拖鞋,又看了下自己光着的脚丫,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先将拖鞋穿上,然后拿了几张千元大钞给一个经过的护士小姐,请她帮忙替丁未来叫车。

他承认刚才对丁未来的行为很恶劣,但为了破晓,再恶劣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第三章

牛郎跟织女好歹一年也有一天七夕可以在鹊桥相见,悲惨的她却连一眼都看不到徐破晓。

丁未来站在徐家门前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

破晓已经在两天前出院回家休养了,本来她以为可以见到他的,但徐啸夜狠下心来说什么也不让她见破晓。

至少也让她跟破晓说一声对不起,好减轻她心中的愧疚嘛。

她跟破晓之间隔了一个徐啸夜。

想到徐啸夜,她挨的那一巴掌仍然隐隐作痛。

以前带头跟人干架时,各种大小伤都受过,不过那都是皮肉伤;哪像徐啸夜那结结实实的一掌,让她不止痛在脸上,也痛到心坎里。

她想见破晓。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见到他才能安心。

于是她开始观察徐家附近的地形,一连观察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她先爬到庭院里的老榕树上,然后再跳进徐家的院子里。虽然她知道私闯民宅是犯罪的行为,而且如果她被逮到,徐啸夜很可能会为了一劳永逸把她扭送警察局,省得她再出现在破晓面前。

但她真的好想见破晓一面,就算得跟徐啸夜正面冲突,她也决定放手一搏。

她从裤子口袋拿出预备的发夹,然后利用以前学来的开门技巧打开了门,溜进了徐家客厅。

据她多日的观察,十一点半是破晓被迫就寝的时间,接着徐啸夜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他房间里的灯通常要到快两点才会灭。

她正好可以利用这段空档时间见见破晓,因为再晚一点他可能就睡熟了,那她就无法跟他说上话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跑到破晓的房门口。

她知道破晓房间的门都不会上锁,因为一有状况徐啸夜才方便冲进来救人。

「破晓……」借着一盏小夜灯,丁未来走到床边,俯身轻唤着徐破晓。

徐破晓还未熟睡,听到有人在叫他,便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哥……」

「你们兄弟的感情还真好。是我啦,我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