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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展清白满怀愧疚地蹲下身躯,半跪在宫清岚面前,“是我无能为父母报仇,连累您老人家了……”他泪光隐隐地哽咽道。

“傻孩子!”宫清岚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你那时不过是个九岁小娃,你如何报仇?向我与你父母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他们遇害身亡,我这个做兄长的岂能坐视不管,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这笔血海深仇,我都得替他们讨回来啊!”他凄沧地苦笑了一下,“只是,我一时悲愤,忘了细思,真正的仇家乃是躲在背后出价买命的人,幸好,苍天有眼,大难不死的你在东初老人的调教下,习得一身非凡的武艺,再加上深沉内敛、聪颖过人的特质,要与那夺命阎君周旋相抗,并非难事,但愿……”他老泪闪动地顿了顿,“元弟和敏妹夫妇在天之灵,能庇佑你早日复仇,手刃真凶!”

“我会的,义父,你放心,我不但会揪出元凶,就连那个帮凶夺命阎君,我也不会轻易饶恕了他,他把你害得如此凄惨,我不会白白便宜了他!”展靖白一脸坚决的咬牙道。

“所以,你也废了他七名手下的武功?”

“没错,这是替你讨回来的一点公道,至于……”展靖白似笑非笑地撇撇唇,“夺命阎君本人,等到真正交手时,我会废了他的武功,再将他捆来交予义父你亲自处置!”

宫清岚目光闪了闪,“靖儿,我知道你武功不凡,但,夺命阎君亦不是等闲之辈,他的‘雷霆掌’威力惊人,难逢敌手,你可千万别存了轻敌之心,以致大意失荆州啊!”

展靖白莞尔一笑,“义父放心,靖白不是鲁莽之人,如何与那夺命阎君文拚武斗,我早有腹案,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宫清岚缓缓点头,“既然你胸有成竹,我就不杞人忧天,为你瞎操心了,对了,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不会像上次一样,吃完晚膳就走了吧!”

“请义父宽恕,靖白不敢多留,实在是顾虑你的安全,敌暗我明,靖白不得不谨慎些,再加上还有些杂事必须返回丁山处理,所以……”展靖白一脸歉意地打住了。

“所以,你待会就要走了?”宫清岚眼明心亮地接口道、

“是,请义父包涵见谅!”展靖白祈谅他望着他说。

宫清岚暗暗藏住心中的失落感,“没关系,一切以大局为重,咱们父子俩酝酿绸缪这么许久,好不容易才等鱼儿上钩了,岂能婆婆妈妈,抛不开那些牵肠挂肚之情,不过,冰雁这孩子对你用情极探,她自丁山探望你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埋怨你冷落了她,你离开前,到琼华阁去看看她吧!免得她又使性子,闹个鸡犬不宁了。”

“义父,我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而是大敌当前,靖白实在无心悬系儿女情爱!”展靖白不得不再婉言解释他的难处和顾忌,“我知道,你一直有心要撮合我与冰雁的婚事,但,我大仇未报,祸福难料,岂能让冰雁空抛其情,换来无限的遗憾?!所以,我宁愿她现在怨我,也不愿误了她的一生!”

宫清岚攒着眉峰徐徐点头,“我知道你的苦心,我不会怪你,依你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宜论及儿女情事,义父并非昏闇不明的老匹夫,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一切就等你复仇雪恨之后再谈吧!”

“多谢义父的宽宥和成全!”展靖白不胜感激地拱手施礼。

“别忘了,随时捎信来,让我知道你的近况。”宫清岚一脸关切地嘱咐他。

“是,我会随时向你报告一切进展,请义父放宽心怀,不用替靖白担心。”展靖白躬身应允,正待步出观星阁时,绫子已出现在门槛边,缓缓向展靖白施了一礼,语音平板的说道:

“小姐请展少爷移步到琼华阁,她有事要和你面谈。”

