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么?」她倒弹一大步,没好气地啐道。

「小……」亲热的叫唤在接收到一记警告目光时,顿时急转弯。「嘉卿。」见她转身就走,宇文能立刻迎头赶上,没发现身后五师兄不善的敌视。

「我决定要延后几天回日本哩!」他开开心心地把花束送进佳人手中,为可以延后分离而高兴。

面无表情地接过花束,雷嘉卿背过他,不动声色地探问。「为什么突然要延后?」

「呃,也没为什么啦,人家舍不得这么快跟你分开咩。」宇文能嘻皮笑脸地闪烁其词。

「少跟我说花言巧语。」雷嘉卿怒斥,伴随一记猛拳。

「噢!」宇文能猝不及防地被揍得整个人往后仰。

「喝,贱狗耶!」众师弟们倒抽口气,意外发现宇文能的新造型。

「好啦,因为我遇见了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所以决定延后。」被修理了,宇文能只好透露一点点实情,表情委屈到不行。

「男的、女的?」雷嘉卿的音量尽量保持平静无波。

宇文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立即回神。

开玩笑,看这情况,要是说实话,下场可能会很惨,尤其赵玲这前女友的身分绝对不受嘉卿的欢迎,他当然要选择隐瞒了。

「男的啦!」他笑得好僵硬,答话时觉得一阵恶寒。

雷嘉卿凉凉的目光飘了过来,扬起的唇角是标准的笑里藏刀。

说谎?\好,显然他并不喜欢贱狗造型,那就换一个──

「砰!」

「啧啧,都变成熊猫了!」众师弟们不约而同的交头接耳讨论。

「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变猪头了!」心虚,所以秉持打不还手的原则,宇文能摀住吃疼的双眼,咬牙求饶。

雷嘉卿冷眼看着他的惨状。「真的是男的吗?」他让她这样心痛,她也无须为他心软了。

老爸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女的啦!」不得不承认了,宇文能在嘴里咕哝。

奇怪,嘉卿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但不可能啊!八成是他想太多了,这应该是女人的多疑病在作祟。

「嗯哼。」目带凶光瞟过去,无声质疑之前为何要欺骗。

「我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才隐瞒嘛!」其实,这也是因为他在乎她呀!

然而,自以为是的预设立场,往往会弄巧成拙。

「那你认为隐瞒的效果如何?」她挑眉问。

宇文能扁嘴,眨巴着熊猫眼装无辜。这要消肿,恐怕得好几天吧?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凝眸深深地望住他,抱持最后一丝希望,给他自首的机会。

她已经很宽容地把话说在前头了──隐瞒的效果并不好,要是他再不老实,那就休怪她无情!

说什么?连他陪赵玲去妇产科,结果因为流产,还待在那里等她动手术的事都招出来吗?

宇文能环顾四周,发现一双双看戏的眼睛。

不不不,这种事情,能不让她知道就不让她知道,否则会没完没了的,而且多少得顾及赵玲的隐私,没有必要的话,他不该拿出来宣扬。

「没有了。」明明是做好事帮助别人,他此刻却心虚得像作贼,还不敢迎向地炯亮的注视,以致没瞧见那眼底掠过的失望以及窜升的凶光。

「确定?」雷嘉卿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够不干脆。

「嗯。」宇文能重重地点头。

「那好。」她垂下头,敛下眼,拨了拨手中的花束。

玫瑰花是吧?还长梗的咧!这时候送这种花正好──

「噼噼啪啪……」

二话不说,雷嘉卿愤怒地拿着带刺玫瑰朝宇文能猛打,顿时紫色花瓣纷飞,场景很美,只不过背景音乐十分凄厉。

「啊~~」

众师弟们听着那被扎得哇哇叫的哀嚎,不忍卒睹地摀起眼,为他掬一把男人的同情之泪。

一定很痛吧……可怜哦!

第九章

「哇!妖怪!」

从厨房端水果出来的大嫂姚晶晶,正好面向大门,乍见一缕猪面人身的哀怨幽魂飘进,惊吓得差点把盘子打翻。

所有人全都转头朝大门望去。

「吓!看到鬼!」老是以为自己见鬼的宇文净大嚷,身旁的未婚妻罗宝珊也曾被他错认是只女鬼。

「阿能,是谁用这种歹毒的手法,把你搞成有麻子脸的熊猫?」大哥宇文藏老实地形容。

即使亲爱的弟弟俊脸变形,他还是能从他花俏的衣着辨别出他的身分,这和认尸的道理是一样的。

宇文能对众人的注意视若无睹,对众人的惊呼置若罔闻,头重脚轻地晃到某个沙发空位前,让自己重重倒下。

他失魂落魄地直视前方,眼神空洞木然,像是受到什么重大打击,远比身上的伤还来得无法承受。

嘉卿居然开口说要分手?!

这句话他常说,可今天当他听到这话从心爱的女人口中说出来时,才知道杀伤力有多大。

心脏像是被刨出一个碗大的伤口,开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让他失去思考能力、失去正常语言能力,只能错愕地问为什么,却被她的五师兄用武力胁迫给「请」了出去,无法好好的跟她沟通。

明明前一晚他们还好好的,一切如常,甚至因为即将分离而更加温存甜蜜的,为什么今天说变就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如果认真归咎,那也只是刚刚她质问时,他说了个醒,把老友的性别颠倒罢了,而且他后来也说实话是女的了呀!没道理区区性别的隐瞒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吧?

此时此刻,他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心情中。

向来嘻嘻哈哈,到哪儿都是开心果的宇文能,突然变成这样,大家也收起玩笑的态度,严肃了起来。

「阿能,你是不是遇上了抢劫?要不要报警?」姚晶晶忧心地靠近他,义愤填膺地说着。

「我先帮你搽药。」宇文藏连忙去拿出家里的医药箱。

宇文净冷静地打量着宇文能,暗忖着他是否已经去找过雷嘉卿,才会被修理得这么凄惨。

「劈腿被发现了哦?」宇文净突然问道。

事关他的忠贞,宇文能有了反应,充满怨气的眼睛朝双胞胎哥哥瞪过去,无言抗议他的诬蔑。

「一定是被雷嘉卿扁的吧?才会这样闷不吭声。」宇文净铁口直断,准确率百分百。

眼里的怨气指数再往上攀升,宇文能瞅着他瞧。

「是你自己被人家捉猴,眼睛瞪那么大干么!」宇文净反瞪着他。

什么意思?他又没做对不起嘉卿的事,哪来的「捉猴」啊?正当宇文能要开口发问时,外出的宇文侯夫妇正好开门进屋。

找了他一天的梓岚劈头就嚷道:「阿能,你是跑到哪去了?电话也不开,整天都找不到人,害我担心得半死!」

「哇噻!真精彩!」宇文侯见到他的脸,不禁咋舌。

「你找我做啥?」宇文能有气无力地问道,瘫在沙发上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任全家人轮流来观赏雷嘉卿的精心杰作。

梓岚挨到他身边蹲下。「我跟你说,你今天被嘉卿捉猴了,你自己想想要怎么解释这一切,要是负荆请罪的话,可能下场就像你现在这样,不然我看你逃亡海外好了,等她气消了再回来。」近距离看他的伤,啧啧,还挺有造型的哩,原来暴力还能兼顾艺术创作,是谁这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