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小君双手缠抱他,好不安,怕被扔下。

「好了,我在这里陪你啊,快睡……」他腾出一只手,轻抚她发梢。

「你紧紧抱着我……」什么都放弃了,于是爱得更坚决,得失心更重。因为自己这么义无反顾不留退路,就更怕失去他。假使这份爱失去了,那她等于一无所有了,于是她更在意他的感觉,爱她吗?真的吗?不离开她吗?

为了让她放心下来,好好休息,他吻她,大掌避开伤口,很温柔地按摩她的身体。可她不安分,欺上来,亲上他的嘴。受到蛊惑,他回吻。他翻过身,左手撑床,右手掀开她的上衣,同时除去自己的衣服,也卸下她的睡裤,除去他的裤子,第一次他们赤赤裸贴在一起。

这比以往还大胆热情的举措,让小君脸红似火,她想,这样算是跟她道歉吧,为了刚刚的失言,所以才比以往还热情地对待她,让她放心。

小君兴奋,热烈回应他的每个摸索,同时心悸地感受着他火热的身体。

他贴着她的身躯,几乎快陷进了她体内,他发烫,坚硬,抵着她,她头昏目眩,感觉到那强烈的原始欲望正骚动着,她于是全身绷紧只有某处柔软潮湿,那里渴望着,悸动着,让他磨蹭着,亲昵地厮磨着……

他们几乎是结合了,但没有。

黎祖驯用别的方法,让她满足,自始至终部没进入她的身体,而是以无数热吻,吻醒那因兴奋而甜蜜泛红的身躯,透过爱抚和亲吻终于让这躁动的身体,在最后极致的兴奋震颤中,得到大满足,疲累虚弱幸福地放松了。

在那些爱抚中,小君热情,潮湿,像饱熟的果实,将整个夏天的快乐酿成满足的呻吟。而他就是她快乐的总结,让她累坏但很快乐,忘了眼泪。经历生平第一次高潮,累极睡去,他的欲望没得到排解,但她有得到满足。

她什么都没失去……

压抑欲望让他痛苦,但看她满足,放松了睡去,痛苦都不算什么。

黎祖驯揽着她温暖的身体,听她规律的呼吸着,在她酣睡的脸边,悄声说:「我爱你。」

紧搂住她,他叹息了。

「真的,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很爱一个人……」他说了很多好听话,也许她在梦里也会笑,可是--

此刻,抱着小君的黎祖驯,鼻尖闻到她伤处的药水味,他的眼睛干涩,身体好似饱满着水分,明明正抱着这个人,却觉得彷徨无依,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三章

医生开的药有助眠效果,小君到中午才醒。

黎祖驯在床头留纸条,叮嘱她休息,记得吃药,已帮她跟麦当劳请假,要她放心。

她的指尖来回摸了又摸,摸着的是那字迹飞扬的签名。恋爱真神奇,光是看着他的名,就有幸福感。

她翻个身,趴在床,侧身望窗,房间暗着,窗外灰蒙。

天气阴着,下着雨,雨滴蜿蜒在玻璃窗,漫入房间的空气带着潮湿的气味。

小君看着看着,就想到昨夜的事,一想到这事儿,脑子着火,身体紧了一下。他怎么办到的?她疯了似地,经历前所未有的感动,那种体验,撼动她。经过初次的高潮,她觉得跟这男人更亲密,还有什么不可与他分享的?她的所有都摊开在他面前了,正想着这害羞的事,美美打电话来。

「你在哪?。」杨美美劈头就问。

「2503啊。」

「快点走!」

「啊?为什么?」

美美吞吞吐吐:「今天早上你妈来找我……因为她这次很诚心地拜托我帮忙,说很想见你,想跟你谈,我那时刚起床没多久,一下子糊涂,就告诉她了……」

「你告诉她我在这里?」

「对不起,我一时紧张……而且你们冷战那么久也差不多应该……」

「你怎么能这样?!」

「你听我说,你应该好好跟她沟通,也许她--」

「我那么信任你……」小君太震惊了。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我跟张天宝讲好了,你可以先去他家躲,我也打电话找黎祖驯,不过我找不到他,总之你先离开那里!」

小君跳下床,没时间梳洗,随手拿几件衣服扔进包包就走,一开门,就看见妈妈站在门外,正要敲门。小君怔在原地,霎时面无血色。不是因为害怕被骂,而是江天云戴着墨镜,面色苍白,黑色套装松垮垮,瘦了好多。

她泪盈于睫,三个多月没见,妈妈怎么变成这样?

江天云摘下墨镜,双眼布满血丝。「你还要去哪?」声音又干又哑,像痛哭过。

「妈……」小君眼眶泛红,妈妈这么憔悴,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如果,你要去找黎祖驯,我劝你不必。」

小君傻着,不明白。

江天云往房里走。「我刚刚跟他见过面了,他说要跟你分手。」

小君愣住,追上去:「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江天云侧站在窗前,望着外边阴灰的天。她缓转过脸来,注视小君。她悉心呵护的女儿这段时间受了多少苦啊?皮肤变黑了,穿着廉价的T恤、短裤,清秀的气质不见了,细致的五官透着野性,现在,女儿双目炯炯地瞪着她。

「你到底跟祖驯说了什么?!」小君气得浑身通红,不信妈妈带来分手的消息。「你叫他离开我?」

「我没叫他离开你,是他自愿的。」

「不可能!」

「我约他见面,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有本事把我的女儿迷得晕头转向,如果他是真心的,我成全你们。」

小君吼:「他是真心的!」

江天云凛着脸。

小君又吼一次:「他是真心的!」

母女俩面对面,侧身站在窗前。江天云望着女儿,沈默着。

而寒意窜上小君背脊,为什么?妈妈用怜悯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可怜?一冽冷风扑进,窗檐先是滴滴答答,接着哗地响,水花击打飞溅,原就阴灰的天,因为暴雨,这会儿整个暗下了,房间更昏暗,空气里尽是雨的潮味,窗户灰白色,她们俩,阴郁着,一切死气沉沉,三个多月来温馨甜蜜的2503套房,彷佛在这刻死亡。

小君冷冷地质问:「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心脏怦怦作响,每根神经都绷紧。

江天云说:「我想通了,假如他真的那么好,就让他跟着你去慕尼黑,吃住交给我负责,你就不用为了他放弃钢琴了,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为什么你刚刚跟我说他要和我分手?」

避开女儿的视线,江天云望向窗玻璃上蜿蜒的雨痕。

「我想试试看他对你有多认真,所以和他见面后,我故意开两百万支票给他,我说如果他愿意跟你分手,这些就当分手费,补偿他……」江天云的声音低了下去,玻璃窗面映着女儿的身影,女儿的脸逐渐失去血色,女儿眼色彷徨的呆站着,因为震惊,胸前剧烈起伏。

江天云低声说:「支票他拿了。」转身面对女儿,小君没有反应,以为她没听清楚,她再说一次:「小君,黎祖驯收下支票,为了钱抛弃你,你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小君空洞了的眼色逐渐聚焦,注视着母亲,这么伤她的事,她不怒,她还笑出来了。

江天云傻住了。

小君笑着,抬手看表,很认真,很天真地说:「对啊,他拿了,没错,他就是这样,我知道为什么,他要拿支票来跟我开玩笑,告诉我你有多过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