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猛地一惊觉,丁孟平固然可恶,但最可恶的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奸诈的主编大人!

可她察觉得太晚了,先机已失,而且还允诺了一大堆事。唉!她好后悔!

隔着门板,她隐约还可以听见主编大人跷着二郎腿发出诡计得逞的笑声———

喔呵呵……

噢,多笨的她!

☆☆☆

“我回——”丁孟平一进门,正要打招呼便被妹妹的话给打断。

“你是个自以为是、可恶透顶的臭男人!你敢挂我电话试试看!你信不信我让你开天窗……缪郁明!你这个大混蛋!你——”卡!丁敏遥恶狠狠地挂下电话,“可恶!竟然真的挂我电话!”可恶的混蛋加三级!

“来了!”情况不对。丁孟平仔细端详他亲爱的妹妹,明显可看出她的头上正在长角。

“谁惹你啦?”方才他好像听到了缪郁明的名字。

“还不是那个八股老学究!”简直可恶到极点,“你知道他对我做什么吗?”

丁孟平摇头,她没说他怎么知道?由此可见,她真的气坏了。

“他竟然什么事都不先跟我商量,自己决定拍摄的时间、地点,连范狄伦那家伙都联络好了!”这是哪门子的搭档啊?!

“有点像哦。”

“什么有点像?”

“缪郁明跟李远欣。”他把方才和李远欣见面的事一五一十详细说一遍。

“所以我才说他们像嘛!”最后他说出结论。

“是吗?”她质疑的眼神直勾勾睨着他。

他挑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在长沙发上,帅气地笑问:“难道不是吗?”

“我建议你先进房间听听你的答录机,之后再做评断,免得到时候后悔。”

满怀的自信全教她的话给击溃了三分之一,他匆匆进房,三分钟之后,自信全失,颓丧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答录机上有留言?”他抱怨道。整件事错在于他,而不是李远欣。他错怪她了。

“老兄,那答录机是你专用的,你还不准我偷听留言,而且它就摆在你床头柜耶!我哪知道你的视力和听力好成这副德行。”这怎么能怪她?她也是在把洗好的衣物放回他房里时瞥见答录机上闪着留言讯示灯的。

“我错怪她了。”星期三见面得跟她道歉才行,“哦,对了,你的工作呢?什么时候开始?”

“别提了。”她晃晃手,“三点半。”真不明白缪郁明那家伙在急什么。

“哪一天的三点半?”

“今天呐。”丁敏遥边说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今天?呵,缪郁明倒也真急得很。”相较之下,他的这一位搭档还真是有人情味。

丁敏遥加大音量地说道:“要不是看在千惠的分上,我保证让他等不到人。”有种他就自己去拍!“哥,你知道吗?礼拜二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竟然怀疑我的能力,对我说话很不客气。”一想到这事她就有气,事隔两天仍未稍减。

他还真是有胆量啊!丁孟平在心底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

敢惹火他妹妹的人不多!平常开玩笑的逗弄她不会生气,但是怀疑她的能力,这可犯了她的大忌;通常下场是杀无赦,除非缪郁明已练就少林寺的金钟罩,否则……下场可真是用凄惨二字也不能形容他将面临的境况。

“你该出发了,丫头。”他叮咛道,离三点半只剩一个多小时而已。

“不要叫我丫头!”丁敏遥的吼声从她房间里杀出来,声音落下时,她人也从房里走出来。一袭紧身骑士装将她玲珑的身段包裹得恰到好处,只是她肩上背了个极不相衬的大背包。

“不准骑车。”丁孟平看到她的衣着就知道她要做啥。

“我要骑车。”

“不准!”

“偏要!”

“我说不准就不准!”

“好呀!”这回她倒干脆,只是——“我的相机留在小刘那,不骑车就赶不上时间,那你老婆借我。”

“不借!”西德莱卡公司最初原型的35mm相机就是他的老婆,更是他的第一生命;连他都舍不得拿来用,只将它摆在书架正中央瞻仰而已。“打死我都不借,你骑车去好了。”

啧!“见相机忘妹。”

“抱歉啦,一九二四年的古董怎么可以拿来给你糟蹋!”

“哼!不媳。”她别开脸,拉拉背包的肩带,飞也似的冲出门。

呼,丫头出去了,这屋子有好一阵子的安静可享受,他也该为星期三的工作事先准备妥当才是。

当然,还有跟她道歉。

☆☆☆

英国贵族式的优雅脸孔是他范狄伦全身上下最大的卖点之一;之二就是他那结实性感的好体格,肌肉锻炼得恰到好处,增一分则太胖的良好衣架子身材。

至于外在包装之下的那分真实内在,据他本人所言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多识;但在丁敏遥看来,似乎只是包裹在亮丽羽毛之下的雄性孔雀一只。

"OK,范先生,请你摆出你自己认为最容易诱惑女人的表情和姿态。”丁敏遥站在照相机后头命令道,“助理,辅助灯打弱一点。好,就这样。”确定灯光之后,她弯身由观景窗瞄准范狄伦,却发现他坐在长型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范先生,你的表情、姿态呢?”跟个木头人一样,这种工作态度也叫职业模特儿?

“宝贝,我这样就很迷人了。”范狄伦说完还不忘朝她抛一记媚眼,“晚上一起吃饭,OK?”上回她穿的是牛仔裤,看不出她真正的美感;今天穿的是骑士装,可真是将她的曲线完全展露无遗,凹凸有致,这种绝色不泡上太可惜了。

“拍完再说好吗?”她直起身,摊摊手,然后旋过身子。

“你确定跟他谈好了?”她问站在后头靠着墙,一脸闲适的缪郁明。

扣从她一进摄影棚,他就做他的壁上草。给了她人、场地、设备,就像做父亲的给孩子一间游戏室,室内堆满玩具然后站在一边看孩子能玩出什么东东来,他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是依约前来了吗?”他倒要看她有何本事。

“你是什么意思?”

“我人给你带到,场地、设备也为你准备齐全,你也来拍摄了不是吗?”

“你这样就叫做好了?”丁敏遥走到他跟前,“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职?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心要做好这份工作?你究竟对这工作抱持着什么样的心情,可否透露一二给平庸的我知道?”

“不堪入目,难有佳绩。”

简简单单八个字,成功地燃起她蕴酿已久的怒火。

“很好,缪郁明。真正能惹火我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她狠狠地瞪他,强烈的怒气透过他的镜片直人他的眼。

“你是只不相信女人能力的沙文猪!”她压低声音骂道,很高兴看到他脸上有丝不悦的神情。

“注意你的遣词用句。”

“我已经算是客气了。”她抬起头,无畏地直视他皱眉的脸,“你以为戴副拙不隆咚的眼镜、留个丑不拉叽的刘海能替你挡掉什么?有眼睛的人自然能穿透这些伪装看见你的真面目!”

“好了没有?敏遥,这里很冷耶!”范狄伦的呼喊适时插人。

“就好了。”她撇过头回答,再看回缪郁明脸上,“我会让你承认我的本事。”

缪郁明做了个“请”的手势;丁敏遥则抬高下颚,像准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