“赶快去吧!这丫头一向没耐心,你别让她等急了,又在那跳脚撒泼了!”宫清岚亦捻着须髯催促道。

展靖白再度彬彬有礼地向宫清岚欠身道别,便随着绫子步出了观星阁。

他们一前一后地穿过回廊,绕过花园亭台,沿着曲折的花径,走向一座造型精巧的拱桥,上了拱桥,穿过景致清幽的竹林,便是宫冰雁的寝居“琼华阁”。

绫子刚步上拱桥,展靖白突然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绫子不疑有他,迅速回过身来,展靖白冲着她清朗一笑,跟着出手如电,迅速点中了她的哑穴和软麻穴。

“对不起,展某有事,不克前往觐见你家小姐,失礼之处,还请多加包涵!”话犹未了,他已轻轻一跃,腾空而起,似白鹤冲天,掠过一颗葱郁的梧桐树,飞出了庭院外,亦飞出了绫子焦灼惊怒、却又有口难言的注目外!

第七章

琼华阁内乒乒乓乓,只听得阵阵刺耳心悸的碎物撞击声,所有的奴仆家丁都被赶了出来,没有人敢上楼,去招惹咆哮如雷,像发了疯似的宫冰雁。

摔完了所有的古玩玉器,首饰珠宝之后,宫冰雁望着满地狼藉而面目全非的碎裂物,突然像只疲软中空的水囊一般,跌坐在床榻上,嘤嘤抽泣着,泪水不断地从她掩面的指缝中洒落,愤怒、哀伤、失落、空虚,种种复杂纠葛的情绪,随着胸腔的起伏抽动,戳绞着她不堪一击的寂寞芳心。

“冰雁,你又乱发脾气了?”一只温柔的手,徐徐落到她不停抖动的香肩上,宫冰雁心神一凛,像个满含委屈的小可怜,骨碌碌地扑进了来人的怀抱中,心乱如麻地哭诉着:

“师父,他怎么可以这样欺侮我?明知道……我是那样爱他,那样少不了他啊!”

来人碓是宫冰雁的师父“辣手仙娘”屠韵娘,她轻轻拍抚着宫冰雁的肩背,“冰雁,感情的事,你要达观一点,万万不可逞强,否则,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爱他,我一定要嫁给他,”宫冰雁一脸任性的含泪道,“师父,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他?才能让他爱我?”

屠韵娘摇头轻叹了,“我若是有答案,岂会救不了你娘,让她服下‘笑三绝’而死?”

宫冰雁心中一痛,忍不邹恨地咬牙骂道: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全都该死!”

“你嘴里虽这么说,但,展靖白若真的死了,你恐怕会哭得更伤心了。”屠韵娘一针见血的轻声说道。“听师父的劝,别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了。所谓强摘的瓜果不甜,强撮的姻缘不贤,就像你娘一般,当年,她为了你爹,不惜背叛师门,违背誓言,潜逃下山,如此不顾一切地跟了你爹,却还是无法赢得他的心,这种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婚姻,终于撕碎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服下‘笑三绝’,以死向你爹抗议,也以死向师们谢罪!”

她口中的“笑三绝”,乃是神蛊门的独门秘药,其毒甚剧,远胜于其他毒药,饮下之人,大笑三声,便七孔流血而亡,可谓是死状惨烈,令人寒毛尽竖。

当年,屠韵娘和她的表妹殷月琳同拜崆峒山神蛊门的掌门人,素有一代毒王之称的灵鸠子为师。

而神蛊门的门规森严,戒律繁复,凡入门拜师者,必须在开山祖师爷的牌位前发下重誓,终身不得背叛师们,否则,将甘心死于“笑三绝”的毒杀下。

灵鸠子为人严谨公正,不讲情面,门下弟子,若有行为失当者,他都严酷惩治,绝不宽贷。

有一年夏末,宫清岚身中奇毒,千里迢迢地在友人的伴护下,赶到崆峒山,向灵鸠子求取解药。

灵鸠子却提出了交换条件,要他应允解毒之后,留在崆峒山服役三年,否则,任凭他如何恳切哀求,他都不会撩一下眼皮子,轻易赐药解危。

宫清岚不肯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