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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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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对了,三爷,你可知道去年教你给捡来的潋滟丫头,如今已经成了咱们的花魁了呢。」

「真的?」想不到那小丫头真有本事。

「就是啊。她呀,还天天念着三爷,就说不知道三爷何时才会再来一趟南京城,想不到时候未到,三爷倒是先现身了。」

「方巧有事。」

「是什么事?是同二爷一样,到南京城寻宝吗?」傅鸨子全然漠视了他身后的西门光,径自拉着他和掠影到一旁的小雅阁里头。

「你也知道二哥到南京城寻宝?」他微诧。

「谁不知道呢?你瞧。」她指了指摆放在雅阁里头的墨锭。「这可是二爷的主意,要咱们在这儿搁些墨宝阁的墨锭,替他们买卖。」

「哦?」他微愕。「二哥从中抽佣多少?」

「没有,分文不收,纯粹是人情买卖。」

「嗄?」这可绝了,向来利益摆眼前的二哥竟不收任何佣金?

「我就知道肯定有谱,到最后,二爷果真迎娶了墨宝阁的千金。」傅鸨子笑得眼都弯了,而眼角余光在此时瞥见跟在后头的西门光,不由凑近慕容真,小小声地道:「只是,三爷,你怎么会同这个人搅和在一块?」

「他?」他斜睨身后的人一眼。「他有什么问题?」

「大有问题。」博鸭子再将他拉到一旁。「三爷,你怎会招惹到他?他可是南京城出了名的败家西门少。」

「那又怎么着?」败家子,他又不是没瞧过。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敢问三爷到南京城,是否投宿在客栈?」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又怎么着了?「我直说好了,我就住在西门府。不成吗?」

「天啊!这不是成不成的问题,而是、而是……」傅鸨子顿了顿,再三考虑才小小声地道:「西门府已经闹了十多年的鬼啦!」

第四章

闹鬼?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不信,但是,心里有点毛。

夜深,用过晚膳,坐在西门府后院客房里,慕容真轻呷着茶水,望着窗外的稀疏灯火,心里直有一股难喻的不舒服。

真不知道该怪傅鸨子在他耳边乱嚼舌根,还是怪自个儿胡思乱想,但这灯火不甚明亮的宅子,还真是教他打从心底发毛。

宅子外头林草丛生、邪气森森,映着晦暗不明的月光和淡淡灯火,总觉得好似鬼魅打转,有不少鬼火在外头飘荡,恍若有数双鬼眼在窥探,整座林子充斥着教人心头不舒服的阴影。

昨儿个他醉倒在大厅,在偏房一觉到天亮,压根不知道后院客房的氛围竟是如此地骇人。

这宅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傅鸨子既提了个头,为何不干脆讲清楚、说明白,教他搁在心里犯疑猜,愈想愈发毛。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三爷,我打昨儿个便觉得这宅子不对劲。」

掠影压低的嗓音低沉似鬼魅,教陷入沉思的慕容真结实吓了一跳,怒目瞪去,咬牙道:「搞什么东西?说话就说话,你没事靠这么近,没事压低嗓音做什么?!」

混蛋东西,没瞧见他正在想事情吗?

「我……」掠影哀怨地扁起嘴,连忙退开两步远。「我怕隔墙有耳嘛。」

「整座后院就只有你跟我,哪里来的隔墙有耳?你在指什么?人家祖儿姑娘好心作东,你胡乱想,就是在坏人家名声,你懂不懂!」怎么,现下是拐着弯说这后院里头,除了他主仆二人,还有什么他们瞧不见的东西吗?

胡说八道,他不信,从来不信,绝对不信这种东西!

所谓鬼魅之说,不过是乡间野史,再不就是说书人为了吸引听客才诲出来的戏码罢了。

「有这么严重吗?」他不过是提出疑问罢了,这样会坏了祖儿姑娘的名声?

「就这么严重!」

「但是傅鸨子说……」

「不就说了是传闻吗?」

「可哪有传闻可一传,便传了近二十年的?」掠影顿了顿,又道:「三爷,难道你都没发现这西门府里头的下人少得可怜吗?」

「这……」掠影不提倒好,一提起他便觉得似乎真有其事。

「想想,撇开厨房的厨子和厨娘不谈,咱们进西门府至今见过的奴仆、丫鬟,似乎就只有一个珠儿了。」

慕容真闻言,不禁微微挑眉。

是啊,好似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不会太古怪吗?西门府再怎么说也算是南京的大户,家里头的奴仆少说也得要有十来个左右,要不这么大的宅子,如何整理、打扫?」掠影一一指出疑点。

闻言,慕容真不禁蹙紧浓眉。

也对啊,瞧瞧如此情况外头林草丛生,好似已有多年未整修过,教他不由更加肯定这宅子的奴仆不多。

而如此情况,岂不是印证了西门府闹鬼一说?

傅鸨子说过,每个到西门府当役的奴仆,通常都待不久,而离开之后,运势似乎也颇差。

啧,他无端端想这些事做什么?

闹不闹鬼,与他何干?他不过是借宿罢了,若是住得不舒坦,大不了到客栈投宿不就得了?

总之,西门府闹鬼,与他无关,再说,谁也不能证明真的闹鬼。

毕竟,眼见为凭。

「三爷,依我瞧,横竖咱们与祖儿姑娘也是非亲非故,倒不如赶紧离开西门府,省得引来不必要麻烦。」

「呿,胡说八道,就说了不过是传闻罢了!」这混蛋掠影,帮不了主子的笨蛋贴侍!瞧不出他已经够心神不宁了吗?他就非得在这当头不断地生话吓他。他到底要到何时才能替他这个主子分忧解劳?

「可是,三爷不觉得这儿阴气颇重吗?昨儿个我独自住在客房里,老觉得心不安宁,怎么睡也不舒坦,总觉得朝这窗口探去,好似随时都会有一抹影子飞过来,啊--三爷!」

「啊--」慕容真瞧他瞪大了眼,顺势探去,瞧见窗外一抹白影飞过,他不禁脱口尖叫。

真的闹鬼?!

「发生什么事了?」大门突地教人推开,里头主仆两人险些跌成一团,定心抬眼一探--

「珠儿?」慕容真发噱道。

天,白色的衣裙、白色的软巾头饰,虽说未近七月,但她这打扮出现在晦暗不明的房外,着实很吓人。

「怎么了,三爷?」珠儿赶忙将手里捧的一桶水搁下,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方才我听见里头传出尖叫声,所以未经允许便推门而入。「三爷,发生什么事了?」

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她来回梭视着他们。

「没什么事。」慕容真大呼口气。

「没事怎会突地传出那么大的声响?」她担忧极了。

「没事,只不过是吓着罢了。」别再问了,再答下去,他就要羞得无脸见人了。

都怪掠影这混蛋,将氛围说得那般吊诡,吓得他杯弓蛇影,才瞧见白影便误以为自己真是见鬼了。

「吓着?」闻言,她脸色微白。

慕容真微挑眉。「怎么,有问题?」

「没。」她面有难色。「爷,我打了一盆水,就搁在架上,明儿早上可以洗脸,若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等等,你过来。我话都还没问,你这么急着要走?」他招了招手,硬是将她再召回眼前。「珠儿,这洗脸水明儿个再打即可,你何必选在这当头打过来?」