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随即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很明显,两人又开战了。
战臣毅在圆桌边坐下,看也不看韩仃伶一眼。
韩仃伶的声音颤抖着,「刚刚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战臣毅没给答案,径自问着:「韩姑娘,这块盈凤佩,你从何得来?」
「我自小便带在身边。」
「哦,韩伯父、韩伯母,不知何时去世?」
韩仃伶顿了一下,「于八年前去世,我几经波折才到了这里。若不是昨日在怡心楼不小心看到挂在你身上的蟠龙玉佩,我想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了……」
「哇,大哥,你昨天居然也去了怡心楼?」外面传来战千千不可思议的声音。
战臣毅淡淡地笑了下。是的,昨天看到白素纱与战臣毓一起离去,感到心情不爽,便随后跟上。后来有笑月帮的人出来捣乱,见有臣毓摆平,他便跟着白素纱到怡心楼。知千千也在怡心楼内,料想她不会出事,才又返回府中。他并不曾想到,韩仃伶会在那里看到了他系在腰上的蟠龙玉佩,更不会想到她竟然因此而找到战府来,并口口声声称他为「小相公」。
「我已有意中人,这段婚事,我断不可能答应。」他淡淡开口。
韩仃伶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是眼泪掉个不停。「那我应当怎么办?」
「我送你黄金千两,良田美舍,再派几个佣人服侍你,或是将你另配夫婿,如何?」
韩仃伶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战臣毅仍是漠然,「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相信你刚才已经听得够清楚。」
韩仃伶趺坐于床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我没有感情,何必勉强在一起?更何况,在我的记忆中你根本不存在。」
「然而小时候你对我说的每个字、每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如今我们都是成人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我可以当二房……只要你不赶我走!」韩仃伶已经有些失控地大哭了起来,「这几年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坚持着活下来吗?只因为我的心中有对你的牵挂,一心只想要找到你!没有想到找到了以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呀!」
战臣毅见她哭得那样伤心,两条浓眉皱了起来。「以前如何生活,以后依然可以继续。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条件,我便让你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不为生活所苦。」
韩仃伶咬牙切齿,「如此,我还不如一死!」
战臣毅站了起来,抖动衣衫,风采翩翩。他望着她,丢下一句:「拿自己的命来赌,值得吗?」
韩仃伶愣了一下。这个男人,也许她真的该放弃,如果他不要她的话,她也无可奈何啊,他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好好考虑一下。」说罢,他便离去。
韩仃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到无比的寂寞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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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树上,战臣毓与战千千同坐。两人手中各拿一盘西瓜,啃个不停。
「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战臣毓的声音含糊不清。
「情节一,韩仃伶自杀,企图挽回大哥的心;情节二,韩仃伶使小计谋伤害素纱,希望将她赶出我们家;情节三,你自己猜。」
战臣毓用鼻孔看她,「据我看,她应该会像你设计大哥那样对大哥下药,好让他非得对她负责不可。」
「你没有参与设计大哥吗?」
「这主意是你提的。」
「可是是你附和的……」
「什么啊,要不是你提了这个主意,我怎么会附和?所以一切都是你的不是。」战臣毓大声反驳。
「战臣毓!」战千千一声吼叫。
「干嘛?」
「你去死啦!」
一脚踢出,砰的一声,战臣毓屁股着了地。
抬头看看那样高的树,他才突然高喊出声:「好痛啊……」
第七章
听着细雨敲窗的声音,白素纱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平时一向嗜睡如命的她,居然也会失眠。
啪啪!两声非常细微的声响。
白素纱皱了皱眉,竖起耳朵,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听力上。那声音来自自己的房外,像是有人捅破纱窗的声音。
她运气屏佐吸,不出所料,一阵淡淡的迷香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过了片刻,便有人闯入她的房间。那是个黑色影子,身材娇小,进入房中在白素纱床前停了一会儿,接着翻箱倒柜地找起什么来。
半晌,那人执起手中长剑,便往白素纱身上劈来。
白素纱迅速从床上跳起,避过那一剑。才刚起来,便觉一阵晕眩,想是被青丝蛇咬了一口,口服外敷了战臣毅给的药,所以感到浑身酸软无力。
「纳命来!」那女的声音低低的。
白素纱也顾不得什么,慌乱地夺门而出。
那黑衣女子紧紧跟在身后,白素纱加快脚下速度,不自觉地便跑向战臣毅的厢房。后面剑舞飞扬,白素纱只想逃命要紧,现下别说是身后这位黑衣女子,只怕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她都打不过。
嗤的一声响,剑尖划破她的衣裳。
白素纱一边跑一边叫:「哎呀,你有完没完啦,我跟你既没冤又没仇,你干嘛提着剑追杀我?」
那女子只管冷笑,「纳命来!」
「纳什么命?我又不欠你!」嘴上这么说,脚下可没忘了逃命。
好不容易到了战臣毅的房门口,黑衣女子也已追到,白素纱使劲往他房门一踢,在黑衣女子的剑即将刺入她背部之际,翻身进入房间,并迅速将门关上。
当的一声,似乎那黑衣女子的剑掉落在门外的地上。
白素纱靠着门,就像那个夜晚逃入战府中的情景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脸色白得有些可怕。
淡淡的灯光在屏风后透出,翦翦人影,缓缓晃动。
彷佛那夜重现,连他在做的事情都一样……
果不其然,房间主人从屏风后出来了,衣衫不整,发梢滴水。见到白素纱脸色那样苍白,吓了一跳,瞬间便将她拥入怀中。「你怎么了?」
白素纱杏眼圆睁,「你怎么又没穿衣服?」这个男人有半夜洗澡的癖好吗?
「你怎么了?」他仍是问,手探上她的额头,「并未发烧,为什么脸色这样差?」
她喘着气,「你家里还真是奇怪,先是白天被蛇骚扰,晚上又有女人来刺杀我,在你家里太危险了,我明天便要回家去。」
战臣毅沉下脸来,心中怦怦直跳。「你说什么?谁要刺杀你?」
「我怎么知道!」她叫,「我好累了,我要睡觉!」
「她有没有伤到你哪里?」他有些着急地问。
「笑话,本小姐武功高强,江湖人遇到我还要让我三分,哪能让她给打到?」
战臣毅沉着脸,手在她身上上摸下摸,想查看她是否受伤。
白素纱大叫:「流氓,你在干什么?」
确定她完好无缺,战臣毅才放下心,将她抱到床上,「好了,睡吧。」
「睡这里?」她指指身下的床。
「当然。」
「那你呢?」
「与你同睡。」
白素纱尖叫,「那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