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任她再狡猾,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

「果然是你!」他竖起眉咬牙切齿,像是正想象着如何一块块咬下她的肉。

「没错,你的胡子是我剃的,你想要怎么样?」她昂起下巴,笃定他拿她无可奈何。

没人敢动他的胡子,连他的董事老爸也拿他没辙,而她竟敢一派轻松地问他「想要怎么样」?

这女人最可恨之处不是刮了他的胡子,而是羞辱意味极重的留下一个该死的蝴蝶结,让他被迫不得不忍痛亲手刮掉宝贝三年的胡子。

今天早上,当他头昏脑胀地醒来,在镜子前面发现自己见鬼的德行,生平第一次发出惊叫。

当他拿着平时用来修整他宝贝胡子的刮胡刀,一刀一刀刮去那个宛如恶魔标记的蝴蝶结时,那种极度心痛却又极端厌恶、想除之而后快的情绪,让他抓狂地发誓一定要揪出凶手。

「为什么?」他阴森森问道。

「你的胡子很碍眼,让人看了讨厌。」但事实上,她放在口袋里的才是答案。

「你简直是活腻了!」涂玺夫嘴里迸出几个字。

面对他的骇人气势,徐冬青却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的态度让人气结,涂玺夫气红了脸,手指活像抽筋似的剧烈收放,关节捏得霹啪作响。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忽大意,睡死到连房间里闯进一个女人,还嚣张地剃掉他的胡子,他都浑然不觉?!

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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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饮料里下药?!」

突然间,涂玺夫脑中闪过昨天晚上那杯饮料--凭空出现在他桌上的咖啡。

他实在太大意,竟然会被她给设计,难怪喝完咖啡才刚回到房间,整个人就像被打了麻醉枪的老虎,毫无招架之力的昏沉沉睡死过去。

「就一个成绩老是吊车尾的劣等生来说,你还不算太笨嘛!」徐冬青恶向胆边生,不但拔了虎须,还得意忘形的践踏起老虎的尊严。

「你又好到哪里去?看样子你大概也是跟我一样常常吊车尾。」他回以颜色。

被他一语道中,徐冬青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没想到自己会有把柄落在这个可恨的家伙手上。

「把项链还我!」她大剌剌的伸手要讨。

「休想!」他缓慢挤出两个字。

「好啊,你不怕我告你侵占。」她气得吹「头发」瞪眼。

「你最好去告我,我正好请几名记者一并把你的恶行公诸于世。」

徐冬青咽了口气,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这些有钱人财大气粗,人面广得让人难以想象,凭他的显赫家世,要请记者挖出再多内幕都不是难事。

「你想怎么样?」她气得牙痒痒的。

涂玺夫睨着她冷笑,总算有扳回一成的快感,但他可没打算把项链还给她,他要一辈子都记得她今天给他的羞辱。

「你真不打算还我?」她急得想跳脚,脑海中突然浮现:这该不会是她的报应吧?!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突然间,一张不知打哪来皱巴巴的纸飞到他的脚边。

徐冬青不经意扫了一眼立刻大惊失色,正想弯腰去抢,却已经被一只长手给迅速捡去。

扫过纸上寥寥数行的字,言简意赅,他完全明白了一切。

「你竟然为了钱出卖灵魂。」没有什么事,比得上他的胡子因为一个女人的贪婪而牺牲更令人心痛。

「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爱钱算什么出卖灵魂?」再说,像他这种没人缘的家伙,讨伐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偷鸡摸狗、强词夺理、死不认错,你的优点还真不少。」他咬牙切齿讥讽道。

「谢谢。」徐冬青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赞美,没发现危险气息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这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嘴巴比刀子还利,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想干什么?」等到庞大的阴影笼罩自以为占上风,而沾沾自喜的徐冬青时,她才从得意忘形中幡然惊醒。

「我要你付出代价。」他面无表情、目露寒光。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提醒他。

论口才,她笃定自己绝不会输;但论力气,她很有自知之明,最好快溜免得被他给活生生劈成两半。

尊严扫地、男子气概严重受辱,天底下有什么比得上这两件事更让他想杀人放火?

「等解决了你,我会自动去投案。」他阴森森扯出佞笑。

「你别乱来喔,这--这是学校耶!」幸好他身上没有带冲锋枪这类的危险武器,应付他的赤手空拳,她还有几分逃生机会。

不知何时,四周空荡荡的,原来早打了上课钟,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着被捏成肉饼的份。

口袋里温暖亲切的沉甸重量,鼓舞她的求生意志。

开玩笑,那五万块都还没花到一毛钱,活到现在还没上希尔顿开过荤,说什么她都不能白白牺牲。

「啊,校长!」

突然,她朝他的身后大喊。

涂玺夫迅速转头,背后空空如也,却反倒听到仓皇逃走的脚步声。

果不其然,等他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她的当,回头一看,她的身影已经远到几乎看不见。

恨恨咬牙低咒,涂玺夫再败一回合。

徐冬青,等着瞧吧!

这辈子,我绝不跟你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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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冬青「为民除害」的消息轰轰烈烈地传开来,她俨然成为学校里的英雄,也注定了跟涂玺夫从此成为死对头。

照理说,英雄人物一般都会受到英雄式的爱戴与欢迎。但奇怪的是,每个人一看到她却自动闪避一百公尺外,活像她身上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毒,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只要有她的地方,屠夫就会出现。

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图,总之,屠夫黏上她了。看似剽悍性格的大块头却比牛皮糖还要缠人,站在她身边,活像是她的专属保镳,吓得人人当她是瘟神。

但徐冬青心知肚明,他碍于自己是个男生,不能狠狠赏她几拳泄愤,便想出这种想孤立她的烂伎俩报复她。

她才不在乎被孤立,反倒是一向独来独往习惯的她,实在受不了屠夫这样的紧迫盯人。但偏偏,这块牛皮糖又庞大、韧性又强,就是甩不开他。

除此之外,跷课已成家常便饭的涂玺夫,开始反常地安分上课,规矩得让一干老师头皮发毛,也让学校里的气氛格外紧绷,好像随时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但徐冬青认为这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剧码,实在不适合在他身上上演,天生反骨的劣根性、像团烂糨糊似的脑筋,压根是没救了!

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她等着看他何时厌倦这种王子复仇的戏码,继续回归堕落的学生少爷生活--

「涂玺夫,拜托你别再跟了,我要上厕所!」

徐冬青遽然停住脚步,一脸忍耐到达极限的低吼道。

「我没有拦你。」涂玺夫从容比个「请便」的手势。

「你不觉得每天跟在女人屁股后面很没出息吗?」想起那条被他侵吞的项链,跟这些日子来的紧迫盯人,她再好的耐性都快濒临失控。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是老虎盯上的猎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